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偶遇曹操

“德厚做得很好!謠言止於智者!”當高順和公孫瓚埋下黑色巨蟒返回後,臧旻捋着額下三縷長髯誇讚了一句。

臧旻和劉其甚熟,兩撥隊伍於是結伴等待,準備渡過河水。

而此時,高順卻憂心忡忡。大漢帝國近年來天災頻繁,地震、海嘯、乾旱和洪水等幾乎每年都有。從今天的跡象來看,恐怕又有地震要發生了。一震三年旱,明年的收成肯定又不好!這恐怕真和太陽的引力有關!

時間在高順擔憂中逝去,直到夕陽如血,高順等人才踏上河水南岸。臧旻和劉其商量好,先在都亭的亭舍住幾日,派人到雒陽城裡活動一番再做打算。

都亭是大漢帝國最大的亭,在北邙山北麓的河水河畔附近,駐紮重兵護衛京畿。

晚霞裡,高順騎着戰馬和公孫瓚在前,領着二百多人的騎士隊伍朝都亭走來。他們都騎着高大的烏桓戰馬,身穿北地的毛皮騎袍,分外引人注目。

而這時,有幾位騎士迎面而來。

領頭的騎士是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身穿暗紅色蜀錦寬袍。他五短身材不過五尺五寸來高,大眼濃眉眼神犀利,面白微胖額下鬍鬚濃密。從衣着和氣質上來看應是一位官員。大漢帝國的普通白丁是不能身穿絲綢的。

這位青年的旁邊,是一位身穿青色寬袍的廋高青年。這位青年是馬臉,眼睛不大面相普通,三縷鬍鬚卻較長。

見高順等人騎馬走來,那位五短身材的青年先是一愣,看向高順等人戰馬的眼神中流露出鄙視之意。旋即,他側臉對廋高青年笑道:“子伯!你總自詡智高!眼前這羣邊境鄙民,你能猜出他們來自何方嗎?哈哈!”

“這還用猜!騎紅馬的是幷州服飾又是烏桓高頭大馬,定是代郡人!代郡在前朝屬於幷州,當然是幷州風俗!騎白馬的皆是幽州人士!哈哈哈!孟德若是不信請自問!”那名叫子伯的青年大笑着回話。

“京師的士子果然看不起三邊的邊境鄙民啊!”高順聞言後心中暗歎。

隨後,他臉色突然一變冷若冰霜,眸眼微眯,在兩位青年的附近放緩馬速,冷聲嗤笑:“嗤!兩名酒囊飯袋,安敢以我等邊人作樂?”說話間,他勒住戰馬冷冷看向這兩位青年。

見此,名叫孟德的青年也勒住坐騎,白皙的臉已經微紅,目光不善的看着高順。名叫子伯廋高青年已聽出高順的口音,仍然滿不在乎的大笑:“孟德!這一次失算了!這幫騎紅馬的邊人是幷州太原人!”

名叫孟德的青年,此時捋了捋並不長的鬍鬚,眸眼微眯的盯着高順,冷笑一聲,“呵呵!幷州邊人量小開不起玩笑!子伯!咱們走!”

“沒有我等邊境鄙民抵擋鮮卑奴守邊,爾等酒囊飯袋焉能衣錦食肉安坐高堂?若沒我等,鮮卑奴早就飲馬河水窺視雒陽了!哈哈哈!開玩笑?誰和你這種色厲內荏的紈絝開玩笑?”高順瞪着名叫孟德的青年冷笑。

“你…你大膽!”名叫孟德的青年惱怒了,眉頭倒豎頗有幾分威嚴。他臉色通紅,眼中精光閃爍。

“哈哈哈!五色棒杖斃蹇圖的曹孟德,居然被邊境鄙民稱之爲紈絝!哈哈哈……”名叫子伯的青年,在一旁面帶戲弄表情的狂笑。

高順這才弄明白,眼前這位五短身材的青年名叫曹操字孟德,未來的魏國魏武帝。此時的曹操年輕而青澀,的確器宇不凡頗有幾分上位者的氣質。比起他見過的另外三位三國諸侯,也只有董卓的氣質和他不相上下。

不過,這有能怎樣?難道要他高順納頭一拜?

一念至此,高順嘴中仍不留情面,指着曹操和名叫子伯的青年冷笑:“我大漢帝國,就是因爲爾等這些色厲內荏之輩才衰敗!汝可是親手杖斃蹇圖?汝可親手殺死過鮮卑奴?鮮卑奴屢犯邊州,汝可有膽到邊州任職上陣廝殺?”

這一番話似刀子一般直扎曹操的心扉。此時的曹操,顯然還不是敢“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曹司空,還是熱血沸騰的年輕人。曹操被高順刺得滿臉通紅,嘴角蠕動着,卻又無話反駁高順。

那位名叫子伯的青年也被高順的話刺中,此時的臉色一會紅一會白,很是精彩。

高順所言不虛,曹操真沒親手殺過人,按他的家世還真可以運作邊境一任縣令。但,這不是高門士族子弟的官場升遷之道。高門弟子肯定是在最安全的郡縣任職,然後入雒陽任九卿,升三公,指揮別人去打仗衝鋒。

“匹夫之勇也敢吹噓?”曹操憋了半天,說了句挽回面子的場面話。一旁的子伯也順着他的意思勸說:“咱們走!孟德,和一幫匹夫有什麼好聊的!呵呵!”

“不敢直面生死之人也敢稱爲‘士’?哈哈哈!”高順見此,哈哈一笑。兩世的閱歷讓他看清眼前的兩人。作爲同齡人來說,他高順不比現在的曹操差!知道這一點也就行了!

而就在這時,臧旻的聲音從車廂裡傳來,“孟德!你怎在此?”說話間,臧旻從車廂中走出,站在不遠處的大車車樑上。

因爲高順和曹操發生爭執,整個車隊便停了下來。臧旻在車廂裡聽到曹操的聲音,這才走出車廂來。

“傑述兄!孟德正是來找你!收到兄今日要進雒陽的消息,特來給你接風洗塵!”曹操看見臧旻後驚喜的大喊。他突然臉色一變笑容滿面,讓人如沐春風。

看到這,高順也不禁心中暗歎:“曹操果然不愧是曹操!演技一級棒是影帝級別!這一點我不如他多焉!”

於是,大家都聚集在一起互相介紹一番,寒暄起來。廋高青年是曹操的摯友,名叫婁圭,字子伯,荊州南陽人。

見大家都是熟人,高順就有點不好意思了。他於是抱拳朝曹操和婁圭行禮道歉:“幷州鄙民高順高德厚,拜見兩位高士!剛纔言語粗鄙冒犯二位高士,請多多見諒!”

“哈哈哈!德厚兄原來就是大名鼎鼎的‘高血虎’啊!久仰了!”曹操聞言後,哈哈大笑起來。他滿臉含笑,若沒有發生過不快之事。

婁圭卻態度立變,一臉羨慕的表情問高順:“德厚兄!汝真獨自領兵和鮮卑單于檀石槐對陣?”見高順點頭證實此事。他又嘆道:“哎!若是有此機會,小弟戰死沙場也願意啊!”

“呵呵!子伯兄!以兄之大才,定會有那一天的!”高順笑道。

他們一邊說笑,一邊朝都亭亭舍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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