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03.15

皇后第二日聽到這個消息,立即同蘇姑姑笑道:“本宮先還想着幫老三出口氣呢,現下萬歲爺宣了這麼道旨,本宮倒不好做什麼了,免得讓萬歲爺以爲本宮在調撥他們兄弟間的感情。”

蘇姑姑也笑道:“主子放寬了心,這哪位王爺做錯了事,自有萬歲爺去懲罰,比您出手的效果要好太多了。這會兒誠王只怕還反應不過來呢。”

當然聖人請陳閣老出山,給蕭重乾當老師的事,不只是打了一手策劃逼立太子的誠王的臉,也把元貴妃扇得徹底懵了逼。

她當年辛辛苦苦、伏低做小,甚至忍着先太后的刁難,纔好不容易給兒子尋了門好親事,陳閣老可是她未來兒媳婦的親爺爺,現在居然變成蕭重乾那小崽子的老師?

這年頭一日爲師終生爲父,萬歲爺還是直接下了旨,讓蕭重乾拜陳閣老爲師的,全天下都知道了他們的師徒名分,她謀劃了那麼多年還沒能爲她所用的關係,現在竟然被那小崽子輕鬆得到了。

萬歲爺這是哪裡看她不過眼,要這般跟她作對?

元貴妃這次是真被氣狠了,甚至有去乾清宮找聖人理論的衝動,只是還沒來得及付諸於行動,聖人又下了一道聖旨了。

這次是跟六皇子有關的,聖人直接把六皇子和陳姑娘的婚事定了,就在明年的這個時候,正好六皇子爲太后守完了孝。

盛怒的元貴妃接到這道聖旨,反倒不用林姑姑勸,自己先安靜下來了。

殿裡一時沉默的可怕。

林姑姑也左右爲難,這一次委實拿不準主意,到底要不要勸自家主子想開些。

其實自家主子想不開又如何,聖人的舉動已經很明顯了,讓陳閣老當皇長孫的老師,徹底切斷了主子的後路。

主子不像淑妃陳妃她們,淑妃的孃家安寧侯府就不說了,世襲侯爵,多尊貴體面。就是陳妃蔣妃各自的孃家,也至少能幫襯着。而主子的孃家說白了都是些眼皮子淺的,一朝得意便飄飄然起來,別說幫襯主子,不給他們拖後腿就不錯了。

也因此,主子和六殿下在宮裡勢單力薄,唯有聖人的寵愛可以依靠。

可就像主子說的,除了六殿下,其他兒子也都是聖人的兒子,說句大逆不道的,哪一位登上那位置,對聖人來說有甚區別嗎?

況且聖人這般寵愛主子和六殿下,倘若有讓六殿下上位的心思,早就封太子,也不至於等到現在還讓人瞧不明白。

主子這才費盡了心思,寧願讓先太后找了把柄,壓着不讓六殿下完婚,也要讓聖人把陳家姑娘指給殿下。

滿以爲聖寵靠不住,殿下至少有個可靠的岳家幫襯着。現在殿下唯一有指望的岳家,竟然也被聖人親手推到睿王的陣營了。

其實關鍵不在陳閣老收皇長孫爲徒上,而是聖人的態度。

陳閣老當過帝師,聖人對他的信任和敬重滿朝皆知,林姑姑還記得前些年,陳閣老身體不適,要告老還鄉,聖人一攔再攔,最後當着滿朝文武的面,說了一番話,大意是他現在還需要倚重於陳老,往後定了繼承人,還需要請陳老出山,親自調/教。

這番話聖人說得情真意切,陳閣老大爲感動,自此再沒有提過要告老還鄉的事。而且這段故事也自朝堂傳到了後宮,甚至整個京城都引以爲佳話。

其實聖人當時那番話,除了倍受感動的陳閣老,其他相信的人並不多。就連有所耳聞的林姑姑也嗤之以鼻,陳閣老都到了耆耄之年,可聖人眼瞧着短時間內是沒有立太子的跡象,陳閣老還能等幾年?

