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療室外,傅明徽和霍斯磊坐在長椅上,一左一右,中間隔出了兩個人的位置。
想到先前徐默默哀求安思琪的話,霍斯磊沉着臉看向傅明徽。
“你又對她做了什麼?”霍斯磊心氣不順,說話不免有些衝。
傅明徽不出聲,右手摸着左手的手指,眉頭微皺。
十分鐘前,徐默默硬是逼着安思琪趕他走,並且只肯跟安思琪單獨見面。
聽着她口口聲聲說自己“神經病”,傅明徽只覺得一陣無語。
偏偏身旁的霍斯磊,比他還要緊張在意,不停追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徐默默怎麼會突然好起來,又爲什麼非要說自己有病,諸如此類的。
“傅明徽,我問你話呢!”霍斯磊低吼了一聲。
“注意你說話的口吻。”側過頭,傅明徽冷冷地看了霍斯磊一眼,“霍斯磊,我可不是你的員工,還輪不到你來管我的事!”
說完,傅明徽站起來往外走。
“你去哪?默默還在裡面,你又要把她丟下嗎?”霍斯磊替徐默默不值,居然會喜歡上這種男人!
腳步一頓,傅明徽側了側頭,“她不會想看到我。”
想到徐默默之前的反應,霍斯磊哽住,眼睜睜看着傅明徽走了。
但看到傅明徽乾脆瀟灑的背影,霍斯磊又忍不住來氣,氣他太寡情薄意,就這麼扔下徐默默不管不顧。
診療室內,安思琪看着徐默默,心裡升起一陣無奈。
從兩人進來後,徐默默就一聲不吭,既不讓她離開,也不讓人進來,明顯着有心事,卻就是不肯敞開心扉,讓安思琪覺得十分棘手。
“默默,我們這樣也不是辦法。”想了下,安思琪率先開口,“讓我來猜一下,你剛纔說的那些話,其實是賭氣說的吧?”
擡了擡眼皮,徐默默看了安思琪一眼,算是默認了她的話。
“我們繼續。”見她不反對,安思琪繼續猜測着,“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傅總不想要孩子,但你卻懷孕了,所以……”
在安思琪說“懷孕”的時候,徐默默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懷孕了?”徐默默眼神不善地看着安思琪。
這是安思琪頭一次看到徐默默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看自己,她不由一愣。
皺了下眉,徐默默想到剛纔似乎也看到了霍斯磊,於是問安思琪:“斯磊跟你說的?”
“他也是爲了你好,你剛到這來的時候,狀態很不對。”怕造成誤會,安思琪趕緊解釋,“霍總還要求我要對傅總保密,所以這件事傅總還不知道。”
鬆了口氣,徐默默緩緩坐下,“不要說,不要告訴傅明徽,他不會讓這個孩子留下的。”
“你打算一直瞞着?”安思琪有些驚訝。
徐默默點點頭,神色疲憊地靠在沙發背上。
“懷孕三個月後,肚子很快就會大起來,到時候就瞞不住了。”作爲徐默默的心理醫生,安思琪並不覺得這樣對她好。
在安思琪看來,現在徐默默的狀態的確不好,她甚至排斥跟她有更多的交流。
“我有辦法。”脣瓣抿成一條直線,徐默默想到什麼,突然站了起來,“啊,我得走了,公司裡還有很多事情。”
藉着忙碌來驅除內心的恐慌嗎?安思琪皺着眉,不放心地看着徐默默。
“默默,不管發生了什麼,我希望你能跟我傾訴,這樣你心裡也會好受一些。”叫住徐默默,安思琪勸她,“你這樣一味逃避,並不是辦法,時間長了,你的心情太過壓抑,反而會影響到胎兒。”
明知道安思琪說的是對的,可徐默默一想到剛纔傅明徽就是用這個理由拒絕要孩子,她忍不住就冷下臉。
“安醫生,現在你也要跟我說,我精神上出了問題嗎?”冷笑了一聲,徐默默快步出了診療室。
門一開,守在外面的霍斯磊立馬站了起來。
“默默,你……”霍斯磊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徐默默從他面前跑了過去。
“安醫生,默默她這是怎麼了?”看到安思琪緊隨其後出來,霍斯磊忙問她徐默默的情況。
安思琪捋了捋散落的頭髮,“她什麼都沒說,但以我的專業判斷來看,默默現在很敏感,尤其對她的精神狀態和懷孕兩個話題,格外容易精神緊繃。”
“怎麼會這樣?”霍斯磊納悶不解。
安思琪說了徐默默最後說的那兩句話,“可能是先前傅總說了些什麼,纔會讓默默這麼牴觸。”
“最不利的是,以前的默默會積極配合,但現在,她很牴觸跟被人談她的內心,她不願讓我幫助她。”這也是安思琪覺得最麻煩的地方。
一個心理上出現問題的病人,如果不肯配合心理醫生的話,那麼治療難度將會增加一倍還要多。
“我現在擔心她會心理壓抑太大,影響了她肚子裡的寶寶。”安思琪沒說的是,這樣下去,恐怕徐默默自身都會受到影響。
“那怎麼辦?”霍斯磊有些緊張。
“霍總,默默肯讓你知道她懷孕的事情,說明她心理是信任你的。”安思琪邊說邊考慮着。
“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多陪陪她吧,沒準她會對你敞開心扉,跟你談她的心事,到時候只要你能開解她,或許事情會往好的方面轉變。”
安思琪的提議,讓霍斯磊愣了一下,隨後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
傅明徽從安思琪的診所回到傅氏集團後,就坐在辦公桌前發呆。
韋子言進進出出三趟,看着傅明徽連姿勢都沒換一下,他不由搖搖頭,心想着八成又是爲了徐默默的事。
就在韋子言想着該怎麼勸傅明徽的時候,他接到了孫霞打來的電話。
“子言,少爺在公司嗎?”
“在。”韋子言沒有隱瞞,“霞姨,怎麼了?”
“少爺的電話一直沒人接,所以就想問問你。”孫霞的語氣明顯是鬆了口氣,“太太身體不舒服,你讓少爺回來一趟吧!”
韋子言愣了下,小心翼翼地問:“太太的情況,不太好嗎?”
“嗯,昨天在房裡暈倒之後,到現在都很憔悴。”孫霞有些擔憂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