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心瀝血？費盡心思？對，的確是這樣，”楚長歌冷笑，“不過不是爲了我，而是爲了監控楚家的每一個人而費盡心思吧？哦，不對，不止楚家，你說說看，整個南朝還有哪個地方沒有你的人？”
無垠心中一滯，擡頭看去，楚長歌依舊在說着，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針一般刺在他心上。
“當初你放出金元樓拍賣狼孩的消息時，爲什麼就這麼篤定我會去？還有，那幫斗笠人是爲了鮫珠而來的吧？那麼，鮫珠在我的手裡的消息，又是怎麼泄露出去的？我留下的求救信息既然被你的人拿到，爲什麼不直接交給我的父親？他是鎮國公，他要找人遠比你這樣暗中尋找要快的多！你敢說你這麼做，不是爲了讓我父親對你心存感激？江湖！朝堂！你部署了一張巨網，一張能網羅一切的巨網，好，就當如你所說，這一切都是爲了報我救命之恩。那麼我問你。”
楚長歌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如此生氣，或許是自重生以來，她竭力去扭轉事局，現在卻突然發現竟有一個人在背後默默操控着這一切，她甚至弄不清楚對方的‘真實’目的，這種感覺，就像是身邊全是變數，不知哪一天，歷史就會重演，她不能，不能讓歷史重演！楚長歌雙眉蹙起，一字字砸過去。
“如果我要你以命報恩，你願意麼？我可以不要什麼鮫珠，可以不要任何一切的好處，只要，你把命給我，你，願意麼？”
你願意麼？
無垠極力壓制着往喉嚨口噴涌而上的血腥，擱在桌面上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面上的表情幾欲崩裂。
楚長歌看眼裡，表情卻沒鬆下半分，“你曾經說過，不會侷限於南朝，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大家心知肚明，我可以不管你有什麼目標，但我要的只是家人平安，要的，只是我在乎的人一個個都好好活着！可是現在，你卻硬生生要把我，甚至要把整個楚家都拉入你的戰圈？”
“無垠！你自己說！你是爲了報我的救命之恩，還是變相地想要整個楚家爲你所用？”
這個人，太過深不可測，如今的他也不過才幾歲？就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以後呢？以後是不是整個楚家都要淪爲他的棋子？
無垠恐怕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塊楠木玉牌會讓他好不容易在她心裡建立起來的一點信任煙消雲散，他和她之間始終隔着那個人，前世今生，他和她的每次爭吵、每次利益的激烈衝突，都是因爲那個人！
無垠的心中又是苦澀又是恨極，眼中的溫度一點點低了下去，極力維持着的笑意也消散無蹤，他冷下語氣：“沒錯，無垠做的每一件事，最終的目的就是要楚家爲我所用！”無垠一拍石桌站了起來，“不管怎麼樣，好處，楚三小姐已經拿了！希望你答應無垠的事，都能做到！話已帶到，楚三小姐，告辭！”說完，轉身就走。
司徒胤愣愣地看着兩人，最後一聲一個無垠哥哥的往無垠的方向追了過去。
楚長歌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終於任由苦笑自脣角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