當然就算聖人這話只是在哄陳閣老,那也是出於對老臣的敬重和不捨,姿態擺得這般足,誰也不敢小瞧聖人和陳閣老的君臣情誼。

只是林姑姑現在把過去這段翻出來琢磨琢磨,便忍不住震驚了——聖人的意思,莫非是想告訴世人,他已經決定了睿王?

睿王將近而立之年,本身能力和手腕,世人都是有目共賭的。自從替聖人主持大局以來,朝堂打理得井井有條,沒聽見出什麼岔子。

連前幾日衆大臣請立太子,那麼明顯的挑事,都被他四兩撥千的撥給聖人處理了,自個兒半點不沾,風光霽月的的,足以見其手段。

反倒是皇長孫不一般。自皇長孫出生起,便不知因何故被聖人另眼相待,如今聖人正在養病期間,還丟不開,要把皇長孫招來宮裡陪——這份寵愛,要她說就是自家六殿下也差些火候的。

聖人倘若真屬意睿王,皇長孫作爲睿王的嫡子也是唯一的兒子,少不得就是日後的太子了。聖人對睿王的能力毋庸懷疑,可皇長孫還是個五歲的孩子,懵懂小兒,平日裡再聰慧也就那樣,少不得好好培養一番,才當得起那個位置。

也就是說,聖人做這些,都是在爲皇長孫鋪路。

想到這裡,林姑姑的臉色很不好,聖人都開始爲皇長孫鋪路了,足以見其考慮之充分,至少不是心血來潮。

眼下還有誰能改變得了聖人的決定?

林姑姑琢磨得太過認真,竟不知不覺問出了聲,一直沉默不語的元貴妃,聞言冷笑一記:“鋪路?”

元貴妃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似的,索性大笑了起來,笑聲突兀又尖銳,明顯不是高興。屋子裡迴盪着元貴妃滿是嘲諷的笑聲。

林姑姑垂着頭,見主子狀態實在很不對勁,她這個時候也不敢多言。

狠狠大笑過一陣,元貴妃才止了笑聲,拭了拭眼角,冷聲道:“他哪裡是鋪路?這是在安排後事呢。”

林姑姑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滿臉驚恐的道:“主子慎言,您這是在……在……”林姑姑說不出那句話,意思卻非常明顯,自家主子竟然說聖人在安排後事,這不是咒聖人嗎?

元貴妃哼了一聲,皮笑肉不笑的道:“倘若不是交代後事,哪裡用得着還在太后的熱孝期,就急着把瑾兒的婚期給定下來的?”

林姑姑沉默了,顯然是經元貴妃這一提醒纔想到關鍵,以聖人對太后的孝順,熱孝期的時候商定自家殿下的婚期,明顯不合時宜。

除非聖人現在確實快不行了,萬一有個不好,殿下爲聖人守孝,可不像爲太后只需要守一年,兒女爲父母守孝都是三年起。

可他們六殿下現在年歲已經不小了,要不是太后去世,這會兒早跟陳姑娘完婚了,倘若再守幾年,也未免太委屈了些。

聖人現在提前把六殿下的婚期定下來,還是頒了聖旨的——說句不好聽的,就算聖人真熬不過駕崩了,這道聖旨便成了先帝遺詔,甭管新帝是誰,也甭管是不是孝期,他們殿下都得按日子完婚。

這不是安排後事是什麼?

想明白這個,林姑姑的心也涼了,聖人這樣安排,分明就是告訴他們,六殿下上那個位置基本上是沒戲了。

而且恰好趕在這個時候,未嘗不是用殿下的婚事來安撫自家主子。

既然會安撫,便是聖人明知道主子肯定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可他仍然是做了,恐怕也是在提醒主子甚至是世人,他主意已定,不會爲任何人而改變的。

這些元貴妃自然也想得到。

她平日裡雖然簡單粗暴,看着一副胸大無腦的樣子,可是這麼多年聖寵不衰,對聖人的瞭解,怎麼說也比旁的人要深一些,更何況女人天生擁有細膩的直覺,對於聖人的打算,她是最敏感的,反應比林姑姑都快一些。

元貴妃憤怒的勁頭其實已經過去了,這會兒更多的是心灰意冷,寵了自己大半輩子的人,到頭來竟然對他們母子如此冷漠。

林姑姑一直緊張的看着自家主子,心裡已經隱隱覺得主子這反應不對,此時見元貴妃非但沒有發怒,反而喃喃自語的道:“爲什麼瑾兒就不行?”

