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的愛我，你又怎麼會怎麼把我忘得這麼透徹？”傅斯寒扣住她的下巴，語氣質問道。
“……”顧清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傅斯寒俯身湊近她，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
“說話啊，不說話是不是沒話說了？”
顧清歌想甩開他的手，他卻捏得很緊，她只能被迫面對着他。她想了想，咬脣道：“如果你是這樣想的，那我的確無話可說，別說我以前不愛你。就算是現在，我也不會愛你。”
雖然他今天做的事情很令她感動，但顧清歌就是沒有辦法忘記他之前所做的一切。
三年的不聞不問，她跟綠蘿流落在外，他沒有一點消息。
別說我以前不愛你，就算是現在，我也不會愛你。
這句話像針扎進了傅斯寒的心裡，他胸口一陣鈍痛，眼皮跳了一下，“你再說一遍？”
語氣陰森的傅斯寒，眼神都佈滿了陰鷙，全身散發着冷冽。
這副恐怖的樣子把顧清歌給嚇了一跳。
就算是失去了記憶，可骨子裡的性格是不會變的，就算是會變，那也不會變多大。
畢竟那是刻在她骨髓裡東西，與生俱來的。
所以顧清歌被他嚇得不敢再說了，垂着眼睛沒有開口，心裡卻是極爲鬱悶。
就知道兇她。
“說啊，剛纔不是說得很起勁嗎？”傅斯寒見她不說話，夾帶着怒火又斥了她一句。
顧清歌咬住自己的下脣，跟他對視了半晌，算了，看在他救了自己跟女兒的份上，不跟他計較了。
想到這裡，顧清歌收回目光，直接轉過身往外走。
手腕上一緊，一股拉力傳來，顧清歌撞進他的懷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你，你幹什麼？放開我，我不想跟你說話。”顧清歌掙扎着，傅斯寒卻扣住她不安的手腕，眸色深邃地盯着她。
“你剛纔不是挺能說的，現在就不想說話了？”
“放開……”
傅斯寒的手箍得緊緊的，根本沒打算放開她。
顧清歌毫不氣餒地掙扎着，掙了好半晌，手腕就被他勒紅了，同時顧清歌也發現了他肩膀上面因爲剛纔劇烈的動作而滲出了血，然後沿着肩膀滑落。
那一抹紅刺痛了顧清歌的眼睛。
她……心疼啊。
顧清歌放棄了掙扎，咬脣道：“算我怕你了，你別再箍着我的手了，我不走了成不？”
聽言，傅斯寒陰晴不定地坐在那裡盯着她。
顧清歌扭過頭不敢跟他對視：“我先幫你處理傷口吧。”
“用不着。”傅斯寒卻冷聲拒絕了她。
“……”顧清歌一時無言，他肩上的傷口看起來挺嚴重的，再不處理的話也不知道會不會感染。
“把你剛纔說的話再說一遍！”傅斯寒不甘心，又逮着她問話。
顧清歌要暈了，“你要糾結這個多久？你這麼威脅我，你覺得我還敢說麼？”
“我威脅你了？我只不過是讓你再說一遍。”
“你不喜歡聽的話，你爲什麼要讓我再說一遍？你明明就是不想讓我說，不願意聽。”顧清歌反駁了他一句，心裡格外鬱悶。
話非得反着說麼？
“知道我不願意聽你還要說？”
“……那又是誰讓你胡說八道的？我已經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你還要這麼大聲地責怪我，我……”
說到這裡，顧清歌突然眼眶一紅，沒等她自己反應過來，她的聲音裡已經帶了哽咽。
顧清歌一頓，心慌意亂地瞥過頭。
傅斯寒最怕什麼，之前他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可怕的，可是愛上她以後，就有了很多害怕的事情。
害怕她出事，怕她受傷害，怕她哭，怕她……不愛他。
“別哭。”傅斯寒終究還是敗給了她，低聲道：“是我的錯，我不該大聲兇你。”
他不哄還好，一鬨，顧清歌的眼淚就止不住了。
本來她不應該這麼嬌情的，女本爲弱，爲母則強。
她已經是當媽媽的人了，這麼容易哭說出去要讓人笑話的。心念至此，顧清歌趕緊伸手抹掉了眼中的淚水，動作很粗暴，然後憤然道：“沒什麼，不關你的事，只是突然睫毛進了眼裡。”
“……在我面前你裝什麼？”傅斯寒伸出手覆在她的臉頰上，指腹輕輕地摩擦着她白皙的臉蛋，低聲道：“我不去過問你這三年發生什麼了，也不在意綠蘿到底是誰的女兒，但你以後不許再離開我身邊。”
聽言，顧清歌有些愕然，沒想到他居然在知曉綠蘿的身份以後，還說了這樣的話。
她眨着清澈的眼眸，“你說真的？如果綠蘿不是你的女兒，你也不介意嗎？而且你剛纔……”
“我收回我剛纔說的話。”傅斯寒低頭凝視着她，眼眸深沉。“你以前忘記了我沒關係，但是現在，以後你只要記着我就行了。”
話落，他直接伸手抱住她，顧清歌始料未及，就這樣被他攬進了懷裡。
他上半身沒有穿衣服，顧清歌趴在他的胸膛上面，手一伸就摸到了他身上健美的肌肉，這樣的觸感讓顧清歌的心跳又不可抑止地狂亂跳動起來。
砰！
砰砰！
砰砰砰！
一聲一聲的，顧清歌趴在他的胸前，也分不清這到底是他的心跳還是自己的了。折騰了很長的時間，她終於是累了，閉上眼睛在他的懷裡找了個安心的地方，然後閉上眼睛。
良久良久，她的聲音低低的。
“今天謝謝你。”
傅斯寒低頭，才發現她趴在自己的懷裡閉上眼睛睡着了，然後呼吸逐漸均勻起來。
再扭頭看看自己肩膀上面的傷，傅斯寒忍不住苦笑。
他這算是自找苦吃麼？明明沒有受傷，可是又希望她擔心一下自己，所以又將上次用過的辦法把自己弄傷了。
只不過這一次傅斯寒長了記性，只是弄的皮外傷，流了點傷。
傷口表面上看起來挺觸目驚心的，實則根本沒有多嚴重，剛纔她還擔心得不行，這會兒卻又在他的懷裡睡着了。
而且明明前一秒兩人還在吵架，這會兒卻又是無限溫情。
傅斯寒也搞不懂了，自己曾幾何時已經變成了這樣。
無奈，一切都是源於她。
他垂下眼眸，臉上一片寵溺，低頭在她的脣上落下輕輕的一吻。
“以前不記得沒關係，但往後你的記憶裡，只能有我，只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