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錐心刺骨,句句痛徹心扉。
夏夢柔從未體會過如此絕望,就連被一直疼愛的母親放棄,她都沒那麼悲觀過。
可是這一刻,她的心中卻產生了一股毀天滅地的衝動。
“不……”她痛苦得捂住耳朵,轉身瘋了似地跑了出去。
等人走後,唐仰止回頭看了眼兒子,“你現在身體感覺如何?”
“還是覺得渾身發麻,頭暈噁心,心悸得厲害。”唐時堯皺起眉頭,“不過爸,剛纔我那麼對夏夢柔說話真的沒問題嗎?你不是說她是顆能利用的棋子,爲什麼要我故意說那些話,直接斷了這最後一層關係?”
雖然那些話很大程度上確實是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我就是要你刺激她,將她逼上絕路。”唐仰止的眼底劃過一抹陰險歹毒的算計,“向她這種瘋狂的女人,一旦被逼到極致,就會做出突破你想象的事情,到時候就輪到我們坐收漁翁之力了。
這,也是你最後一次利用她。”
唐時堯聞言瞳孔驟縮了一下,驚愕道:“爸,難道你是指——”
唐仰止臉上的笑容別提有多陰森,“這次夏家人把你我父子害成這樣,難道他們就不該遭受報應嗎?”
從醫院出來,夏夢柔的眼神空洞,心如死灰。
她發現自己哪都去不了,親人、朋友、深愛的男人,全部都離她而去。
明明她纔是夏家的千金,爲什麼會遭遇這樣的背叛和絕路。
……
與此同時,夏家。
“怎麼樣?找到二小姐下落了嗎?”夏誠業焦急地詢問着管家。
管家一臉爲難:“先生,我們按照您的吩咐特意去了一趟唐家詢問,卻被告知沒有看到二小姐的下落,這附近的一條街都搜遍了,還是沒找到。”
“那孩子……”李敏清深深地皺起眉頭,“她就那麼不想離開帝都嗎?換個環境,或許她能重頭再來,可現在……她不會又要輕生吧!”
“不會的。”一旁的慕微希抱着手臂,神色幽深晦暗,“像夏夢柔這樣的人,是無論如何都捨不得死的,她可能需要再外面待兩天,想清楚就會回來吧!”
夏誠業夫婦面面相覷了兩眼,又重重地嘆了口氣。
時間在分秒鐘流逝。
這天晚上,夏夢柔縮在一間旅館內,神情幽幽地望着前方。
直到夜色將萬物掩蓋,她想了這麼多天終於想明白了,“哈哈哈哈……我不會認輸的。”
她朝着天花板大笑了幾聲,隨即拿出手機,動用最後一筆資金,通過某個黑暗的渠道聯繫上了某個組織,發了一個地址,眼眶血紅,面目猙獰道:【我要你們僞裝成入室搶劫,將這棟別墅裡的統統殺光,事成之後,這一千萬統統就是你們的了。】
這一刻,她忽然就理解了奶奶的做法。
只有把這些礙眼的傢伙統統除掉,把權利掌握在手心裡,纔是最終的勝利。
殺手那邊很快發來回覆:【成交。】
……
當天深夜裡,一羣訓練有素的蒙面的黑衣人手持鋒利的匕首,藉着夜色闖進了夏家別墅內進行暗殺任務。
半個小時後,夏夢柔鬼鬼祟祟地回到了別墅,剛推門進去,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地上躺着一具具死狀難看的屍體,好幾個死不瞑目,看得夏夢柔心中膽寒,又莫名得生出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暢快。
她一路捏緊拳頭,來到慕微希的房間推門進去,就看到牀上的女子安靜地躺在那裡,呼吸沉重,居然是活着的。
“夏微希啊夏微希,沒想到你也會落在我的手裡。”在安排殺手執行任務之前,夏夢柔臨時反悔留下了慕微希的性命,只是讓她陷入昏迷,就是要親眼目睹她的死亡。
“你啊……就是憑着這張勾人的臉蛋纔會引來唐哥哥的喜歡吧!”夏夢柔坐在她牀邊,神情恍惚:“我有多麼嫉妒你,其實就有多麼羨慕你,我很不甘啊……不過從今往後,你再也沒機會跟我爭了。”
“我不僅要你死,還要你死得萬分痛苦,萬劫不復。”說罷,她點燃了一根蠟燭推向窗邊,窗簾瞬間燃燒起來。
熊熊烈火印入眼底,四周很快被煙霧和火苗包圍。
火苗躥得厲害,很快就燒到了慕微希的身上,臉上……她好像終於從噩夢中驚醒,睜開眼來痛苦嘶吼掙扎。
夏夢柔看在眼裡,激動又暢快,她最後深深地瞥了眼火海中毫無生還餘地的慕微希,終於邁着優雅的步伐轉身離去。
一場大火,將整棟別墅都燃燒了起來……
隔日,夏夢柔換了身乾淨整潔的衣服,哼着歌兒出現在唐家大宅內——
“去告訴唐伯父和唐哥哥,就說夏家未來的當家人來登門拜訪,不知歡不歡迎……”
此言一出,門口的保鏢面面相覷了兩眼,還是進去彙報了。
十分鐘後,夏夢柔被迎進了唐家大宅內。
剛一進去,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唐時堯就憤怒地衝了出來,“夏夢柔,你知不知道你們夏家都被燒燬了,你居然還有心情來這裡,還敢自稱夏家當家……”
“難道不是嗎?”夏夢柔聞言眨了眨眼,笑意盎然道:“現在夏家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夏氏不該交給我來繼承?”
“你——”唐時堯心頭一寒,顫抖着手指着她的鼻子,聲音乾澀道:“你這個瘋女人,該不會……該不會那場火是你放的吧?你害死這麼多人,良心不會愧疚嗎?”
“怎麼會呢!”夏夢柔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楚楚可憐道:“我只是一介弱女子而已,哪裡那麼大本事害死人,着火了他們也能自己逃出來啊!可能是夜裡睡得太熟,火都燒到腳底了都沒發現吧!”
唐時堯深深地皺起眉頭,看着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冷血自私的怪物。
“你以爲你的陰謀得逞了,今後就能繼承夏家了嗎?可惜你棋差一招!”
夏夢柔眼皮一跳,故作溫婉地笑了笑:“唐哥哥又在跟我說笑了,親人去世我也很悲傷,只是我必須得振作起來,才能繼承家業輔佐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