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妍已經足夠美了,說是傾國傾城也不爲過,美得刺目,叫人根本移不開眼。
卻沒想到有一天,她會看見一位比顧雲妍更美的男子。
只是舉手投足優雅至極,沒有一絲女氣。
烏黑的眼眸瞥了過來,顧雲嘵不知不覺走了過去。
剛纔寥寥幾句聽着像是邀請,卻是不容人拒絕的氣勢。
她嚥了嚥唾沫,想着今早出門前該看看黃曆,看來是不宜出行。
顧雲嘵垂下眼簾,這男人美得驚心動魄,她不敢多看。似乎多看一眼,整個人都要墜入那雙漆黑的眼眸裡不能自拔:“拜見大人,小女子唐突了,不該驚擾大人的清淨。”
“無妨,”男子略略擡手,示意她在對面坐下。
顧雲嘵偷偷往後看了一眼,早知道把柳絮這丫頭帶上,自己如今也不至於這般尷尬。
她無奈落座,不敢擡頭,只能盯着棋盤上黑子和白子,然後自動自覺地從一旁捻起一顆白子,落在了右上方。
白子和黑子相當,如今整盤棋已經進行了一半。
只要自己努力,這盤棋很快就能結束了。
男子挑眉,順勢放下一顆黑子。
顧雲嘵的動作更快,幾乎是在他鬆手的同時,立刻在旁邊又落下一顆白子。
兩人你來我往,不過半晌,男子已經瞧出了她的舉動,眼底露出幾分興致來。
“姑娘不必擔心,外面的詩會至少還有半個時辰,足夠我們下完這局棋了。”
顧雲嘵摸摸鼻子,有種被他看透心思的感覺:“出來久了,恐防兄長和姐姐擔心,小女子還是告辭了。”
她這一起身,冷不丁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呼嘯而來。
顧雲嘵大吃一驚,正想避開,便見黑影展開雙翅,在他們頭頂盤旋片刻便緩緩落下,正好停在男子擡起的左臂上。
這是一隻純白色的海東青,玉爪卻是金色,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叫人不寒而慄。
原本該是兇狠的猛禽,卻乖巧地停在男子的手臂上,一動不動。可是鳥嘴上沾着的一點鮮血,足見它可不是無害的鳥兒。
還以爲這是一位儒雅體弱的文人,卻養着這麼一隻兇猛的海東青,或許是一名武將?
男子的腰間沒有任何的玉牌,叫顧雲嘵也吃不準,不敢胡亂猜測他的身份。
她沉默地行禮,沒有立刻轉身,而是一點點往後退。直到幾丈之外,這才慢吞吞掉頭走了。
男子看着她遠去的身影,眯了眯眼,轉向海東青:“真是難得,看來你也挺喜歡這個小姑娘?”
海東青叫了一聲,低下頭看着男子的目光柔和了兩分。
他盯着亂糟糟的棋盤,饒有興致地道:“都說顧家二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不想這三姑娘也是了得。”
棋盤上是進行了一半的殘局,白子黑子棋力相當,看似白子勢如破竹,黑子節節敗退,其實黑子內有乾坤,步步暗招。
原先以爲顧家丫頭沒看出來,這才把白子落在陷阱裡。第一回是無心,第二次是巧合,第三次也是如此,顯然她已經看出來了。
爲了儘早結束這盤棋,逃離這裡,她索性也不繼續隱藏了?
擔心自己被美色所惑,一直頭也不擡,還真是個有趣的小姑娘。
他已經厭煩了那些看着這張臉而露出癡迷的目光,纔會躲在這個清淨的地方。
讓這個迷路的羔羊闖進來,也不過是一時興起。
他嘴角微勾,難得好心情,捻起黑子,很快結束了這局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