林姑姑心裡一緊,忙上前要勸。

元貴妃卻擺了擺手,冷笑道:“本宮還不至於這般脆弱,被這點小事就打擊到了。”

林姑姑心裡一酸,低聲道:“奴婢是心疼主子,都說萬歲爺寵您,可到這個臨頭,萬歲爺護着的卻是睿王,您卻還在顧念着萬歲爺。”

元貴妃臉色微變,自來驕傲不可一世的眼神,這回眼底卻險些泛出淚來,到底忍住了,仍是一臉高傲,語氣也顯得非常傲慢:“他好歹也護了本宮和瑾兒幾十年,本宮總不能讓他連走了都不能瞑目罷?”

“更何況瑾兒自己都沒想着那處,一直以來,也都是本宮一廂情願。”元貴妃這句話聲音無端的降低了,仍有些不甘心,“本宮不認命又能如何?”

林姑姑嘆氣,心說自家主子解釋得這般冠冕堂皇,那句“不能讓萬歲爺走了都不瞑目”,纔是主子真正認命的原因。

其實說到底,主子還不是在顧念着聖人的身子,不想在這個時候還給萬歲爺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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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貴妃認命的事,還沒有人知道,除了蕭長風一系,其他人心裡頭十分着急,但到底還勉強忍着,等着看最應該爆發的元貴妃發力。

卻沒想到,都一連兩個月過去了,元貴妃仍毫無動靜,每日不是給聖人求經唸佛,就是去乾清宮侍疾,也不像以前一樣上串下跳了,淡定的簡直不像她。

對此情形,後宮上下都大跌眼鏡。

他們當然不認爲元貴妃會這麼輕易認命,說不定在醞釀什麼大舉動呢。

可是元貴妃坐得住,他們也坐不住了啊,眼看着蕭長風權柄日深,再讓他把握朝局下去,以後想扳倒就更難了。

安王和誠王也越來越不淡定了,兄弟倆比着賽往宮裡跑。

聖人病情仍沒有好轉多少,他不愛見人,安王和誠王也只能在乾清宮外問候一聲,去了皇后宮裡請安後,便直奔主題,各回各自的母妃宮裡了。

陳妃有些意外,也有些遲疑的看着安王:“我上回不是勸過你,讓你放棄,別和你父皇作對了嗎?”

“母妃。”安王朝陳妃結結實實的行了個大禮,才咬牙道,“兒臣還是不甘心,兒臣是長子,父皇怎麼能越過兒臣,卻提拔老三?”

陳妃急了,忙道:“你魔怔了啊,長不長的,還不是你父皇說了算?你父皇不待見長子,咱們有什麼辦法!再說了,古往今來,你瞧見過幾個真是長子上位的?你父皇上頭不也有康王?”

“可皇祖母當年是中宮之主,父皇是太子,父皇登基自然是正統。”

陳妃卻冷笑:“你懂什麼?你父皇當年還險些被廢掉,你皇祖母以皇后之身被打入入宮。”

安王愣了一下,詫異的看着陳妃:“母妃?”

陳妃緩了口氣,不打算再提這些辛秘,只淡淡的道:“這全天下都是皇上的,自然他一個人說了算,你不甘心也沒辦法。”

“老二來找過兒臣了,他打算和兒臣聯手,把老三弄下去。”安王忽然換了個話題,冷笑道,“老二自來瞧不起兒臣,兒臣是知道的,不過兒臣也未必瞧得上他,把老三弄下去了,我們兩個,鹿死誰手還未必呢。”

“本宮說你怎麼又犯起傻來了,原來是誠王攛掇的。”陳妃輕哼了一聲,才道,“他執迷不悟,你也跟着作死?上回誠王鬧出逼立太子的戲碼,你父皇雖然沒說什麼,第二日直接讓皇長孫拜在了陳閣老門下,其深意不用本宮說,你自個兒也瞧得出來。你父皇已是在警告誠王,你還想跟着步入後塵?”

