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一人一犬 萬分危險

此刻小依依然是臨危不亂,心情很鎮定。這兒離小寶如此之近陪他也方便。既然走不了,那得多帶幾個僞軍上路,到了下面和小寶也好有人使喚。

僞軍何小隊長見小依被困很是高興,剛纔就看清一人一騎一犬,確定眼前的人就是白衣閻王。不論死活都是大功一件,當然活的比死的值錢,獻給聯隊長或旅團長享受了,自己的前途大大光明呀!想到這何小隊長好像看見受獎場面,激動地喊道:“兄弟們!她就是白衣閻王,只有一個人不要打死了,活捉旅團長大大有賞。”

僞軍聽到小隊長喊捉活有重賞,攻得更猛了。三十米的距離打得十分激烈,僞軍牢牢封鎖住小依的位置,幾十雙眼睛死死盯着她。因爲到了這個時候不抓住白衣閻王被她逃脫自己也就是死路一條,承受不起獵豹大隊和白衣閻王的報復呀!密集的子彈一點不給小依冒頭的機會更不用說逃跑了。

小依憑藉石頭的掩護,偶爾回上幾槍。僞軍在一米一米逼近,一個衝鋒的距離卻不衝。明白僞軍是怕死,他們在消耗自己的子彈。

確實如此,白衣閻王的名頭太響,剛開始交戰一動上手就有好幾名僞軍死在她槍下,哪有不怕的道理。眼看就要熬到享福了,把命斷送在這個節骨眼是不值。誰想爲他人前途鋪路呢?要是有那思想早參加八路軍了嘛?

小依低頭見丫丫還是安靜的伏在身邊,幫不上忙絕不添亂的表情。小依讓它離開,沒有料到一向乖巧聽從指令的丫丫卻違背了。

經歷過多次戰鬥,丫丫也是見過不少大場面的戰犬。也許丫丫明白這一離開就會和主人成爲永別,狗是人類最忠實的動物,尤其是像丫丫、豆豆這樣經過訓練的戰犬。

小依不禁伸手把它摟進懷裡,一手用槍頑強反擊,也不知還能撐多久,子彈所剩無幾了。

話說,當小依剛離開英魂山轉過山彎。從楊莊過來的楊敏領着游擊隊就來到了山下,並肩的正是吳號,他們剛去看望了楊老伯,停留了一會兒就來這祭奠戰友,走時楊老伯特別高興。

不知怎麼的,今天吳號的心總覺不安,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說不出來的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樣的感覺,他是從未有過。

站在堆得像一座小山的墳前,好像看到他們熟悉而陌生的笑容逐漸隱沒在這小山。這一羣年輕戰友的生命,必定已經遁入了他們在現實中無法接近的理想天堂。墳前的野草在這寒冷的冬天活得這樣辛苦與悲壯,墳前有燃燒的香蠟和紙錢。想必是附近的村民來祭拜,懷念這羣抗戰英雄。

楊敏領着吳號來到發現他時的地方,在巨石四周長滿野草,有一個很小孤零零的墳堆。楊敏指着墳堆告訴他,這兒當時有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因爲最後才發現已經無法和其他屍體葬在一起,只好安葬在犧牲的地方。

奇怪?按理說他是在村民離開後才安埋的,又隱蔽怎麼會有人知道還來悼念呢?香蠟還未燃盡,紙錢反比下面更多。四周凌亂叢生的野草,迎着漫天飄揚的雪花隨風輕輕搖擺。

吳號知道有自己的戰友喪身此地,他應該是自己非常親密的人,否則不會在全部犧牲後和自己逃到山頂。他是誰?可恨自己沒有一絲記憶,難道心中的不安就是因爲他嗎?在這異鄉的土地下沉睡着這麼多的戰友無人問津,以後還將一塵不變的沉睡下去。他們的笑容,他們故事也會很快的被人遺忘,在這隱秘的角落,最終悄無聲息。

立在墳前,吳號靜靜苦思,總是回想不起一點點他們的影子。心中不安,卻越來越強烈,甚至感到心在絞痛,空氣中好像瀰漫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當楊敏告訴他有一個連隊的國軍犧牲在這兒後,他與游擊隊多方打探是哪支國軍隊伍在這兒戰鬥,卻沒有得到一點消息。        楊敏在旁等着,心裡有些擔憂,怕他想起什麼。離開游擊隊去尋找自己的隊伍,又希望他什麼都想起,不再這樣憂愁痛苦,心情很是矛盾。

看着這陌生的地方,卻葬着許多親密的戰友,心裡卻沒有一點印象。唉,吳號深嘆了口氣,就和楊敏他們下山回去,以後常來看望他們。戰友沒有完成的事業,努力的去完成,也許有一天會碰到熟悉的人,再來爲他們樹立上一塊石碑。

緣聚緣散早已註定,他要是早來一會兒就碰上小依,許多人、許多事也許就會改變,世事難料呀!

