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影子不習慣她身上濃烈的香水味,僵直後頸不敢避開,表情僵硬之極。
賽嵐從他眼睛裡看到自己的影子,忽爾一笑,盡態極妍柔聲道:“你怕我?爲什麼不敢看我眼睛。”
影子半闔眼皮不承認:“沒有。”
賽嵐輕嗤的勾起脣角,突然揚起手,一耳光甩在他臉上。
只聽“啪——”一聲響。
保養得宜的女人收起塗着丹蔻的手,居高臨下看着被她羞辱性扇了一耳光的下屬。
“一個愛上比自己大二十歲的女人,還爲了她背叛家族,叛逃第六洲的下賤之人。你的確沒有資格看我!”
“……”影子口腔裡殘留着血腥的味道,比起臉頰處傳來的皮肉刺痛感,賽嵐的話更如刀子羞辱在他自尊心上。
但他僅僅是僵直的跪在地上,沒堅持幾秒鐘又重新匍匐在地,將頭埋得低低的,展現出全心全意的臣服。
“只要您能爲我報仇,您說什麼都對。哪怕讓我去死,我也不會違抗您的命令。”
“我不用你去死。”賽嵐話音剛落,又恢復如常,用輕飄飄的語氣說:“我只需要你給我的父親添點小麻煩。”
影子倏然擡起頭,讓他去找十老麻煩,和他去死有區別?
賽嵐撥弄着手指,頭也不擡:“別這麼看着我。你自己說的,只要我替你的主子報仇,你願意爲我去死。”
“是。”影子苦澀的低下頭。
又聽見賽嵐說:“穆擎天已經死了,你最大的仇人沒了。現在還剩下的仇人有你的侄子影十,還有喬念和我的兒子。我的兒子昨天被你的人捅傷進了醫院,現在還沒出來。你的仇人暫時只有喬念和你的家族。以我父親的性格最信任影子家族,他這次親自督查轉移新一批褪色者,一定讓你們家族保護他的安全。如果在這個過程中發生點事故…你的好侄子不會落個好下場,再不濟也會丟掉引以爲傲的繼承人身份。”
她像吐舌的毒蛇:“當然如果你不幸被抓了,以你的身份影子家族照樣吃不了兜着走。怎麼樣,這是不是一件很合算的買賣?”
賽嵐玩着指甲看着跪伏在地上的人,沒有感情的說:“你也可以活着,你如果能活下來,我可以繼續用你這把趁手的刀,你也可以活着看到自己報仇雪恨。但能不能活下來看你本事,我不會幫你。”
影子明知道她不在乎他會不會死,也不在乎他身上背的血海深仇,一個連自己兒子都能暗殺,連自己父親都想暗殺的女人,根本就是個瘋子。
但只有瘋子能幫他報仇。
他短暫考慮就做出決定:“一切聽大小姐安排。”
賽嵐就知道他一定會屈服,並不意外的撥了下甲片,想起什麼似的:“再派人去查一查蘭斯昨晚上去的那家醫院,找個醫護人員問問昨晚的情況。”
“您在懷疑什麼嗎?”
“我總覺得自己這個兒子沒那麼容易受傷…昨晚似乎太順利了點兒。”如果她兒子那麼好對付,她就不會大意丟了太子港的管轄權,讓人橫插進去一顆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