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長大了,她都已經成年了,居然學會偷盜、間接害人性命,這也算無辜,也值得被同情嗎?”
這番話出口,不止李父愣住了。
就連從客廳裡過來的夏泓墨也明顯一怔,眼底劃過一抹驚詫。
“那……那些事完全是意外啊!”李父眼神虛晃,急得滿頭大汗,“況且後來我也狠狠地痛打過她——”
“可你的打讓她長記性了嗎?”慕微希語氣冷淡,“並沒有,她現在變本加厲,無惡不作!您應該慶幸她在沒犯下大罪之前被警察捉住,否則像您女兒這麼惡毒的,早就被人打殘了。”
“你——”李父沒想到她居然油鹽不進,頓時收起臉上可憐的神情,直接發飆,“你簡直太狂妄了!不過是夏家的一個養女,若不是夏家好心收養你,當初你早就死在外頭了!因爲有了夏家纔有了今天的你,結果你居然恩將仇報,就因爲一點小事斤斤計較,上次害了我妻子坐牢還不夠,這次要害我女兒進去一起陪她嗎?
像你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真的早該被掐死!”
慕微希的眼神一凜:“我的恩是留給夏家的,你卻依附着夏家,吸着夏家的血,堂而皇之的道德綁架,你的臉皮是從老樹上扒下來的嗎?”
“好你個白眼狼,還敢教訓起長輩來——”李父揚手一巴掌扇過來。
結果最後關頭,一道身影攔在他面前,“舅舅,有話好好說,動手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慕微希意外地挑起眉梢,沒想到還能看到她這便宜弟弟維護自己的一天。
李父一臉痛心疾首:“好侄兒啊!你難道都沒看到嗎?這個死丫頭居然敢跟長輩頂嘴,一點家教都沒有,果然是沒媽生的——”
“舅舅!”夏泓墨語氣一凜,身上涌起了一股令人畏懼的寒意,“請您不要忘了,她的家教是夏家教出來的,她的母親也是您的妹妹,您現在是口不擇言,連妹妹也要一起罵了?”
“我說的是她的親孃……”對上那雙冷駭的目光,李父的語氣不自覺地低了下來。
隨即哀求道:“小墨!我只是太想救你表姐了,你能不能幫我求求你姐,難道真要見死不救嗎?”
夏泓墨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推着輪椅,回頭望向慕微希,提出另一件事:“姐,你回到夏氏,幫我一起打理家業吧!我願意把一半分給你。”
慕微希眉梢一挑,漫不經心道:“你纔是夏家的繼承人,我沒有權利接手一半的家業。做我的閒散大小姐也挺好的,吃喝玩樂,瀟灑自在,我又何必跑去給自己找罪受呢!”
夏泓墨擡頭觀察着她的神色,在推測她這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明明在他回來之前,她的事業心這麼強大,現在……恐怕只是嘴上說得好聽。
想至此,夏泓墨捂着嘴輕咳了幾聲,臉色蒼白,神情脆弱道:“我也想扛起這偌大的家業,可是姐姐你也看到了,我的身體……還是時好時壞的,那麼多生意憑我一個人根本處理不過來,你就不能來幫幫我嗎?”
現在的夏氏集團,慕微希的影響力無疑是巨大的。
只有他倆同時接管一半生意,他再憑本事將她徹底打壓下去,讓旁人看清,到底誰的手段更高明。
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擊垮慕微希,而自己……也才能完全站穩腳跟。
看着他這副弱不禁風的病美人模樣,還確實挺惹人憐愛的。
慕微希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失笑着道:“既然弟弟都跟我撒嬌了,做姐姐又怎能袖手旁觀呢!”
撒、撒嬌?
夏泓墨差點裂開來。
這強忍下心中的厭惡,好聲好氣道:“那表姐的事情——”
話沒說完,慕微希陡然間冷下臉來,“原來你是拿公司在跟我做交易,你覺得我會看在利益的份上放過表姐?”
夏泓墨擡起頭來,認真道:“我只是覺得,她的罪行還沒有那麼嚴重。”
慕微希垂下臉來,冷聲道:“半年。”
這次開口的是李父:“什麼半年?”
“她偷竊我的電腦,差點害了我的性命,我讓她坐半年的牢,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慕微希神色清冷,“警方那邊也已經談妥了,之後不要再跟我提起她。”
李父不甘地咬緊牙關,還想說再爭取,卻被夏泓墨以一個眼神制止——
小不忍則亂大謀。
爲了之後的計劃,他只能蟄伏下來。
“哼,不愧是夏家千金,好大的威風啊!”李父最終陰陽怪氣地刺了這麼一句,越過慕微希走。
結果走到門口,膝蓋忽然一麻……
他身子前傾,整個人都摔飛出去,腦袋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磕得頭暈眼花,灰頭土臉。
最重要的是,一頭假髮直接摔飛出去,露出了那蹭光油亮的頭頂。
“噗——”場面太滑稽,慕微希沒忍住笑出聲來。
先前她還奇怪,李芷涵的禿頭怎麼那麼快就好了。
原來是學她父親,戴了頂假髮出來啊!
“哎喲喂——”李父哀嚎兩聲,等腳上那股抽筋的感覺離去,這才爬起來。
看着遠處那頂假髮,他只覺得面上無光,一瘸一拐地爬過去撿起,灰溜溜地遁走了……
一路上,他邊走邊罵:“該死的小雜種!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爹媽生出來的,兇殘又無禮,簡直……”
等走到家裡時,忽然覺得舌頭髮麻,嘴脣開始痛起來。
一開始他以爲是自己罵得太多口乾舌燥,可後來卻覺得不對勁。
連忙跑進洗手間裡照鏡子,瞬間瞪直了眼睛。
只見鏡子之中,他的嘴巴腫得跟臘腸一樣,舌頭起泡,像是火燒、又像是掙扎一樣,又麻又癢又痛……
“哎呀,咋回事啊——”他想要說話,可卻大着舌頭,說出口的話聽起來不倫不類的。
李父根本沒機會多想,疼得面目扭曲,急匆匆地趕到醫院急診。
結果醫生表示,他是吃了什麼東西上火,只要熬過這一週就會沒事。
“啊?”李父聽到答案的瞬間差點暈過去。
他這會嘴巴又腫又痛,像是釘子在上面錘擊一樣,想要訴苦,一張嘴哈喇子直流,根本不忍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