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模樣長得怎麼樣,開口道:“可是甄萬金的女兒?”
端莊的行禮,“小女子甄芙兒,家父正是甄萬金。”
撩開薄紗帷帽,木蓮華略略有些驚豔,精緻的五官被細緻描妝,鵝蛋臉杏核眼,有些肉肉的鼻子顯得俏皮,嘟嘟的花瓣脣上了粉嫩的口脂,年齡應該是十五六歲和桃翠差不多,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兒。
“嗯,上來吧。”
等到甄芙兒上了二層,木蓮華已經在二樓的茶桌處坐下,等着她過去。
“芙兒給蓮夫人請安,蓮夫人萬福。”甄芙兒叉手蹲身行禮。
近看甄芙兒更加嬌媚多姿,“長得真標緻,快免禮。”
“謝蓮夫人。”甄芙兒只坐了個椅子邊兒,身板停的筆直,然後看了眼身後的平兒。
平兒把手裡一直拿着的小紫檀木的盒子遞給甄芙兒。
甄芙兒把小紫檀木盒子優雅的打開,把裡面的東西面對着木蓮華,道:“這是芙兒送給您的一點兒小禮物。”
是一對渾圓漂亮的東珠,足有鴿子蛋大。
“珠子難得一樣滾圓,光澤也不錯。”木蓮華淺笑道,卻只看一眼便不再看。這珠子雖說稀罕,託龍脩的福,她還不缺。不然也不會綴到寶兒的靴子上了,而那是更罕有的黑珍珠。
只是她不稀罕,對於其他人可就不一般了。甄芙兒出手就是如此重禮,必是有所求的。
淡淡的看着她,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芙兒很尊敬佩服蓮夫人。一介女子竟然能做出蓮商會這樣大的成就。家父常說蓮夫人乃巾幗不讓鬚眉的真女子。所以芙兒很想像蓮夫人一樣,做出一番事業出來。希望您能成全。”說到這兒,甄芙兒突然跪了下來。
木蓮華忙起來要扶住她,結果動作太快,忘了肚子大了,肚子就碰到了茶桌桌沿。
“啊!”一聲短促,脫口而去。
桃翠驚得臉都白了,叫道:“來人啊!夫人撞到肚子了。來人——”
甄芙兒本來是低着頭跪在地上的,聽到木蓮華的短促驚呼,以爲是被自己的下跪驚到,正要準備說接下來……‘不答應就不起’的話,就聽到桃翠那嚇人的叫聲——‘夫人撞到肚子了!’着實震耳欲聾,三魂兒嚇飛了倆。
平兒亦是相同,在甄芙兒跪下後,她作爲婢女自然也要跟着跪。聽到桃翠的呼聲,也是嚇了一跳,卻未等她再有其他反應,就看到自家小姐那要昏倒的模樣,忙扶住。
木蓮華也只是驚了下,等到站起來,沒感覺到異樣,看着桃翠跟炸毛小母雞似得,好笑的拍打了她一下,讓她回神,“沒事的。本夫人這不是好好的?”
