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玉一雙眼睛毒辣的盯着時暖,“時暖,你做人要講點良心,這麼多年來時家沒有虧待你吧!你要什麼有什麼,如今你找到你親生父母了,你就要拋下時家不管,然後走人?你這樣算什麼?白眼兒狼嗎?”
蔣玉噼裡啪啦的對着時暖就算一通,“我跟阿正把你養大啊,你吃的穿的哪一樣不是跟薇薇一樣?你當初生病了還是我抱着你去醫院的,難道這些你都忘記了?”
時暖擡頭,看着蔣玉盛氣凌人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那副模樣就好像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樣。時暖看着蔣玉那雙眼睛就好似要吃了她,她就那樣平靜的看着蔣玉。
曾經她最傷心的並不是自己被親生父母拋棄,因爲她不知道自己是被人遺棄的。但是她卻深刻的記得蔣玉和時靖正對自己的種種,因爲在時暖的心裡,蔣玉和時靖正纔是自己的親生父母。
可就是這樣的父母,從小到大偏心時薇,對自己不聞不問。對,那次她生病了,的確是蔣玉抱着她去了醫院。可是那次她爲什麼會生病?那是下着大雪,蔣玉和時靖正趁着時雲生不在家,結果帶着時薇出去外面吃飯,卻將自己一個人關在門外,沒有人替她開門,她在外面足足凍了幾個小時。
第二天直接發燒了,高燒不退,所以蔣玉擔心她出問題了,才帶着她去了醫院。
時暖就那麼平靜的看着蔣玉,她曾經將所有的期盼都放在蔣玉的身上,她甚至以爲是自己做的不夠好,所以蔣玉和時靖正纔不喜歡自己。可是她那麼努力,最後卻還是沒能換來蔣玉的關心。
若非是時雲生和蔣施正,時暖都要懷疑這世上到底還有沒有親情可言了。
可如今蔣玉卻在跟自己談這麼多年來的父女情,母女情。
時暖甚至連哭和笑都吝嗇給蔣玉和時靖正,她只是那樣平靜的看着他們,然後勾勾脣,“爸媽對我的照顧,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如果爸媽今後有什麼事情找我,我也不會推辭!”
“你……”
時暖淡淡的笑了笑,“您看,當初姐姐喜歡我男朋友,我不還是馬上讓他變成了我的前男友嗎?”
“時暖,你……”
“爸媽對我的什麼要求,我都能答應,不過這回我不會將我的老公變成前夫。”
蔣玉,“……”
傅承彥卻輕嗤一聲,伸手撫了撫時暖的腦袋,“吃飯!”
蔣玉的臉色很難看,她下意識看了看蘇淮北,又去看傅承彥。
蘇淮北由始自終都將視線落在時暖的身上,那對時暖的關愛是騙不了人的。而傅承彥呢?從進來後就沒有說幾句話,但是他那強大的氣場卻始終都縈繞在整個餐廳。
就在蔣玉對時暖大呼小叫的時候,傅承彥周身都泛着冷意,那眼底閃過肅殺之氣。蔣玉或許沒有看到,但是時靖正卻是能感覺到的。
時靖正扯了扯蔣玉的手,示意蔣玉坐下來,“大家吃菜,吃菜吧!”時靖正給蔣玉夾了一筷子菜,輕聲道,“你閉嘴!”
蔣玉雖然坐下來了,但是卻還是很心不甘情不願。
原本她想着今天能夠靠着時暖的關係讓傅承彥對時家幫幫忙,對時薇幫幫忙,卻沒想到蘇淮北居然也來了,尤其是還談的是要讓時暖認祖歸宗的這件事。
蔣玉怎麼可能同意?要是時暖真的改姓了回到蘇家,那時家可真就一點兒便宜都撈不到了。好歹他們也養了時暖這麼多年了,就算時暖要回到蘇家,可欠了他們的,也都要還。
蘇淮北也明白了蔣玉的司儀,於是放下碗筷,“蘇某知道這件事多有冒昧,但是小暖是一定要回蘇家的,若是時先生和時夫人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蘇某能夠做到的,定然不會拒絕!”
“哼,你能有什麼!”蔣玉滿臉不屑。
時暖的臉卻是一沉,“那您想要什麼?”
