第六章 解決

(蔣弋言雙眼通紅,渾身止不住顫抖,段嘉楠心頭一顫,竟伸手緊緊將她摟在懷裡,輕聲細語的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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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俞民居身上臉上都是口子,殷紅的血滴了一地,整個區域衝刺着鮮血的腥味。

“嘿…嘿…嘿嘿嘿,賤…賤人,段…段嘉楠你個吃裡扒外的雜種,有本事叫這個*子殺…殺了勞資,我…我…倒要看看你們敢不敢,呸”俞民居因傷口疼痛不停的罵罵咧咧。

蔣弋言離俞民居身上近,月白色的旗袍染了好一片,臉上都有濺落的血珠。段嘉楠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着。不大的空間除了俞民居痛罵聲,竟再無聲。

“我不知道睿哥哥離去時的樣子,但我覺着你現在應當和他差不多,該是別無一二,不着急,睿哥哥手被切下來的,還埋我院裡的,待會我啊,也給你切了,讓你太太姨太她們也埋院裡!”說完,蔣弋言又在俞民居臉上劃一刀。

“等…等…等等!我…我有話說!”俞民居驚恐的說着,嘴脣都在抖動。

“哦,俞上校不罵人了,想要說什麼呀?”蔣弋言用刀在俞民居頸部蹭了蹭。

俞民居止不住的顫抖,哆哆嗦嗦說“我…我…我知道宋苻茹那天遭遇了什麼,我…我也是替人家辦事…辦事的,”

蔣弋言蹙眉,暗想,那天到底發生什麼,茹姐姐沒告訴任何人,衣不蔽體的回來,人蔫了吧唧很長一段時間。蔣弋言沒想明白,因爲在遇見宋苻茹時,她就是做柳花生意的,然後得病,自己給撿着。那天出去到底遇見誰,發生什麼,誰都不知道。

蔣弋言不動聲色的打量俞民居,在考慮他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俞民居見蔣弋言怔了半晌,以爲蔣弋言不相信,趕忙說“我…我說的是真的,我和段司令還有那些清政府那些人都認識宋苻茹的,她原本就是孤女,根本不叫什麼宋苻茹的,叫什麼苣嫣,在平津一家有名的*院做頭牌的,那個時候段司令和我正好在平津處理事務,那些官員就招呼我們,那時候一個姓趙的就把這宋苻茹送來,段司令和我本來就打算聽聽曲的,誰知道幾口酒下肚,倆眼發暈,在場的幾個人就把這宋苻茹給強行糟蹋了,等酒醒了後,才知後悔,本來去找老鴇,賠個錢,就算把這事揭過去了,不然鬧出來面子又無光。誰承想,那賤…那丫頭居然跑了,還不承想,被你蔣家救了,我們也無可奈何,那丫頭還改名,在你家養很長一段時間,有一天我逮着機會,把她綁了,她當時真是忠貞不渝啊,我就讓好幾個癟三再糟蹋她一次,然後用你名譽危險她,她要是不聽話,我就和段司令想辦法毀你,因爲她經常不聽話,所以我就經常欺負她!”話音未落蔣弋言一刀狠狠劃過俞民居脖子,沒留半點憐意。頸部血噴濺在蔣弋言臉上衣服上。

段嘉楠心裡一緊,然後默默走上去,看着蔣弋言脖子青筋暴起,雙肩微微發顫,蔣弋言雙眼通紅,目不轉睛的死死盯着俞民居,段嘉楠心頭一顫,竟伸手緊緊將她摟在懷裡,輕聲細語的安慰着。

“沒事,沒事,你姐姐他們也入土爲安了,人也殺了,好了好了”一邊安慰蔣弋言一邊輕輕拍她肩頭。

倆人就這樣擁着,段嘉楠不再出聲,剛死的俞民居就豎着旁邊,畫面十分詭異。

“你們段司令你要保護好啦!我解決完那幾個畜生,估計就是他了!”

段嘉楠聽着蔣弋言帶有哭腔悶悶的聲音,說着惡狠狠的話,不禁笑出聲,“你可要趕緊長大啊,才十二三歲的丫頭,我伯父可不是像俞民居這樣的草包,你可要廢一翻功夫的”。

段嘉楠切下俞民居左手,用布包起來,叫人進來處理屍體。然後帶着蔣弋言出去,不一會有人拿了套湖藍色的洋裙和白色高跟鞋跑來,蔣弋言看着東西,又看着段嘉楠。

“謝了”說完,拿着衣服找地方換去了。

段嘉楠看着蔣弋言一臉傲嬌樣,不禁好笑,心想,這丫頭可真是傲嬌很,得理不得好。

幾個親兵跑來,說屍體處理了,現在可以回去了。段嘉楠點頭指示。

不一會,蔣弋言換了衣服走回來,段嘉楠眯着眼,緊盯着蔣弋言,皺着眉,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丫頭穿過洋裝,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基本上都是旗袍配襖炮要不就是繫個披風。穿旗袍的蔣弋言有種說不出嫵媚,但穿洋裝的蔣弋言,看似清雅,卻有種實在華貴的感覺。

“好看嗎?”

“還好,一般般吧”

“一般般,一直盯着人家看,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段上尉沒見過好看的人兒!”

。。。。。。。

等蔣弋言回梨園時,春妹目不轉睛盯着穿洋裝的蔣弋言。

“小姐,你這出去了一趟,回來還弄身洋裝,幹嘛去了?”