樓下的侍衛輕身功夫皆是出類拔萃的。
當即就有五個好手,一個輕跳就竄上了二樓。其中就有圓臉阿九。
看着跪在地上的甄芙兒,和沒事人一樣的木蓮華,阿九拱手問道:“夫人,可是有什麼不妥?”他們可是久浸權貴陰私,以爲這甄芙兒有什麼不規矩的行爲。看向甄芙兒的目光就格外冷煞了些。
本來聽到木蓮華說沒事,漸漸和緩的甄芙兒,一下被盯得直接昏過去了。
“無礙的,就是起的快了,肚子擦到了桌沿,沒什麼不妥的。”木蓮華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擔心。
然後看着甄芙兒主僕倆,見甄芙兒已經昏過去了,就對她的丫頭平兒道:“扶着你家小姐先去客房歇息一下。”
平兒感激的朝木蓮華道謝。
一旁被嚇得差點兒也暈了的客棧小二忙機靈的上前領路。就衝着停在後院裡的那兩輛最大的馬車,這位夫人要是他們客棧出了事,就是把他們客棧滅了也是賠不起的,說不得還要連累家人。
隨後木蓮華又請了大夫過來給甄芙兒看診。
大夫只道,驚嚇過度,休息兩天就沒事了。之後開了一堆價值不菲的補藥。
木蓮華着人先去抓藥,然後派人去通知甄萬金。
誰知,甄萬金的車隊已經開拔離開了,還給木蓮華留了封信。
木蓮華打開信看——
‘敝人甚感歉意。
本該與蓮夫人隨行。然,忽聞已到明城的老父得了重病,爲侍疾先行一步。
小女甄芙兒身體羸弱,吃不得趕路的苦,所以請蓮夫人代爲照顧一二。
等到了明城,定會厚謝。’
看完信,木蓮華往甄芙兒休息的房間瞥了一眼,挑了下眉梢,脣邊勾起一絲玩味的淡笑。
天黑封祁回來了,等知道發生了這事後,直接到了木蓮華的房間裡。一手握住她的手腕把起脈來,另一隻手撫向她的肚子,“可有什麼不舒服?”
木蓮華本來正在鼓搗一些小玩意兒,見封祁來了,還未及張口打招呼,就被他這一連串的動作弄得有些無奈。
“我真沒事的,那一下還沒有被寶寶平常踢得來的重。”
封祁確定無事後,才鬆了口氣,“你那蓮商會,爲夫會替你清理一番。你好好養身子就行了。”
木蓮華搖頭拒絕,“不用,我自己弄就好。對了,你和寶兒傍晚離開客棧去哪兒了?”
封祁深深的看着木蓮華,看到她堅定的眼神不容拒絕,才慢慢回道:“他基本功學的差不多了,就教了他些新招式。”
“新招式?學的夠快的,不虧是我兒子啊。”木蓮華一臉得意。
“嗯,主要是輕功。在客棧裡學不開,纔去了城外。”封祁臉上也浮出淡淡的笑意,封瑾諾確實是進步很大。帶着些溫柔的目光落在了木蓮華的肚皮上,是要多學些。
“他學的怎麼樣?”木蓮華問道。
剛問完,就聽她的門‘咣噹’一聲響。
“娘,你沒事吧?”人未進屋,聲先到。
木蓮華瞪大眼,中氣十足,“本來沒事,被你嚇出事了。”
這破孩子平時瞧着挺穩重,只是冷不丁的就會毛毛躁躁的。且多是和她相關的時候。
呃,她或許能自戀的道上一句,他兒子是太過關心她,所以才方寸大亂?
封瑾諾跳進來,打量他娘一眼,見她叉腰怒目的模樣,道:“看樣子沒事。娘,這個送你。”倒是沒有他爹那麼謹小慎微的。
從腰間揭下布袋,然後倒出了一隻碧綠的青蛙。
“你弄只青蛙幹什麼?”雖然挺可愛的。
“我見您馬車的壁閣裡放着一隻紙青蛙。”
“嗨。那是伊陽折的。他說那是給他幹閨女的禮物,我哪兒敢丟了。”
“立刻丟掉!”封祁說着就出去了。
木蓮華忙攔着,“別介。回頭他要是問我要,我說啥啊。”
“夫人不用管。”封祁下樓朝着客棧後院停放馬車的地方而去。他女兒就一個爹,沒幹的。兒子已經有個乾的,他沒得說什麼。女兒他一定會看好的。
封瑾諾見木蓮華並不是想要青蛙,就把那青蛙再次裝了起來。
木蓮華已經看不到封祁了,扭頭瞧兒子,正好看到他裝青蛙,囑咐道:“好好放生。”
“知道了娘。”封瑾諾拎着布袋又出去了。
……
甄芙兒醒了,看着身邊就只有平兒,忙問道:“這是在哪兒?”