小依已經彈盡,僞軍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反擊的槍聲,斷定白衣閻王沒有了子彈。何小隊長膽子大了起來,讓幾個僞軍向前一步步向小依逼近。

小依知道躲不過了,索性站了出來。丫丫呲牙咧嘴站在身旁喘着粗氣,吐着長長的舌頭,嚇得僞軍,一時不敢向上前。

何小隊長勸到:“白衣閻王,投降吧,只要你乖乖投降,我保你不死。”

小依平靜地站在那兒,毫無畏懼,注視着面前的僞軍。她的從容讓僞軍膽寒,畢竟是白衣閻王站在面前。傳說中她徒手殺人也挺厲害,多疑的僞軍怕她有什麼花樣,猶豫不決,不向她靠來。

“嘩啦"僞軍齊齊拉動槍栓,何小隊長再次吼道:“再不投降,就先把這條狗擊斃。”說完有幾個僞軍調轉槍口對準丫丫。

小依聽後,身子顫動了一下,低頭斜視丫丫,示意她快跑。丫丫卻毫無所動,死盯着這羣凶神惡煞的人,它也是親眼看見過這長長的鐵管子發出來的東西會流血要命的,也不願獨自留主人。面對危險,狗是懂感情的,許多人連狗都不如,說的就是這個理。

何小隊長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擡起手就要對丫丫開槍。

小依見狀大急,忙跨一步,用身子擋在丫丫面前,說到:“我投降,你真會放過它嗎?”

見白衣閻王着急的樣子,何小隊長感到有戲找到了她的軟肋。“當然,實話給你說吧,狗命對我來說一文不值,你可是能換大洋的,只要你乖乖跟我走,我保證它毫髮無傷。”

丫丫一直跟隨身邊兩年有餘,寸步不離左右,建立了濃厚的情感,在小依心裡早把它當作了親密的夥伴。更是小寶送的一份珍貴的禮物,它還多次見證了和小寶的幸福事件。今天彈盡實難脫身,不能保護丫丫的安全,小寶已經走了,本想以死相拼,死而無怨。怎料這壞心眼的僞軍用丫丫的生命做要挾?唯有暫時就範,待丫丫安全離開,再做拼搏,豈能如僞軍心願,拿自己去鬼子那裡邀功。小依打定主意,正要上前束手就禽時。

突然從僞軍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所有僞軍聽見動靜掉過頭望去。緊接着“噠噠”的衝F槍連續響起,馬上就見後面的幾個僞軍中彈倒地。

小依反應非常敏捷,她不怕死,可不想找死。混戰中難免傷及無辜,躍身又躲到了大道邊的山壁旁找障礙物擋住身子,她明白一定是援軍到了。丫丫動作點也不比她慢,閃電般地跳到她身旁。

僞軍見來了二十多匹快馬,個個揣着衝F槍在奔跑的馬背上向他們射擊,再不逃,就該是他們把命交代在這兒了。何小隊長見勢不妙大喊一聲:“兄弟們,撤!”一邊向左邊的山林逃跑了,一會兒個個累得氣喘吁吁,見後面無人追來才蹲在雪地裡休息。

何小隊長是腸子都悔青了,到手的前途、大洋飛走了,剛纔跟白衣閻王囉嗦什麼呀?直接斃了多好,現在倒好,白白犧牲了八名僞軍,什麼也沒有撈到,反而惹怒了獵豹大隊。以後的日子該如何應付獵豹大隊猛烈血腥的報復,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可不敢回據點,獵豹大隊的人還沒有離開,暫時回縣城如實向聯隊長彙報尋求安全。

小依認出了是哥哥帶着騎兵小隊一部分人來營救自己,連跑了過去。除了李成兄妹和海東三人,原獵豹小隊的人全來,還有陳兵、黃超等四人。可以說,獵豹大隊的精英幾乎都到齊了。

大壯、紅兵等人見小依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僞軍也顧不上追擊,小依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自從早上不見小依,尋遍獅子山也不見人影,想到即將展開的行動,不用動腦子也知道小依肯定是去看望小寶。一路上有幾道關卡挺危險,緊急調動騎兵出發。

強子他們也很擔憂小依的安全,要一起出發,只留下三人鎮守山頭,選上最好的二十多匹快馬,一路急急狂奔。在前方三公里處,又看見小依的坐騎,更是心急如焚地趕來,總算在這萬分緊急的時候趕到了,救下了小依。

大壯上前再次把妹妹從上到下仔細打量,除了身上有幾根雜草,沒有見到一絲血跡,心才徹底踏實。已經到了此地,豈有不見小寶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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