安王忙道:“請母妃放心,兒臣不會出頭。”

“誠王就那麼蠢,還願意出這個頭?”

安王搖頭,低聲道:“誠王的意思是,長春宮那裡可以運作一二。”

陳妃臉色微變,若有所思起來:“按理說,萬歲爺都這麼偏袒睿王,就差直接下旨立太子了,元貴妃竟然還能沉得住氣不吵不鬧,這回當真叫本宮大開眼界。”

“兒臣聽老二的意思,好像是元貴妃怕父皇病情不好,受不了刺激,所以一直按兵不動着。”

“誠王連長春宮都能安插人進去?”陳妃輕笑,“本宮倒小看他們母子了。”

安王沉聲道:“兒臣知道母妃手裡有辛秘,您一定知道父皇爲什麼獨獨對老三刮目相看。元貴妃現在還能因着父皇的病情暫且忍耐,但咱們只要把這秘密透一透,她想必再坐不住。”

陳妃眼神閃了閃,開始沉思起來。

延禧宮裡,誠王也在勸蔣妃放下過去的成見,和陳妃聯手給元貴妃下個套子。

蔣妃仍有些不樂意,猶疑的道:“倘若陳妃手裡握着這麼重要的秘密,哪裡還用得着忍到現在?”

“陳妃自來穩妥,又是這麼隱秘的消息,若無十足的把握,想必不會貿然出手。若老大是個有魄力的,也就罷了。”誠王說到這裡,冷冷一笑,眼底的不屑顯露無遺,“可是老大居然認命了,若不是我去找他,他竟然什麼也不打算做,母妃你說他這樣兒,陳妃會出手嗎?”

蔣妃皺了眉,仍有些不放心的道:“那現在她就願意出手了?”

誠王冷笑:“老大若連這點事都辦不好,以後也用不着再找他了。”

蔣妃皺着眉頭,要點頭不點頭,誠王又勸道:“母妃儘管放心,只要把老三拉下來了,兒臣和老大之間,兒臣有自信讓父皇選我。”

聽到這兒,蔣妃認命的點頭,道:“母妃自然是相信你的,罷了,難得你開一次口,母妃也不能坐視不理,明兒我就去一趟永寧宮,問問陳妃到底有什麼法子。”

蔣妃下定決心的時候,陳妃也終於做了決定,一眨不眨的盯着,安王道:“罷了,母妃最後幫你一次,無論成與不成,以後你都給母妃認命,安安心心當你的富貴王爺,別再起這些個幺蛾子,聽清楚了?”

安王自然忙不迭的點頭,歡天喜地的出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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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妃和蔣妃都是行動利索之人,聚頭商議後的第二日,便給了帖子請元貴妃去蔣妃宮裡喝茶。

“喝茶?”元貴妃把帖子往旁邊一扔,似笑非笑,“本宮多少年沒收到這樣的請帖了?”

元貴妃早年間的時候,因着聖寵不衰,也有不少心大的,想從她身上下功夫,從而分得聖寵,自然對她各種熱情,那個時候元貴妃收帖子都收不及。

只是元貴妃性子善妒又狠戾,原就對宮裡所有女人抱着一絲敵意,這些人還想踩着她上位,元貴妃就更不能忍,一個個被她狠狠整治了一番,兇殘的名聲也傳了出去,自此不管新人還是宮裡的老人,都不敢招惹她了。

元貴妃因此清淨了這麼多年,這會兒冷不丁又收到請帖,還真有些意外。

“宴無好宴,主子還是別去了罷。”林姑姑皺眉道,“這幾日奴婢偶有耳聞,那兩位上串下跳,這會兒想必是蔣妃和陳妃做樁,要下套給主子您鑽呢。”

元貴妃冷笑道:“你說她們想讓本宮做什麼?”