“我聽說金海黃碧城那個項目……”蔣玉雖然對生意上的事情一竅不通,但是昨天聽聞時暖要帶着傅承彥回來,時靖正和蔣玉夫妻倆便商量着今天要怎麼開口說這件事。
既然如今有了這麼一個因由,蔣玉便大膽的提了。
時暖聞言,雖然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麼,但是心裡卻已經對蔣玉的行爲表示不恥了。
她就說,她跟蔣玉一直都沒有什麼感情。蔣玉會在這個檔口上阻止,絕對是有目的。果然,她的目的並不是蘇淮北的承諾,而是晟元集團旗下的項目。
晟元集團別說是在江城了,就算是在整個Z國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公司。要是能跟晟元集團合作,分上一杯羹,那可就是環城一整年的盈利,甚至的好幾年的。
金海黃碧城那個項目時暖前陣子正好在跟進,好幾百個億的項目呢!晟元和盛世就是其中的大頭,再加上婺城那邊的蔣家,這些都是大的企業。環城只是一個小企業,想要分一杯羹其實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時靖正早就瞄準了這個項目,但是卻根本就達不到投標的標準,這纔將視線轉移到時暖這上面來。
反正這個項目是由晟元這麼發起的,只要時暖一句話的事情,傅承彥肯定是答應的。
時靖正和蔣玉這個主意倒是打得好,想什麼都不幹就去分這麼大一個項目,也虧得他們開得了這個口。
蔣玉說完,整個餐廳都沉默了,沒有一個人開口。
時靖正是等着傅承彥回話,蔣玉則是一直目不轉睛的看着傅承彥。
時暖突然笑出了聲,“什麼金海黃碧城?媽您什麼時候做生意了?什麼項目?是你跟幾個富家太太一起買進的什麼股票嗎?”
“你……”蔣玉沒想到時暖竟然還能睜着眼睛說瞎話,“時暖,你別跟我裝蒜,今兒這話我就擱這兒了,時家對你有養育之恩,你別想着蘇家門楣高,所以你就想拋棄時家一個人飛黃騰達了。你想認回蘇家也可以,把我們這二十幾年來對你的養育之恩全都還完了,你就可以滾出我們時家了。”
“怎麼說話的?”時雲生狠狠一巴掌拍在餐桌上,“蔣玉,這個家到底是你當還是我當?”
“爸,我看您老糊塗了,這個家您不當就算了。反正您也老了,這位置早就應該交給阿正了。”
“你……”
“呵!”傅承彥突然笑出了聲,他伸手挑起了袖釦,慢條斯理的整理了袖釦。
而蔣玉和時靖正聞言皆是屏息以待。因爲他們知道,不管這裡誰說了什麼,那都是不作數的,只要傅承彥一句話的事兒,所有的問題都可以解決。
傅承彥將視線落在時暖的身上,給了時暖一個寬慰的笑,隨即視線移開落在時靖正和蔣玉的身上。
“時薇在新皇享有的可是一姐的待遇,新皇這五年之內都會給時薇最好的發展和資源。”他低沉而又清冽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足夠有威懾力,“新皇在時薇身上少說砸了幾千萬,時先生和時夫人這二十幾年在小五身上發了有一百萬嗎?”
“你……這怎麼能這麼算?養育之恩大過天!”
“哦?那要不要我把整個晟元或者傅家送給你?”傅承彥斜眼,睥睨着蔣玉。
他雖然是坐着沒有起身,但是那強大的氣場還是讓人無法忽視。
明明傅承彥是他們的小輩,可在傅承彥的面前,蔣玉還是畏畏縮縮的。別說蔣玉了,就連時靖正也感覺到了那搶單的威懾力。
傅承彥輕輕勾起脣,“我承諾在五年之內將時薇打造成一顆新星,這是在我和小五剛結婚的時候就定下來的。”
“怎麼可能,那時候不是傅習城……”
“呵呵,你以爲就憑傅習城的能耐,能讓我提拔時薇?”傅承彥那修長的手指扣着餐桌,另一隻手則是在下面拿捏着時暖的手,放置在他的大腿上,輕柔的捏着時暖的手骨。
“時先生和時夫人還有哪裡不滿意的?”
“若非是因爲時薇是小五的姐姐,我新皇也不會隨便籤人,還有幫忙擺平這些有黑點的藝人。”
蔣玉的臉倏然白了,她捏緊了拳頭。
原本以爲是自己女兒能耐,卻沒想到竟然全都是因爲時暖,這讓蔣玉如何甘心?
她這一輩子都活在蔣媛的陰影之下,隨時擔心蔣施正會因爲自己不是親生的而拋棄自己,她必須讓自己做到百分之一百的好。可到頭來,她還是被蔣媛搶走了最愛的人。然後自己的女兒如今也走上了跟自己一樣的老路,處處被時暖給壓制。
“當然,如果時先生和時夫人非得要金海黃碧城的項目,也不是不可以。正常的按照投標來說話,如果換成能夠有那個能耐,我自然不會拒絕一個好的合作者。但是時先生可是要想清楚了,金海黃碧城可是個大項目,短期之內不會有盈利,像換成這樣走的是老工藝路線的公司,真的能夠承受?”
時靖正聞言,臉色一白,“你……”他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環城這幾年一直都在轉型,雖然效果不是很明顯,但是時靖正自認爲還是不錯的。所以被傅承彥這麼說,時靖正老臉一下早就拉不住了。
“環城如今在改革,就是缺少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