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藍楓注視了顧清歌片刻,之後收回目光,默默地朝夜媽媽走了過去。
夜媽媽看到這一幕,眸中精光閃了閃,然後讓藍楓在她面前坐下,當面檢查他身上的傷口。
當時她記得他是打了自己的右臂,顧清歌想到什麼,便又說了一句:“兩隻手都看看吧,還有後背。”
她記得當時在沈文清那裡見到藍楓的時候,他全身是傷。
走了沒多久又回來,他身上的傷根本沒養好。
後來又跟着時源一起衝鋒陷陣。
“這樣吧,把衣服脫了。”夜媽媽突然出聲道。
反正要看的地方很多,不如干脆點。
聞言,藍楓卻是坐着沒動。
夜媽媽伸手戳他的脊樑骨,沒好氣道:“快點脫啊,我可是醫生,在醫生面前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藍楓依舊沒動。
就連顧清歌也忍不住勸他:“你聽婷柔姐的話吧,讓她幫你看看傷。”
一旁的時源忍不住嘲諷:“還行不行了,一個大男人,有醫生主動替你看傷口多好,脫個衣服也要這麼扭扭捏捏的嗎?”
藍楓薄脣動了動,似要說什麼,最後還是選擇閉上了嘴巴,然後解開襯衫釦子將衣服脫下來。
他不脫衣服還好,一把衣服脫下來。
衆人不免倒吸一口涼氣。
就連混跡在死神堆裡的時源和宵東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更別提夜媽媽和顧清歌的反應了。
“我的天……”夜媽媽先行驚呼出聲,看着他的後背倒吸一口涼氣:“怎麼會……這麼多傷痕!”
時源剛纔還對藍楓惡言相向,如今看到他身上那些錯綜交雜的傷痕時,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宵東嚥了一口唾沫,“這些傷是怎麼來的啊?明明……我們一起出來的時候,也沒有受這麼多傷啊?”
顧清歌出聲道:“之前留下的吧,沈文清找人把你傷成這樣的,對嗎?”
藍楓抿着薄脣沒說話。
“好了,先別說了,先治傷吧。”
之後大家都沒有再說話,夜媽媽一直認真地替藍楓處理傷口,整個過程藍楓一聲不吭,倒是時源在旁邊碎碎念念的。
“媽的,你傷成這樣怎麼不跟老子說?大家都是跟生死打交道的過命兄弟了,難道你覺得老子不會給你找醫生?氣死了!”
時源很生氣,因爲距離出來已經過了很久了,可藍楓還是傷得這樣重,可見之前他的傷更加可怖、
但是這些日子,他居然像個沒事人一樣跟他們一起生活,彷彿自己身上根本沒有這些傷一樣。
“你少說兩句。”夜媽媽見時源一直唸叨,念得她心裡都煩了,便擡頭掃了時源一眼。
時源撇了撇嘴,有些忍不住自己,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時間悄悄流逝,夜媽媽替藍楓把傷口都上了藥,然後嚴重的都包紮起來了,弄到最後,藍楓的上半身居然都包滿了紗布。
“好了,不過我嚴重懷疑你下半身還有傷,時源,我們先出去,你們倆來幫他看看。”
“嗯。”時源一口應下。
之後夜媽媽跟顧清歌先出去了,夜媽媽感嘆道:“他這撐多久了?我看傷口至少半個多月了。”
顧清歌沒說話,臉色有些難看。
“不會從你們傷回來到現在他一直都沒有看過醫生吧?”
聽言,顧清歌擡眸跟她對視一眼,眼神有些自責:“我也不清楚,我之前一直都沒有發現,他原來傷成這樣都沒有說一聲。”
“你別想太多了,我會替他好好治的,嗯?”夜媽媽親眼目睹了那一幕,所以能體會顧清歌心裡的感受,上前拉住她的手,柔聲道。
顧清歌點點頭,輕嗯了一聲,未了她想到什麼,“那些傷,能全好起來嗎?現在治的話,以後會不會落下什麼後遺症?我真怕會給他帶來什麼問題,到時候我欠他太多了。”
“應該不會,我替他好好護理就是了。”
“謝謝你,婷柔姐。”
“謝什麼,調理好了大家一塊早點回去吧,小夜還有綠蘿都特別掛念我們,雖然小暖陽現在還小不懂事,可我看他那雙眼睛,好像什麼都懂一樣。所以我們要早點回去。”
“嗯,我也很想她們。”
顧清歌其實歸心似箭,但傅斯寒考慮到她的身體,讓她再休養一段時間,她想到大家之前也都那麼累,也確實需要再休養一陣子,不能因爲她的一己私心,就讓大家跟着她一起奔波。
兩人在門外說了一會兒話,時源那邊便替藍楓檢查好了,然後來開門。
“我靠,婷柔姐你快去看看吧,這傢伙腿上也很多傷,不過他不太願意……”
“勞資剛纔可是花了很大力氣才把他褲子扒下來的,你進去吧。”
夜媽媽點頭,邁步進去。
因爲她是醫生,所以對待病人這些都沒什麼,但顧清歌就不一樣了,雖然現在時代開放了,但還是男女有別,而且她還是有夫之婦,所以不能進去。
夜媽媽單獨一個人進去了,然後宵東和時源都在外面跟她一起等。
“他之前,一直都沒有說過什麼嗎?也沒有什麼異樣?”
聽了顧清歌的詢問,時源搖搖頭,“沒有,他回來以後跟我們一起正常生活,平時看不出來什麼情況,如果不是你們今天過來,我們都不知道他傷得這麼嚴重啊,我以爲他頂多跟老子一樣,受點輕傷,不用用藥,養個幾天也就好了,誰知道他特麼的傷得這麼重,居然還一聲不吭。”
宵東忍不住嘟嚷了一句:“一定是你沒把他當成自己人,所以他纔會隱瞞自己傷勢的。”
“我靠,我沒把他當自己人?這一路上都經歷過多少次危險了,哪次不是守望扶助,我不把他當自己人,我早一槍斃了他好嗎?”
宵東:“那你還一直懟他,對他說話很過分,人家肯定不知道啊。”
時源:“尼瑪,這是我的錯?”
宵東一臉正真:“難道不是?”
顧清歌:“……好了,你們別再說了,這件事情是我的錯,他是爲了我纔會傷成這樣的,他傷成這樣,我責任最大,而我卻沒有盡到義務。”
“少奶奶,這件事不能怪你,你當時自己也受了那麼嚴重的傷,況且他本來就是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