林姑姑想都不用想,直接道:“還能是什麼,萬歲爺越來越倚重睿王,偏主子您一點動靜都沒有,等着坐收漁翁之利的人着急了罷。”

元貴妃點點頭,好整以暇的笑道:“本宮打定主意不摻和這檔子事了,端看她們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林姑姑心裡知道自家主子還是不痛快的,正巧陳妃和蔣妃不長眼,自己撞上來,她也不必再勸了,只問道:“那奴婢回了永寧宮的人?”

元貴妃搖搖頭,帶着一絲興味的笑道:“不必應下也不必拒絕,讓她們着急着急。”

林姑姑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應聲退下了。

蔣妃沒收到確切的迴音,到約定的這一日,雖然仍是擺了宴,坐等元貴妃大駕光臨,只是心裡頭還是忐忑的,拉着陳妃問道:“姐姐你確定元貴妃會來?”

其實蔣妃心裡頭是有些嘀咕的,先前遞帖子的時候,她的本意是想着直接在上邊透露一二,不然以元貴妃的性子,什麼都不說,就只是請她來喝茶聚會,她未必會理會。

可是陳妃非攔着她說不用,簡簡單單的帖子寫上請人就好了。之前商談的時候就說好了,她做東,但是說什麼怎麼說,都是陳妃主場,這個時候她也不好插手,只能任由着陳妃胡來了。

現在瞧着都到約定的時辰了,元貴妃還沒有出現的跡象,蔣妃有些沉不住氣,心裡也未嘗沒有在埋怨陳妃,更對陳妃手裡握的那個秘密,有些不是那麼看好。

陳妃自然也看得出蔣妃對自己的不信任,卻只是看了蔣妃一眼,十分淡定的安慰道:“以元貴妃的性子,咱們越是什麼都不透露,讓她誤以爲咱們只是想勸她聯盟,她越不會拒絕,就算她瞧不上與咱們聯手,倘若能借着機會羞辱咱們,想必她也是樂意的。”

元貴妃越是得意滿滿的而來,等下她說的事,才越能讓元貴妃感受到打擊,說不定當場就爆發了呢。這話陳妃只是在心裡想想,覺得沒必要給蔣妃解釋得那麼細。

蔣妃卻搖頭道:“那爲何之前也不給咱們一個準信?”

陳妃這回是真忍不住詫異,看了蔣妃一眼:“自然是爲了更好的羞辱咱們,咱們等得越着急,不是越如了她的意?”

蔣妃也意識到自己被人看輕了,不由抿了抿脣,沒有再說話。

好在兩人也沒有沉默太久,宮人立刻來報了:“見過蔣妃娘娘和陳妃娘娘,元貴妃來了。”

陳妃看了蔣妃一眼,率先站起身,蔣妃也忙收起了情緒,站起了身。

宮人的稟報剛解釋,元貴妃一行已經出現在了陳妃和蔣妃面前,雖然是在太后熱孝期,元貴妃穿戴仍比其他后妃要鮮豔明麗許多,嘴角噙了一抹笑,二話不說在主位上坐下,看着蔣妃和陳妃結結實實的行完禮,纔好整以暇的笑道:“兩位妹妹真是閒情逸致,竟然這個時候請本宮喝茶,倒讓本宮也忍不住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好茶,值得讓妹妹們這般眼巴巴的?”

元貴妃話裡話外夾槍帶棒,諷刺意味十足,陳妃卻好似沒聽出來一樣,十分真誠的笑道:“自然不會讓貴妃姐姐失望的。”

“希望如此罷。”沒如願瞧見陳妃和蔣妃難堪的樣子,元貴妃略感失望,便收了笑意,往椅子後一靠,端了茶輕輕抿着。

蔣妃臉上閃過一絲怒意,這是她的永寧宮,結果元貴妃跟來自個兒家後院一樣,她們還在底下站着呢,元貴妃已經舒舒服服靠在椅子裡了。

陳妃不着痕跡的拉了蔣妃一把,兩人回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