平兒忙起身把客房的窗戶關上,面上帶着笑道:“成了,留下來了。小姐怎麼想到裝暈的,真是裝的太像了。”
甄芙兒聞言先是長鬆了口氣,才心有餘悸的白了她一眼,“哪是裝的,是真嚇到我了。”
“什麼?”平兒不解。
甄芙兒想起那像是要剝她皮,抽她筋的目光,渾身就發冷打顫,“平兒,我想回去了。”
“那老爺那裡……”平兒皺眉。
甄芙兒想到父親,又糾結起來,好半晌才道:“見機行事吧。”
門外,桃翠偷偷聽着主僕二人的談話。聽到這兒,見房間裡沉默下來沒再說什麼,才悄悄離開。
“夫人、夫人。”桃翠神秘兮兮來了。
木蓮華坐在暖閣,正在整理自己的妝奩盒。看到桃翠的模樣,就抓起自己妝奩盒裡,一個嵌了珍珠的桃花形的絹花,朝着她丟過去,“這個給你戴。”
桃翠忙接住,見是自己最愛的桃花,臉上的笑容更開懷了些,“謝謝夫人,真是太漂亮了。”
“喜歡就好。怎麼,你是去做賊了?進我房間還要偷摸的。”木蓮華覷看她。
桃翠眨眨眼,一臉恍然,“是啊。夫人的房間,奴婢最是正大光明的。”
“呵呵,是去幹什麼好事了?”
桃翠把珍珠桃花絹花小心的放進荷包裡,然後湊近木蓮華道:“原來那對主僕沒安好心,她們成心要留下來。”
木蓮華點頭,單閉了一隻眼,一副大仙兒的忽悠模樣,“本夫人掐指一算,就知道了,還用你說。”
“夫人,您還樂,這種人不能留着。趕緊攆走纔是啊。”桃翠焦急道。
木蓮華安撫的拍拍桃翠的頭,從妝奩盒裡又取出一朵粉色山茶花的翡翠絹花,給她戴上,“且看她們要做什麼吧。嘖嘖,小桃更適合山茶啊。”
桃翠聞言朝木蓮華妝奩盒上的水晶鏡探頭看,左右的擺頭,“夫人,你說這是誰家丫鬟啊,長這麼美,都移不開眼。”
木蓮華先是一愣,然後撲在暖榻上笑開了,邊笑邊道:“是啊。誰家丫頭這麼自戀啊!”
第二天,木蓮華的馬車裡就多了一位嬌客。
看着木蓮華奢華漂亮的馬車,幾乎感覺不到顛簸,甄芙兒嬌媚的杏眸裡閃過羨慕嫉妒。
她坐的馬車雖然也很好,可依然顛簸,空間更是沒法和木蓮華的比。
“可會下棋?”木蓮華問道。
琴棋書畫,那必然是大家閨秀都會的,只是精深的程度不同罷了。
甄芙兒點頭,“會些。”
桃翠掀開馬車一角的皮毯,然後掀開馬車底板,從裡面搬出了一個香榧木的圍棋盤,和兩盒白玉墨玉製成的棋子。
甄芙兒羨慕的看着,“夫人的馬車真是精巧。”
木蓮華笑了笑,“還湊合吧。”
話說,雲曦這傢伙,給他去了信,他也不回。
不由就微蹙了眉。
甄芙兒上了馬車精神注意力就高度集中着,木蓮華的變化,她自然察覺到了。
“夫人可是有什麼煩惱?”
“沒什麼。”見桃翠把棋盤佈置好了,便道:“來下棋吧。黑還是白?”