“跳舞”說完,樂呵呵的回院裡去。

俞家大太太看着桌上斷肢,一言不發,在看着剩下姨太太些,一個兩個的都各懷鬼胎,外面軍閥又恨不得馬上拆吃俞家。

幾個姨太太瞧着一言不發的大太太,互相又瞧了瞧對方,拿不定主意。

不一會,管家跑進來“夫人各位姨太太趕緊收拾值錢的東西跑吧,那段家現在把老爺的兵都收編了!估計一會功夫就來抄家了!”說完,慌慌張張的跑出去。

廳房幾個人怔忡一會,突然亂成一團,丫鬟,姨太太急急忙忙的翻箱倒櫃薅值錢的東西,大太太看着一團亂麻的人羣,急火攻心,一下子暈過去。但滿廳人都顧及不暇,何況暈過去的大太太。

相比俞家,段家可謂是和氣一團,任博綸和段嘉楠兩人收編了俞民居的部下,兵力增強不少,秦文韜則把俞家抄了一翻,爲軍備添了不少錢響。

“子宜啊,今日你可是大功臣啊,等岳父回來,定要好好誇讚你一頓”。任博綸拍了拍段嘉楠肩頭,段嘉楠抿着嘴角上揚。

一家人喝酒吹捧到大半晚上,段嘉楠被幾個姐夫灌了不少酒,實在受不了,大姐夫看不下去了,就讓下人擡回房間。

段嘉楠躺在牀上,有點微醺,腦袋暈暈沉沉的,但心裡跟明鏡一樣,腦海裡全是蔣弋言的身影 耳邊滿是蔣弋言鏗鏘有力的聲音。段嘉楠不由笑出聲,喃喃自語的說着“蔣弋言,蔣弋言,蔣弋言……蔣…蔣弋言,我有點喜歡你哎,我好像有點喜歡你哎,我好像有點喜歡蔣弋言哎!”說着說着,就睡着了。

蔣弋言這邊剛得了蔣爹發的壓歲包,春妹樂呵呵的說“今年我得的壓歲包比去年得的還多哎,小姐,明天正月,咱去那遊玩啊!”

“明天我們一起去平津一趟,有些事情我要查查,你呀,早點休息吧!”

春妹眉頭揪着,哼哼唧唧半天,眼巴巴的看着蔣弋言,搗鼓半天才上炕。

“說吧,到底想問什麼,看你哼哼唧唧好半天了”蔣弋言看着春妹搗鼓搗鼓樣。

“小姐,你給我說,今天你一大早上出門,還穿的是月白色的旗袍,到下午纔回來,還換了一身湖藍色洋裝,大傢伙明着不說,但心裡還是有點譜的,今天我聽人說俞家被秦中尉帶人抄了,話說秦中尉是段司令家女婿,這俞上校好歹和段司令是故識,秦中尉這般明目張膽,不可能沒有段司令的意思的,我說得沒錯吧,小姐”春妹看着蔣弋言。

“今天我出去,一不僅僅是爲了茹姐姐,二更是爲了大家以後過得安穩,其他的你們不要過問,問了對你們大家都不好,今天的事情我們就當過去了,明天就都翻新了,過去的都不在提了”蔣弋言語重心長的說着。

春妹迷迷糊糊的聽着,感覺似懂非懂,想認真理解理解,但是感覺蔣弋言說的好複雜,但又聽不懂沒轍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蔣弋言看着身邊睡着的春妹,心裡慢慢的回想着今天發生的事情,想着茹姐姐悽慘的一生,在想着自己如何替茹姐姐手刃仇人,在想自己如何處理段家,去平津自己如何下手查。過了年自己就十四歲了,段嘉楠的說的長大不應該只是年紀長大,應該是各種方面思想上的成熟,看來是要暫時離開京都暫時離開梨園,重新成長。蔣弋言就這樣想着想着最後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天才矇矇亮,蔣弋言就聽見蔣爹遣散戲班子的聲音,春妹也迷迷糊糊醒過來,“小姐,咱得起牀了,不然待會到平津天黑了,不好,便窸窸窣窣下炕,洗漱;蔣弋言磨磨蹭蹭半天,也下炕,洗漱;

等倆人弄好出小院時,大傢伙都開始收拾行李了,蔣爹招呼石頭搬行李,春妹也回屋收拾行李。

“爹,大家都安排妥當了吧,到時候我們收拾好了,去平津那邊,叔伯他們都安排好了,我們今年估計又要流浪了,您到時候就在叔伯家歇一歇,等我穩定了,安頓了,就去接您”

“哎,你和春妹倆要好好的,不管怎樣,要是委屈了,記得回來,”蔣爹語重心長的說着。

“嗯,我知道的,爹”

春妹和石頭把東西套弄好,四人一起上了馬車,離開梨園,離開京都。

段嘉楠一早上醒來,手下親兵趕忙報道說蔣弋言一家人離開京都了,段嘉楠急急忙忙趕去,結果人家都離開城了。

段嘉楠十分苦惱,沒有見着蔣弋言一面。只得站在城街道上,看着出城的大門口,不覺心裡空落落的,面上滿滿的憂愁。其實段嘉楠知道,這次蔣弋言的離開不僅僅是報仇,更是一次成長,但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是針鋒相對的局面了,那到時候自己又該如何面對這份沒來得及說出口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