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志興年紀大了,帶着老花鏡,他把手裡提着的包放到桌上,從裡邊拿出電腦和一份薄到沒幾頁紙的合同。
“請宋小姐簽字。”
宋離也沒去看內容,拿着筆正準備簽字,桌面上的合同突然被人搶走。
“你幹什麼?”初七怒目瞪着宋天易。
宋天易手裡拿着合同,咬牙道:“這是我妻子留下的東西,我有權過問觀看!”
“你……”
“讓他看。”
宋離淡淡開口,攔下初七。
初七暗淬了一聲,昨晚上就該攛掇欒雨澤把他給崩了!
宋天易冷哼一聲,站在那翻看起來,宋悅兒也湊上前看。
宋晏在銀行櫃檯邊上站着,複雜的目光偶爾掃過宋離,幽幽一嘆,對合同並不關心。
傅時弈給宋離暖着手,低聲道:“京大校長還是想要見你,被我攔回去了,爺爺那裡我警告過他了。”
宋離點了下頭,精緻的眉眼裡有着疲憊。
這個冬天真的太冷了,她的體溫不斷往下降,手環都又發出好幾次警報,桑原那邊不斷打電話過來。
若不是溫清玄不能離開雍州,怕也是早就把她抓回去強制冬眠了。
傅時弈看在眼裡,有些心疼,皺了皺眉,掃過恨不得把合同上的字都扣下來,一個一個看的宋天易,不耐煩的踢了下桌角。
對胡律師道:“先進行下一項。”
胡志興嚇了一跳,不敢得罪這些人,連忙又從包裡拿出一個文件袋來,忐忑的問:“這是葉琴女士的遺囑,需要我宣讀嗎?”
他感覺這些人沒那個耐心聽他讀。
宋離喝了口酒,興致缺缺:“讀吧。”
胡志興一怔,扶了扶老花鏡,攤開遺囑,當場就讀了起來。
“阿離,等你看到這份遺囑時,我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我也無法預料你有沒有快樂健康的長大,有沒有遇到什麼無法跨過去的困難……我只能說一句對不起……”
說是遺囑,可通篇聽下來,字裡行間都是葉琴對宋離的愧疚。
只在最後,提了一句宋悅兒。
“希望你能和悅兒成爲好姐妹,阿晏成爲你們的好哥哥……”
胡志興帶着感情的顫顫巍巍唸完,把遺囑放到桌上,又對宋離道:“葉琴女士的財產分配都在這個箱子裡,至於鑰匙,她當初說,如果來取的人是你,那你一定會有。”
傅時弈伸手把桌上木箱往這邊挪了下,箱子並不大,也不重,古樸過舊。
鎖在木頭裡邊,是機關鎖,鑰匙孔是六個邊的。
宋離盯着它看了會兒,沒說話。
胡志興看向宋天易:“宋先生,合同您看完了嗎?”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那幾頁合同,都快被宋天易翻爛了。
合同的內容也無他,只是當年儲存東西時,和華興銀行簽訂的,需要取的人簽字,沒有任何關於遺產的事情。
“快籤!”宋天易把合同還給宋離,目光一直在那個木箱上,眼底的激動壓都壓不住:“簽完趕緊把鑰匙拿出來!”
鉅額財產!他的鉅額財產!
宋悅兒也有點緊張,她恨宋離的同時,也好奇媽媽到底給這個賤人留下了什麼!
宋離看宋天易一眼,拿起圓珠筆龍飛鳳舞的簽了字。
從初七手裡接過平時一直揹着的包,拉開拉鍊,伸手在裡邊摸了半天,摸出來一把匕首,寒光閃爍!
“你想幹什麼?”宋天易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咬牙道:“讓你拿鑰匙!你拿刀嚇唬誰呢?”
“沒鑰匙。”宋離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在宋天易等人還要說什麼時,手中匕首的刀尖就戳進了鎖眼裡,用力一扭。
咔嚓——
古舊的箱子上,整個鎖面都被她給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