甄芙兒自然是死輸無贏,下到最後,她已經心浮氣躁。木蓮華遊刃有餘的觀察她。
耐性不佳,野心不小。
在棋盤上,她總想一口吞了她,木蓮華則步步設陷,最後她自己把自己困死了。
午飯自然是和木蓮華一起吃,看着精緻的佳餚,素來講究要少食的甄芙兒,結果一不留神就吃多了。
而飯後的消食湯,又讓她舒服無比,那點兒不舒服的反應立刻沒有了。
“夫人,您的廚子真是好。”甄芙兒讚道。
木蓮華點頭,“嗯,是不錯的。”
飯後木蓮華習慣性困了。
打了個哈欠,桃翠看到,就對甄芙兒道:“甄小姐,已經給您備好了馬車,要過去看看嗎?”
甄芙兒是越來越喜歡這個馬車了,只是桃翠明顯逐客的話,讓她也不好說什麼。
只道:“麻煩了。”然後向木蓮華福了一禮,“謝謝夫人的款待。”
“客氣什麼。去看看還滿意不。哪裡不對了,讓他們改。別拘着,就當在自己家。”木蓮華柔笑嫣然。
等到甄芙兒離開了馬車,就抵擋不住睏意,抱了軟枕趴下睡了。
桃翠帶她到馬車後就準備離開,甄芙兒朝平兒使了個眼色,平兒意會的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
桃翠瞥了一眼,然後委婉拒絕了,“無功不受祿,甄小姐好好休息。”
不是桃翠清高,實在是誘惑太小了。她要是拿出上萬兩,看桃翠是什麼反應……必然接了,然後跟木蓮華兩個人對半分……
在平兒的攙扶下,甄芙兒上了木蓮華給她備下的馬車,也不算小,雙馬拉着的,很是穩當。但她仍覺得木蓮華的馬車要好。
“那馬車才真真風光,這一路上連個攔車的都沒有,有過路的也都躲得遠遠的。過城鎮也是當地最高的官員親自迎接。即便不接受他們的款待,可光他們在路口等着,就足夠威風。”甄芙兒一臉嚮往。
“小姐肯定也會如此風光的。”平兒肯定的道。
“可我到現在也沒有見到少師大人的影子。”甄芙兒撩開車窗處的碎花錦簾向外看。
巧不巧的,封祁騎馬經過,朝着木蓮華的馬車而去,然後很是自然的上了馬車。
“那個人是?”甄芙兒突然變了臉,睜大眼看着他上了那隻能是特定之人才能隨意進出的馬車。
平兒跟着看過去,什麼都沒有看到。
“平兒,還記得在望月樓的那兩名男子嗎?”
平兒點頭,一臉羞憤,“真真是可惡。”
甄芙兒一臉嚮往,“不。他們自然是瞧不上咱們的。因爲他們都是一等一的權貴。”
“什麼權貴?”
“那個冷麪男子,就是吃梅子醬糖糕的男子,還記得嗎?他、他——”甄芙兒一時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您怎麼啦小姐?別嚇奴婢啊。”平兒看着甄芙兒面紅耳赤的過分,還結巴了,就擔心起來。
甄芙兒猛地拍了下身下的錦被,發泄了過於激動的情緒,對平兒道:“他就是封少師封祁!”
“小姐怎麼知道的?”該不是癔症了吧。
甄芙兒繼續扒着車窗看,“不會錯的。蓮夫人的馬車,是隨便一個男人能進的嗎?除了蓮夫人的兒子,就只有一個人能隨便進了,那就是身爲蓮夫人夫君的封少師。那人必然就是少師大人。”
然,木蓮華認識的人裡,還真就有幾個,進她的房間恍如進自己窩一般隨意。
“小姐說的有道理。特別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隨意進出一品夫人的馬車,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必然是真的了。”
“從現在起開始留意那個人的去向。哼!憑着我的身段模樣,還比不過一個別說伺候人還要別人伺候的大肚婆嗎?”甄芙兒鬥志高昂起來。
平兒點頭,“奴婢這就出去看着。”
而被當成了對手的木蓮華,正跟大肚蛤蟆一樣呼呼的睡着。
封祁輕輕的按揉她的腿。看到有些腫脹的腿再次恢復了纖細才停手。
然後抱着她,道:“弄醒你了?”
