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梟雄之死

見事不可爲,李泜神色黯然的點了點頭。他招呼一幫心腹家臣和馬寧合軍,一起朝居延澤的西方突圍。前行了不遠,典韋率領三千虎豹騎突擊而來。

“不好!鐵甲馬騎兵!”見此,馬寧驚叫一聲。他連忙率部調頭,朝戰場的東方突圍。李泜也是一樣,在戰場上繞了一圈,又調頭頂着朝陽突進。

這時,高順見敵軍已亂,便親率六營重裝步兵一字排開朝戰場裡突擊。“起刀…落刀…”他一邊突擊還一邊厲聲大喝。李進此時沒有統領騎兵,他身着鐵盔鐵甲,護衛在高順的身側附近。

隨着高順的軍令,戰場上不時間豎起一萬多柄明晃晃的三尖兩刃刀。刀尖刺向蒼穹時,銀光閃耀;大刀落下時,一片殷紅的血花綻放。時間不久,高順率部衝鋒到戰場的中央處。沿途之上,沒有一合之敵。留下的,只是一地的殘肢碎肉。

就在這時,李泜和馬寧率領五千騎卒從戰場中央處路過,與高順的重裝步兵戰陣偶遇。李泜和馬寧麾下的騎卒,此時戰意全無,只想逃離這一片人間地獄。可是,那一丈多長的三尖兩刃刀如刀海一樣,讓他們無法順利通行。

這幫騎卒此時如同鱷魚羣口中渡河的斑馬一樣,只會朝前衝鋒疾馳,已經忘記了反抗。頃刻間,他們被三尖兩刃刀的刀林吞沒,戰馬也被斬成了兩段。

馬寧運氣不佳,驅馬路過李進的身旁時,正好被李進的大刀斬中。他連吭聲喊叫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李進一刀劈成了兩半。有臉的那一半,臉色驚恐難看;沒臉的那一半支撐着另一半沒有倒下。

這樣的場景,被回頭一觀的李泜看到。他驚嚇的目瞪口呆,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嗬嗬…”李泜驚呼着,隨着戰馬一起朝前衝鋒。跟隨他一起東奔的,此時僅僅剩下了十五名騎卒。

李泜驚恐萬分的前行了三裡地,躲開了一次又一次的襲擊。好不容易纔衝出包圍圈,他驅馬來到被押解而來的諸胡家眷跟前的附近。此時,他已經是單槍匹馬孤身一人了。

“呵呵!老匹夫,你也有今天!”這時,李延的冷笑聲從人羣裡飄來。

擡眼看清楚來人後,李泜面目扭曲,猙獰恐怖的怒吼:“逆子!你爲何要背叛我?”

“因爲我是漢人!老匹夫!你以牲畜待我漢人,你們李氏家族以牲畜待我漢人,該有此報!”李延卻不動怒,目光冰冷的朗聲大喊。

聞言後,李泜看了看被押解而來的李氏族人,不由得老淚縱橫。瞬間之後,他突然抹去眼角的淚水,癲狂的咆哮:“我殺死你這個逆子!我要殺了你這畜生!”說話間,他催促戰馬朝李延衝鋒而來。

“還是我來吧!親手弒父對你的名聲不好!”看到這一幕,褚燕低聲說。他驅馬上前迎上衝鋒而來的李泜,手中的馬刀猛然一揮。

就聽到“噗嗤”一聲響,褚燕一刀斬下李泜的頭顱。李泜那無頭的軀體還隨着戰馬一起前行,在金色的陽光下噴射着一道道殷紅的血泉。血泉在空中散開拋灑,如同紅色的煙花在金色的陽光裡綻放。

“李泜已死,爾等還不快投降!”這時,褚燕高舉着李泜的人頭,朗聲大喊着。他策馬飛馳,在戰場一路飛馳一路吶喊。

“嗚嗚…我等願降!”倖存的胡人騎卒們,大聲哭泣着求饒。戰場之上,諸胡們哭聲一片。時至今日,他們又想起了族人們傳唱的那首歌謠,“亡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燕支山,使我婦女無顏色…”

“麴校尉,你立即率部朝西南突擊,掃蕩逃逸出去的馬賊!關校尉,率部朝東南突擊,掃了馬賊!若有敢庇護爾等的,一律視爲叛國,吾必將率領大軍擊之!”這時,高順臉色陰沉的下令。

“喏!”麴良和關羽兩人領命,各率領六萬騎兵飛馳而去。

見他們二人離去後,高順纔開始命人打掃戰場、救助傷員、掩埋屍體……等等。這一戰,他麾下的私兵又陣亡了兩千多人。諸胡聯軍幾乎全軍陣亡,只有兩萬多人倖存。一戰過後,張掖居延屬國的胡人徹底勢微。

安頓好軍務後,高順開始上表。他舉薦會水長閻明爲居延令,陳滂爲張掖居延屬國長史。兩人一起輔助高狐難離鎮守帝國的北疆軍事重鎮居延城。閻明是涼州金城郡金城縣人氏,清廉有膽略,在羌人有些威望,正好可以輔助年輕的高狐難離。

接着,高順又上表未來的老丈人甘茂爲張掖屬國都尉,陳蒙爲長史。何儀爲候官令、張何爲左騎令、何曼爲千人令、吳霸爲司馬官令和楊鳳爲千人官令等。讓他們五人管理張掖屬國的五座城池,輔助甘茂震懾諸胡。

十日後,已是十二月上旬。關羽從張掖屬國的合黎山安然而返,率部押回三千馬賊俘虜和六千顆馬賊頭顱;麴良從敦煌郡附近的冥澤湖畔返回居延澤,押解四千馬賊俘虜和八千多顆馬賊首級。經此一戰,從張掖郡到敦煌郡的大幕裡,所有的馬賊都銷聲匿跡了。

接到雒陽中樞已經批准上表的消息後,高順準備東歸併州。他安排麾下將士整編隊伍、補充兵卒,然後準備休整三日再離開居延澤。這時候,兩封緊急軍報被飛鴿從東方的大幕裡捎來大營。

“主公!日律推演率部十萬衆攻擊護河西校尉部,卑下誓死與綠洲共存亡!”馬達林來信稟報。

韓猛和高勾安昂泰來報:“君侯!宴荔杆率部十五萬從金微山山脈南下,正在攻擊我部綠洲!卑下誓死不降!”

兩份軍報皆十萬火急,一處在賀蘭山的附近,距離此地有兩千多裡;一處在大幕的中央處,距離此地約八百多裡。救援肯定是要救援的,該怎麼救援,先救誰?這是一件令人頭痛的大事。一念至此,高順喚來三大謀主,把心中的想法告知了他們。

“妙!此計甚妙!”聞言後,婁圭忍耐不住小小拍了一下高順的馬屁。

見此,呂範和戲忠二人皆含着笑點了點頭,認可了高順的救援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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