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反應最快,一把推開瘦弱男子,對着匆匆趕來的金元樓護衛大聲呼喝道,“你們怎麼現在纔來,是要讓本少爺被打死嘛,哎呦......”
“咦?柳三少爺?您不在雅間裡好好坐着,怎麼到這兒來了?”
“你管得着嘛你!快,快把這幾個人抓起來送官府裡去!哦不對,先給本少爺找個大夫過來,本少爺的手不能廢啊!!!”
護衛們順着柳清的目光看去,嚥了咽口水,一時間沒有動作。
柳清又是一陣呼喝後,其中幾個護衛才小心翼翼地朝着楚長歌方向走去。這動作神態小心的實在一點兒也不像是去抓人的。
可是麥扶卻看不出來!他只道如今這個祖宗在自己面前正要受刁難,若是自己能出手相助那麼一把,豈不是於她有恩?恩,這是個好主意,出手幫一幫又不會少一塊肉,賣個人情日後說不定還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處,想到這裡,一改剛纔猶豫的模樣,腳步一邁,擋在了楚長歌等人面前。
麥扶的身子原本就十分壯碩,此時他微張開手臂楚長歌面前一站,簡直就如一座小山一般。楚長歌頓時被擋沒影了。只能奮力地從麥扶身後踮起腳探出個腦袋,攀這麥扶的手臂,小嘴哆哆嗦嗦地,“你...你們想幹嘛...我告訴你們這個,這個傻大個兒可...可是我護衛!他...他一個手指頭,就...就能將你們碾碎了!”
傻大個兒?麥扶簡直想扭頭就走,好在耐力已經被訓練地無比強大,忍住了。但是在心裡默默唸到,楚長歌要是再叫自己一句傻大個兒,絕對立馬走人!她愛怎麼被人擠兌就怎麼擠兌!
護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頭霧水,他們沒想幹嘛啊?
柳清一下子急了,由瘦弱的男子扶着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走近了來,“你們還愣着幹嘛?這麼多人還怕一個,一個...”柳清一時間卡了殼,隱約想起楚長歌的話,頓時清明,“一個傻大個兒嗎!啊?一起上啊!”
好樣的!柳小胖!楚長歌眼睛一亮!
麥扶也是給力,‘新仇舊恨’一併算到了柳清頭上,去他娘個鬼了傻大個!向前走了幾步,一手抓着柳清的衣領提了起來。柳清雖然生得肥頭肥腦的,但是身架子和肌力比起麥扶卻是差了太多太多。但儘管如此,衆人還是被麥扶徒手提胖子的...‘絕技’,驚呆了。
“你...你......放本少爺下來!”柳清簡直要被嚇破膽了,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傻大個兒還真的當着衆人的面將自己提起來,自己的身份不都已經報出去了麼?他就不怕得罪相府麼?
一邊被勒着脖子,一邊手腕又實在疼得厲害,柳清終於忍不住大叫一聲,“你們還不出來!真要等到本少爺被這羣人弄死了才甘心麼!啊!!”
話音剛落,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幾個人影,眨眼間與麥扶過了幾招,將柳清從前者手上搶了過來。
而柳清對這些突然冒出來救自己於危難的人卻並沒有多少感激,反而是用那隻健全的手戳着離自己最近的人的腦袋,斥罵道,“本少爺給你們一口飯吃,是讓你們躲在暗處看戲的麼?啊?回去了看本少爺怎麼收拾你們。”
一直站在楚長歌身邊,沒有說話的男子此刻從後面走了上來,冷冷睨着互在柳清身邊的幾人,神色極其嚴肅,“各位可否解釋一下,爲何會出現在金元樓?”
卷一 風起定京 第二百零七章 金元樓的規矩各位難道不知道嗎?1
圍在柳清身邊的幾人互相使了個顏色,其中一人上前幾步,朝着男子拱了拱手,“四樓主,相爺一向最疼愛三少爺,捨不得他受一丁點兒傷,如今他在金元樓折了手臂又遭人毆打,不知道這,該怎麼算?”
這是要先發制人了?楚長歌好整以暇的看着這一幕,心中絲毫沒有被針對的惶恐和害怕,當然這面子上還是得裝一裝的,順便縮了縮身子又躲到了麥扶身後,一副害怕極了模樣。
柳清身邊的幾人看到這樣的楚長歌,倒真的以爲她是好欺負的,被他們幾句要追究的話嚇到了,於是再接再厲,“若是四樓主不把人叫出來送到官府,恐怕與相爺不好交代吧?”
????電閃的眼中噼裡啪啦的幾乎要冒火,他們的眼神還有這番話分明是想要與主子爲難,當真是不長眼睛!在暗中躲了這麼久,定然也看到了是自己將柳清的手腕折斷了,卻礙着金元樓的面子不敢與自己爲難。卻將矛頭指向了看似‘人畜無害’的主子,真是一羣沒眼力界的人。
不過既然主子想讓他們這麼認爲,自己自然也不好戳破。
再者對方既然想曲線救國,那自己同樣一朝返還回去就是了。
???“三少爺的傷,本樓主自然會給相府一個公正的說法。各位還是先回答在下的問題吧。”電閃揹着手,朝幾人走去,步步深重,彷彿要紮根地裡,每走一步,便像是在所有人心中擊了一錘,沉重而又穩切。這就是金元樓四樓主,主管秩序和人員流動的電閃。傳聞他能縮步成寸,金元樓若是任何一個地方出了什麼亂子,他都能在最快的時間內趕到解決。當然,這些只是金元樓開張前幾個月,不知爲何傳出來的消息而已。但在這些消息中,金元樓的四個樓主,卻的的確確要屬排行第四的電閃最難對付。所有人從未見過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入傳聞中那樣,不過想來他們的命倒是不錯,不過第一天便趕上了熱鬧。
“如果我沒記錯,金元樓一早就給赴宴的各位提過醒了,此次赴宴,除了一位隨侍或者丫鬟是不允許帶其他任何人進來的。再者,但凡在金元樓鬧事的,一律當場攆走丟出門外。電某此番便也不計較了,全當是給相府一個面子。各位若是沒事,自行離開便就算了。”說着,手往旁邊一攤,意思你們可以快點走了,別等着我親自動手,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但這幾人哪能這麼聽話啊,然而上前幾步,“四樓主這是要包庇那位小公子了?”