木蓮華嗯了一聲,“下次在我醒的時候揉吧。”
封祁幽暗的鳳眸微閃,“知道了,夫人。”
“我不會拒絕這種好處的。雖然孩子長在我身上,但你也要付出一定的辛勞。不然會讓我覺得……嗯,我很吃虧。嘿嘿,別忘了,我可是商人,最見不得吃虧。”木蓮華奸詐的笑出聲。
封祁深眸含笑的看着她,把修長玉白的手放到她的胸部,“這裡也不舒服吧……”
木蓮華下意識的點頭,等感覺到那慢慢的疏解腫疼的按揉後,忙捉住,“呵呵,這裡就不用了。”
“懷諾兒時,很辛苦吧?”封祁把腦袋埋進她的頸間,聲音暗啞發悶。
木蓮華輕嗯了一聲,道:“生他、養他很辛苦。”懷着時,是小木蓮華懷的。她一來就是生。所以倒不知道會有這麼的麻煩事。但,想必小木蓮華也是很辛苦的。
“猶記得生寶兒時,感覺就跟把靈魂扯成了兩半。可那也就一下完事了。養他時就麻煩了,還好他除了吃也不鬧騰別的。但就供養他吃,就把我和娘難壞了。奶水天天吃光,不浪費。我拼命吃東西,每天必吃的一樣就是雞蛋沾炒芝麻,一樣東西天天吃,你肯定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而就這可能還吃不上。娘省下的口糧全給我,甚至把唯一的金鐲子也當了,給我買吃的。我吃完了全變成奶水餵了寶兒。那時候可真不容易。
月子裡,娘照顧的我很好,沒落下月子病。你不知道,我當時特擔心會得月子病,那可是纏一輩子的毛病。而且,孤兒寡母的要我照顧,我不能有問題。所以月子裡,頭髮再髒我也不洗,身上全是奶腥味兒我也忍着。再多委屈難過,我全當自己是木頭,什麼也不知道。
出月子那天,終於能洗澡時,我哭了。可以問娘,她還勸我別哭,當心點兒。
等我出了月子。能自由活動了,就上山打野味兒,可以省下買肉的錢。撿拾一些野鳥蛋也能把雞蛋錢省下來。我還四處跑着跟人幫忙,打些零工。幫人寫寫信、雖然字不好看,但我收錢少,活兒還挺多。然後刻匾能多賺些,我就去做匾……就這樣一點兒點兒的攢着,到終於夠了十兩銀子了,我就拿着錢開了豆腐坊。
總算豆腐坊還算順利。而管着那一片兒的許捕頭也幫了不少忙。地痞流氓來砸我的店時,他帶着差役兄弟來幫忙,同行誣陷我的豆腐不乾淨,他也幫忙證明青白……所以我每個月都會或多或少的給他些辛苦費……
一切都慢慢步入了平靜又忙碌的理想生活裡。
直到你那封休書來了,就跟掉進了油鍋裡的水,打破了滾熱的平靜……”
說到這兒,木蓮華停了下來。
感覺到頸部的潮溼,繼續道:“所以,我覺得你是多餘的。你的出現讓我的理想生活破滅了。”
“我——”只有一個字,就哽住喉嚨。
“不過,我也慶幸有你。娘晚年會很圓滿,寶兒有你這樣的父親也能成長成一個男子漢。當然跟着我也能成事,只是不知道要歪成什麼樣子。我還是希望他能正確成長。瞧,纔跟了你半年,他就變了樣子。開朗、有朋友玩兒、作息規律穩定。
跟着我,沒有一個穩定的環境給他。你看,我就是懷孕了,也是各種折騰。東奔西跑的。如果有胎教一說,這孩子出來八成是個鬧妖,沒一刻停閒。”
“嗯,她是挺調皮的。”封祁啞聲道。
“調皮不怕,闖禍也不怕,捅破了天,那大家就一起挨砸。沒什麼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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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我繼續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