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淵堂內,衆人聚集在大廳裡,行囊收拾完畢,等待出發。
尹紹林疑惑不解地看向許沫晨,搞不清楚爲何,她突然就痊癒了。而白緹也到達若山,傳來了其餘幾人的消息。他們可能是最後返回若山的一隊弟子,與此次晉升無緣。
待梵詩錦吩咐好漓淵堂內的事務,衆人便尾隨他出發,前往若山。
從崑崙丘出來,依舊是一片皚皚白雪。冰封的雪山沒有絲毫消減的意思,山麓下的雜草灌木,仍然生命蓬勃。
許沫晨有些留戀地回頭望了一眼,千里寒雪。桃花峪四季如春,從來不曾下過雪。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在雪華峰看到大雪紛飛的場景,那是她第一次遇到梵詩錦。崑崙的雪,和雪華峰的不同。少了些飄逸,多了分剛毅。
“走吧,以後有機會,可以常來。”梵詩錦溫柔地拍拍她的肩膀,輕聲道,“漓淵堂的大門,隨時爲你打開。”
“謝謝你。”
“呵,不客氣。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候,我說過的一句話嗎?”
不待許沫晨回答,梵詩錦卻是自問自答:“難得遇到知音,能夠真正聽懂曲中音調的人,其實甚少。”
許沫晨心頭一怔,挪不動腳步。
“那把摺扇,還留着麼?”梵詩錦展開手中的金色摺扇,自顧自地扇起來,“其實,我忘了告訴你,晨兒。贈你的那把,和我手中的這把,是一對兒。”
說罷,他擡腳駕雲,朝若山方向而去。
尹紹林在一旁,呆呆地望着兩人,片刻後,亦飛身而去。
雪峰上突然飄起小雪花來,惹得山麓下扔能感受到幾分寒意。許沫晨攏緊衣衫,喚出榣山劍,帶着咕嚕御劍,亦朝若山去。
這段日子,咕嚕呆在漓淵堂中,除了吃便是睡,着實長了不少。之前因爲許沫晨失憶,因此看管咕嚕的活計便落在了尹紹林身上。小傢伙這便得了清閒,自在得逍遙法外。許沫晨抱着它,明顯感到重了許多。
李漣兒本吵鬧着要跟去,梵詩錦這次,卻十分嚴厲地將她留在了漓淵堂內。並且,吩咐要嚴格看管她,還給她佈置了許多課業。臨走前,她可憐巴巴地望向許沫晨,奈何只得到許沫晨無奈搖頭的迴應,只得作罷。
若山,天華峰太清宮。
宋南風十分狼狽地立於主殿之上,以劍支撐自己的身體,旁邊的紹行小和尚,雙手合十,面色蒼白,亦是身負重傷。
天權問詢趕到,見此大驚,慌忙命人替兩人置座,把脈查傷。
“他們暫時沒有性命之憂。”片刻後,緊跟而來的天璇,語氣沉重。
宋南風和紹行坐在椅子上,聽到天璇的聲音傳來,起身要答謝,卻被天璇搶先一步上前阻攔。
“南風,紹行,有傷在身,不必拘禮。”天璇扶住兩人,轉而想天權詢問,“師兄,掌門師弟呢?”
“我已經派之義去通知了,應該很快就到。”天權回答,面色十分難看。雖然之前霧華峰的林迅帶回了還魂草,但此次他最看好的,卻是自己門下大弟子——宋南風。不想,天不遂人願,竟落得此番結果。
“如此便好,玉衡師妹,回來了麼?”天璇蓮步旋過,走到旁邊坐下。
天權點點頭,接着將宋南風和紹行安排下去療傷,交代妥當,亦在一旁坐了下來。
“這幾日,恐怕魔君也會上若山來。”
“魔君?”天璇驚訝不已,“聽聞魔道勢力,日益強盛。雖然目前暫時沒有與我仙界爲敵,亦未曾作亂人間。只是,不知日後……恐有害三界。”
兩人的臉上,皆是擔憂之色。自古正邪不兩立,魔道雖然在上次天劫之中,幾乎被消滅殆盡。卻不想,經過千百年的修生養息,如今是日勝一日。只是,這任魔君,極爲隱秘。對於他的事情,三界之內,也知之甚少。再加上魔道本就不在三界以內,因此,才更加令人憂心。
“這也正是令人擔憂的地方。”天權輕嘆一聲,“此任魔君,處事倒還得體。傳言他少年便已修得仙體根骨,達到舍歸境。千年未曾露面,如今突然臨世,恐怕會掀起一場風波。”
天璇點頭,表示贊同。
兩人說話間,玉衡蓮步生輝,飄逸而至,面容欣喜,沒有絲毫擔憂之色。
“呵,師妹來了呀。”天璇微笑招呼道,這個小師妹,生性活潑,歷來受到衆多師兄師姐的寵愛。就連後輩的弟子們,也對她更爲親近。
“師姐,我這次,可是比你先回來哦。”玉衡卻是徑直走上前,豎起中指在她眼前搖晃。
玉衡抿嘴而笑:“行了,這次你贏了,高興了吧。”
玉衡聽後,開心地點頭蹦躂,跑到天權身邊撒嬌:“師兄師兄,這次我贏了!”
“好了,別鬧了。師兄就知道,玉衡師妹啊,是我們這一輩中最聰明的。”天權收斂了平日裡的嚴肅,亦對她慈愛有加。
“何所什麼呢,這麼開心。”
豐潤磁性的聲音響起,迴盪在大殿中。
“見過掌門。”
衆人一聽,趕緊起身行禮。
“都是自家師兄妹,不必多禮。”凌陽子示意衆人坐下,自己亦坐下,開口道,“八位弟子,可都回來齊了?”
“就差紹林和沫晨了。”天璇回答道,“不過魔君已經捎信,不日就到。”
凌陽子點點頭:“看來,此次晉升大賽的結果,已經昭然。可要恭喜天權師兄了,坐下又多了一位出色弟子。”
天權答謝,抱拳行禮:“其實,我也沒有想到,林迅會在今年的賽事中脫穎而出。”
“是啊,我還以爲,宋南風那小子會摘得魁首呢。”玉衡插嘴道,“說實話,那個林迅,我怎麼看怎麼覺得不順眼,尤其是在他使出重劍的時候。師兄你別放在心上,你知道我說話就是這個樣兒。”
天權搖搖頭道:“師妹的話不無道理,林迅本就是帶藝入門。他的招式中,無論如何也抹不掉過去的影子。”
“只是,這孩子身世可憐,他日若能出人頭地,倒也對得起他死去的爹孃。”天權卻又轉口,語氣中盡是憐愛。
玉衡癟癟嘴,不再言語。
“呵,無妨。”凌陽子開口緩解氣氛,“只要他一朝拜入我若山,忠心三界正義之事,過去的事情就不必太過追究了。等紹林他們回來了,也就塵埃落定。到時候,天帝會親自給他晉升。師兄,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