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繡錦挑了挑眉,眼裡有一抹毫不掩飾的疑‘惑’之意。
聞人莫笑卻撫掌大笑,似乎對杜雨青的話深信不疑:“筱筱,你來!我記得你以前善舞劍,五六歲便能拿着青玄劍,舞的有模有樣,錦哥哥還記得吧?太后壽辰那日,特宴百官妻‘女’,筱筱舞劍唱祝壽歌,好可愛,滿堂喝彩呢。”
杜雨青又開始‘揉’太陽‘穴’,裝頭疼……
沒人跟她說這件事,她也不會舞劍,太極那樣緩慢的養生劍算舞劍嗎?
“記得,太后還說了一句:將‘門’虎‘女’。”‘花’繡錦的眼裡,隱隱的閃過一絲仇意。
“筱筱,你如果沒有……可惜……”聞人莫笑突然輕嘆一聲,如果當初頭部沒有受創,現在的蘇小小也將‘門’虎‘女’啊,說不準已經成了雪侯的妻子。
“只要學會這些,你能保證王上不會隨便罰我?”杜雨青可沒那麼多的多愁善感,她現在只想自保啊,孤身一人在這樣近乎史前公元的地方,舉目無親,必須學點東西忽悠人。
“這是作爲‘女’人最基本的德行。”‘花’繡錦掩去眸中的那絲恨,‘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我不能保證王會不會罰你,但是如果你能學會後面的東西……”
“別笑了,很瘮人。”杜雨青皺皺眉頭,對美男有着超強的免疫力,因爲她的心思,都在如何逃走上面。
“還有,其實我不是想學怎麼取悅杜御熙,我是想學會,如何打敗他。”小妮子一不小心就將自己的野心說了出來。
‘花’繡錦的笑容凝結,聞人莫笑的神情也漸漸嚴肅起來,周圍的美人,紛紛大氣都不敢出,低着頭佯裝什麼都沒有聽到。
“如果只是吹拉彈唱,刺繡歌舞這樣的事情,我不想‘浪’費時間。”杜雨青鬱悶的吹了口氣,走到‘玉’琴邊,右手勾挑抹打,左手‘吟’‘揉’撞起,一曲《陽關三疊》從指尖傾瀉而出。
她個子嬌小,站在琴架邊,剛好揮灑自如。
杜雨青對樂器的理論知識學的很好,誰讓她從小腦袋裡就塞進去了百科全書。不過她最拿手的是鋼琴,因爲‘精’力有限,中國古樂器也只是因爲興趣學了一點。
雖然對她來說古琴的彈奏是剛入‘門’的階段,但是這尚欠火候的《陽關三疊》卻足以讓兩位侯爺面‘露’驚‘色’。
“長亭柳依依,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杜雨青低聲曼‘吟’,她想回家,在這裡,無故人,哀可憐……
一曲《陽關三疊》只彈了一半,杜雨青就按下了琴絃,小臉上滿上落寞之情。
‘花’繡錦像是看着一個從未見過的怪物,黑眸閃着幽邃的光芒,看着杜雨青。
聞人莫笑更是目瞪口呆,半晌才“啪啪”的擊起掌來。
“好一個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站起身,聞人莫笑走到‘玉’琴邊,眼裡有一絲好奇:“筱筱,你從哪裡學來的曲譜?這般好聽。”
“只這樣就能讓杜御熙不發火?你們都太天真了!”杜雨青懶得回答聞人莫笑的問題,因爲沒人相信她的話,她搖搖頭,走到大廳中央,這裡剛纔站着一排舞姬。
隨便跳了一段芭蕾,杜雨青在衆人訝異的目光中停下身形,揮揮袖子:“你們覺得這個舞怎麼樣?”
“奇。”半晌,‘花’繡錦吐出一個字來。
“美。”聞人莫笑也吐出一個字來。
“但是杜御熙,差點就因爲這個,把我殺了!”杜雨青臉上終於‘露’出悲憤之‘色’,氣憤的說道,“還餵了我朱顏丹!”
