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微希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小叮噹是在早晨的時候忽然出現的,之前她摔了腦袋,戴在脖子上的玉墜項鍊,被葉文拿走,藏在盒子裡面,小叮噹一直吸收不了能量,處於沉睡狀態。
昨天晚上玉墜項鍊回到她的手中,小叮噹沒過幾個小時就復甦了,幫她恢復了部分的記憶。
沒錯,是一部分。
慕微希歪着腦袋小聲的在慕長槐的耳朵邊說:“爺爺,您稍等一下,葉景流在那邊,我過去一趟。”
慕長槐目光也跟着看過去,“去吧。”
那個老東西出現在這裡,他大概也能猜到是爲什麼,可惜,今天要讓他失望了。
被威脅了一番的記者們,不敢再阻攔慕微希,給他讓開了一條暢通無阻的道路,只是略帶好奇的看向那頭。
慕微希走到車旁邊,屈起食指輕輕的扣了扣車門。
“葉老爺子,知道是您在這裡,我們說幾句話,如何?”
清冽的聲音,透過車窗傳進了車內人的耳朵裡面。
過了須臾的功夫,車窗緩緩的往下降,露出了一張慕微希還算得上是熟悉的臉。
慕微希和葉景流之間見過面的次數並不算太多,一隻手都可以數得過來,但每次見面都不怎麼愉快。
慕微希藏住眼中的恨意,譏諷的掀了掀嘴皮子,道:“葉文死了。”
葉景流搭在膝蓋上的雙手一顫。
他神情看不出絲毫的破綻,冷冷的盯着慕微希:“你還有臉說這件事情,如果不是因爲你的話,他又怎麼會出事?”
“一個照面就甩鍋,是因爲心虛嗎?”慕微希冷笑了一聲,反脣相譏,“如果不是因爲你派來的人只想着抓我而沒想着幫忙,如果不是因爲你一意孤行,如果不是因爲你養出來的好孫女,你以爲,葉文爲什麼會出事?”
葉景流喉嚨發堵:“你……說什麼?”
慕微希悲哀的看着他:“來追捕我們的,可不僅僅只有一批人,還有一批現在正在局子裡面蹲着,據他們所爆料,葉蓉兒拿了一批錢僱傭他們買兇殺人,對象一共有兩個,我和葉文。”
她可以理解葉蓉兒對自己的恨,但是沒有想到,葉蓉兒連自己的哥哥都不放過。
她有自保的實力,那些人奈何不了她,可是葉文沒有,所以那把刀子落在了他的身上,捅破了他的脾臟大出血,沒能搶救的過來。
慕微希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的那張臉,道:“爺爺曾經說過,你的兒子死於對家的手上,你不找對家報仇,卻找我慕家,葉景流,你真是悲哀。”
葉景流面色難看至極:“你以爲呢?要不是你的父親……”
慕微希揮手打斷他,冷聲道:“那是你兒子自己惹的敵人,不關我慕家的事情,你沒本事報仇,卻有本事將兒子的女兒,自己的孫女兒交給了一頭餓狼親自將她推遠,又害死了自己的孫子。”
葉景流渾身發抖。
慕微希雲淡風輕的將垂落下來的髮絲撩起來,別在耳後,輕聲道:“葉景流,你就算是下九泉,也得不到自己兒子的原諒的。”
說完,她轉身離開。
葉景流捂着自己的胸口,噴出一口鮮血。
慕、微、希!
有記者眼尖的拍到了葉景流吐血的一幕,好奇兩人之間到底說了什麼,但慕微希緘默不言。
慕長槐在樓上等着她到來,感慨問道:“葉文也是葉氏集團重點培養的繼承人,你不打算放出這個消息?”
慕微希嫣然一笑:“爺爺,我可不像有些人那麼沒品,怎麼說他也算是救了我一命,就當是還他這一份恩情了。”
利用死人?還是算了吧。
慕長槐溝壑縱橫的臉上藏着幾分複雜的情緒,良久,他終於問:“微微,你對他……”
“我對他並沒有什麼感情。”慕微希傲然道,“爺爺,我雖然還沒有恢復和宸修的之間的記憶,不過不代表眼睛瞎。”
不管她是失憶了還是沒有失憶,她從來不會喜歡葉文那種人。
對方看似深情,實則自私自利,爲了自己的目的不達手段。
從當初葉素靈被葉文親自帶到亨利那裡去的那一天,他們就已經是不折不扣的仇人了。
……
葉家。
葉景流回到家中之後,第一個迎接他的人就是葉蓉兒。
葉蓉兒似乎已經等待他許久,見到他便眼睛一亮上前慌張道:“爺爺,葉氏的股價被人做空套牢,我們該怎麼辦?”
沒錯,葉蓉兒一個月之前也開始進入了公司。
葉景流眼神複雜的在她的臉上掃視,壓抑着怒氣問:“你知不知道你哥哥死了?”
葉蓉兒眼底浮出一些微不可見的喜色,但很快就被壓了下去,裝作惶恐的樣子:“哥哥怎麼會出事?難道是您派過去的那些保鏢不知輕重嗎?還是說慕微希害了他?”
她的樣子看起來簡直就是無辜極了。
如果不是因爲早就知道的內情,葉景流覺得自己恐怕也會被她這一副單純無辜的樣子所欺騙。
“夠了。”葉景流喉嚨裡發出如猛獸一般的低吼,“你不用在我的面前作戲,我知道是你買兇殺人,葉蓉兒,那可是你哥哥,你就怎麼能夠下得去手,你以爲這樣就能夠得到葉家的股份,你休想!”
葉蓉兒一次是真的驚了:“爺爺,我沒有。”
葉景流冷冷道:“有沒有可不是你說了算的,你僱傭的那些人已經被綁到了警察局,警察過不了多久就會找到你的頭上了。”
葉蓉兒踉蹌着後退:“不,不。”
她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嚇得面色蒼白,渾身發抖。
她伸手去抓葉景流的衣服:“爺爺,我就只是一時之間鬼迷的心竅而已,我沒想讓那些人去殺人的,我就只是想讓他們給慕微希和哥哥一個教訓……爺爺,求求你幫幫我……”
那雙大手卻毫不猶豫的揮開了她。
“我沒有你這個孫女兒。”葉景流往二樓走,心痛如刀割。
但沒走兩步他就停了下來,無力的扶住旁邊的欄杆,驚愕的回頭看。
目光之中,葉蓉兒手中正捏着一把水果刀,而那把水果刀的尖端則從他的後背紮了進去。
葉景流後腰一痛,抓住扶手,反手便是一個耳光甩在了葉蓉兒的臉上。
“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