電閃回過頭去看了眼縮頭縮腦的楚長歌,“包庇?呵,包庇又如何?不包庇又如何?本樓主做事還需要你來教麼?”
???“你這是成心要得罪相府了?”
???“不敢。不過電某倒是想問問,什麼時候相府的人可以隨意調戲良家...男子?什麼時候可以私自搶人回府了?原本只想當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既然你們咄咄逼人,那電某便多費點口舌,好好說道說道。”
電閃將他一進院子後的事簡單講了一遍,把柳清將手搭在楚長歌肩膀上這一點刻意模糊成意欲輕薄。
衆人聽了直搖頭,他們剛纔散在各處,並沒有仔細注意這方發生了什麼,只是這柳三公子喜愛容貌俊美的小公子的癖好卻衆所周知,當年當街調戲金元樓前少東家時還鬧出過大新聞。此時自然是都信了。
這樣看來,剛纔那位小公子惱羞成怒下踢打了柳清幾下,倒還真的可以理解了。
卷一 風起定京 第二百零八章 金元樓的規矩各位難道不知道嗎?2
幾人被圍觀者指指點點,臉漲得通紅,只得大叫一聲,“都給我住嘴!”
剛纔三少爺分明只是搭了搭那小公子的肩膀而已,就被電閃折了手腕,還來不及做什麼呢,不過若是來得及,恐怕這小公子的確要受騷擾了。三少爺的名聲原本便不好,如今他們倒還真的有理說不清!只是若是將這副樣子的三少爺回去,相爺那裡他們定然不好交代,鐵定還是要查清楚是誰下的手,於是只能硬着頭皮上前和電閃說道起來:“我們無意與金元樓爲難,四樓主爲了維護金元樓秩序我們也能理解。只是這小公子本就沒什麼損傷,可他卻在之後對我家少爺拳腳相加,爲了給相爺一個交代,這人,我們是一定要帶回去。還望四樓主給個面子!”
“對對!人得帶回去!”柳清簡直好了傷疤忘了疼,在一旁連連點頭應和。
“呦,誰敢在我金元樓帶走人?”雨露着一身粉白色衣裙嫋嫋娉娉地走了過來,路過楚長歌之時,還特意停下來打量了一番,調侃道,“哪裡來的俊俏小少年,當真是生來惑人的麼?”楚長歌抽了抽嘴角,她總覺雨露將這個金元樓樓主生生演繹成了花樓樓主。
“我倒是誰,原來是柳三公子,哎呀您這手腕是怎麼的了?怎麼傷成這樣?來人啊,快帶柳三公子下去治傷,再耽擱下去,這手恐怕就保不住了!到時候相爺怪罪下來,咱們金元樓可擔當不起!”雨露話纔剛落,立馬有人過來要將柳清帶下去。
柳清目的沒達到,哪肯依,他這一走,這位小公子說不定就跑了,到時候他去哪裡再尋這麼俊俏的小公子?只是他的手若再拖下去,想要接上恐怕真的麻煩了,於是只能朝着自己的護衛急道,“你們這羣沒用的東西!就知道幹看着,養你們有什麼用!還不快去幫本少爺把那小公子拿下,別讓人跑了!”
還沒等柳清身邊的護衛有所反應,雨露“咦”了一聲,“這金元樓的護衛一向是我們自己培養的,個個什麼時候變成從柳家出來的了。況且金元樓的人一向只聽我們四個的話,什麼時候要聽柳三公子的話了?”雨露的目光順着柳清看過去,幾個護衛不知爲何被這樣柔中帶厲的神色看得一陣生寒,一時間都沒有說話,“柳三公子說的是他們?可不要說笑了,來者都是客,說話還是要客氣點的是不是?這裡可不是相府啊,不能指着誰誰就都成了相府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爲是相府不知禮數規矩,派人私闖了進來。我們此時聽聽也就聽聽了,要是不小心傳到了上頭那位的耳朵裡,可就真的說不清了。畢竟這規矩也不是咱們定下的。”雨露不着痕跡地朝四周掃了一眼,“這話一下子又說多了,各位包含。還不快將柳三公子帶下去!”
柳清便這麼被帶了下去,竟也沒再說一句話。
雨露看着還爲散去的人羣,笑道,“讓各位見笑了,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各位吃好喝好,就當給雨某一個面子了。”
只將柳三公子帶下去療傷,竟然隻字不提之前的事了?
是怕得罪相府?不見得,若是真的怕,早該把那小公子交出來了,左右惹了相府的也不是金元樓。況且剛纔雨露言語間還在諷刺相府破壞規矩,私自帶人進來,甚至搬出了上頭那位,金元樓能重開,上頭還能是哪位呢?
若說不怕相府吧,那又何必對柳三公子諸多好言,在搬出那位後還要抹掉柳家不守那位定的規矩的事?皇權大如天,就算是相府又能如何。可偏偏雨露還是賣了相府一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