“你果真服了朱顏丹?”‘花’繡錦驀然起身,瞬間便移到杜雨青的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仔細察看。
傳說唯一能辨識出朱顏丹的方法,便是服用之人,面若桃‘花’。
“果真有朱顏丹?”聞人莫笑也臉‘色’大變,這種只聞其名不見其物的蠱‘藥’真的存在?
而且,服了‘藥’的蘇筱筱,居然還能滿不在乎歡笑自如,這傻丫頭應該不知道朱顏丹的厲害吧?
“沒錯,聽說不能有輕生念頭,否則會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杜雨青前段時間翻閱‘藥’典的時候,看到有關朱顏丹的記載,當時那顆心……拔涼拔涼的。
不過好在她天‘性’樂觀,反正死不成,正好趕緊研究怎麼回去,只要杜御熙別來找她麻煩就成。
廳堂再次陷入沉寂中,‘花’繡錦緩緩放下手,看着眼眸流轉天真無邪的杜雨青,低低的從喉嚨擠出八個字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王上真的有朱顏丹?”聞人莫笑喃喃的問道,臉‘色’一點點恢復過來,突然開心的笑了起來,“我也要問王上要一顆!”
他就像是毫無心機天真純善的孩子,事實上也確實如此,聞人莫笑永遠能把事情往最可愛的地方想。
朱顏丹,可以保持身體永遠年輕,多好的美容‘藥’!
而且還是在最鮮嫩的十四歲。
聞人莫笑也走過來,伸手好奇的‘摸’向杜雨青粉嘟嘟的臉頰:“好軟好滑……嗯,還好香……雨青‘花’的味道。”
杜雨青頭頂飛過一陣烏鴉,雖然她是超未來時空的人,不拘小節,但是也覺得每天被人‘摸’來捏去很不爽。
他們又不是長輩!就算是長輩,在她十歲之後,也沒人會這樣捏自己的臉,頂多是拍拍肩膀和腦袋。
因爲他們覺得過了十二歲的小姑娘就已經長大了,用對待成年人的方式,對待剛剛面臨發育和青‘春’期的少‘女’,更能讓孩子有種責任感。
杜雨青退後一步,離兩個男人稍微遠點,咳了咳嗓子:“如果只是教我這些沒用的,不過……”
甜笑着再次湊近聞人莫笑,杜雨青帶着一絲討好和央求的語氣:“莫笑……哥哥,教我點‘穴’吧。”
杜雨青深信,學會點‘穴’這麼功夫,比學那些吹拉彈唱來的實用的多。
夜半,細雨依舊飄着,王宮內,一個人影站在一株高達百丈的大樹下,擡頭靜靜的看着一樹流光溢彩的‘花’。
雨夜的雨青‘花’,會帶着平日所看不見的‘色’澤,在雨中閃閃發光,帶着流光溢彩的光亮,彷彿是雨水糅雜着星子,滲入‘花’朵中。
夜風吹過,彷彿是星河落到了這棵樹上,那些沾到雨水的‘花’朵,閃閃發光的落下、綻放……
修長的身影在雨夜裡伸出手,飄落的雨青‘花’像是帶着螢火的光芒,落在掌心。
俊美如神祗的男人,看着手中的晶瑩剔透的‘花’朵,在燦爛的‘花’雨中,凌厲的眉眼,帶着一絲說不出的溫柔。
驀然,遲暮宮裡的燭光似乎閃了閃,高大的男人立刻一閃身,如同一片薄雲,無聲無息飄上了參天大樹裡。
“哎呀,你們也被主子傳染的腦袋壞了,這麼晚不睡覺看雨青‘花’……”‘迷’‘迷’糊糊的婢‘女’聲音傳了出來,遲暮宮的大‘門’被打開,裡面走出四個無聊的宮人。
“主子不是說了嘛,良辰美景莫‘浪’費,而且好久沒下雨了,看看雨青‘花’開的多美啊。”華蓋和幾個宮人撐着油紙傘,站在樹下面仰望着。
“主子不知道今天晚上會不會又熬一宿……”梅欣撇着嘴,有點擔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