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送給程老爺子的那幅畫在程木那裡，程溫如以爲程木是要來給秦苒送畫的。
“是他。”秦苒隨意的開口，“不過還有另外一個人。”
“誰？”聽秦苒這麼說，程溫如略顯好奇，她腿微微搭着，坐姿比起秦苒懶散的樣兒十分規整，“是程家人？”
今天老爺子生日，門口把關很嚴，基本上來的都是程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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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苒眸子擡起，語氣不太在意：“算是吧？”
“還真是程家人？”程溫如看向門口，程雋一向不喜歡跟程家人多過來往。
除了金木水火土。
當初秦苒軍訓的時候，還是老爺子出面去跟程青宇打招呼。
程溫如實在想不通，程木還能帶什麼人來見秦苒。
程溫如跟程木的偏院隔得有些遠。
大概十分鐘後，院子門外有人敲門。
“應該是程木。”程溫如拿着茶杯，看向院子大門，揚聲道：“進來。”
她話音剛落，外面的人就推門進來，爲首的正是程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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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還抱着個古色古香的長方形木盒，身後恭恭敬敬的跟着一個年輕男人。
程溫如對程木沒有興趣，目光直接落到程木身後，語氣一如既往：“程木，你這是帶了誰……”
她本來是想要詢問程木是帶了誰過來，話剛說到一半，程木停下，他身後的那個年輕男人也露出來整張臉。
很清瘦、看起來又十分機靈的一個年輕人。
施厲銘在程家名聲鶴起，程家基地有他完整的“乾淨”的資料，基本上程家管事以上的人都打聽過這個年輕人，程溫如顯然也不意外。
自然能認出來，程木身後那個年輕男人，就是程家最近幾個月熾手可熱的新星施厲銘。
程溫如將茶杯放到桌子上，就算內心十分驚訝，面上還是端着程家大小姐的氣勢，她坐直，擡眸，縱然表面裝得淡定，語氣還是有着泄漏的震驚：“施先生？”
程木淡定的看了程溫如一眼，然後給施厲銘介紹：“小施，這是大小姐。”
施厲銘連忙恭恭敬敬的回答：“大小姐好。”
大小姐，那就是他們老大的姐姐。
施厲銘自然心中也有一杆秤。
打完了招呼，施厲銘纔看向秦苒，“秦小姐，您給我的計劃表我都照做完了，”說到這裡，他眼睛微亮，“您什麼時候檢驗？”
秦苒喝了一口茶，看向施厲銘，略微點頭，“不用，我剛剛在閣樓上看過了，你進步的很快。”
得到秦苒的認可，施厲銘連背都挺直了。
他一低頭，看到秦苒手裡的茶喝沒了，連忙走到秦苒另一邊，十分嫺熟的給秦苒重新倒了一杯茶。
看了一眼茶色，就知道這不是秦苒喜歡的茶。
施厲銘在四周看了看，現在也不是泡茶的好地點，他就把成色不是特別好的茶倒滿。
秦苒對面，還坐在石凳軟墊上的程溫如保持着拿茶杯的完美動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施厲銘在程家異軍突起，算是年起人中最出色的一脈，基地那邊以後最不可或缺的一代，重要程度從程饒瀚一直不放棄拉攏施厲銘就能看出來。
可現在……
誰能告訴她，她現在遇到的是什麼情況？
面前這是施厲銘？
施厲銘他在幹什麼？
給苒苒倒茶？
還有程木，叫什麼不好，叫他小施？
程溫如腦子還在當機中，院門外又進來了一道修長的身影。
是程雋。
“去大堂吃飯了。”程雋站在院門外，先是看了眼秦苒嗎，才慢悠悠的看向程溫如。
程溫如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她“嗯”了一聲，但也沒站起來，她讓秦苒程雋先走。
程雋跟秦苒走在前面。
施厲銘落後兩人一步，叫了一聲“老大”之後，就跟程雋彙報最近幾個月的事。
三人走後，程溫如還是一臉恍惚的坐在原地。
程木沒有立馬走，他在原地停了一會兒，十分同情的看向程溫如：“大小姐，你還好吧？”
程溫如擡頭，一雙漆黑的眸子微光簌簌：“你看我很好？”
“不好。”程木老實的開口。
程溫如：“……”
冬天外面天冷，程溫如手裡的茶已經涼了，她一口喝下，然後擡頭：“那施先生跟我三弟還有苒苒什麼關係？”
語氣有些凌亂了。
“你說小施？”程木擡眸，“小施之前也是照顧秦小姐的，不過他之前有點弱，秦小姐教了他半個月之後，勉勉強強能見人吧，雋爺就把他打發到程家基地了……”
程木說完，發現程溫如好半晌沒有出聲。
“小施最近有點退步，”說到這裡，他一頓，“大小姐？您還不走嗎？”一口一句小施。
程溫如：“……”
ballballyou，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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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家宴是在寬敞的正堂，能同時容納兩百個人，眼下到來的都是程家管理階層的人物，想來都各有小團體，分派系坐着聊天。
“大少爺，我們在校場出發現了大小姐的人。”程饒瀚的手下從旁邊繞過來，壓低聲音。
程饒瀚微微眯眼，嗤笑一聲，“她派人盯着我還是盯着施厲銘？”
“施厲銘先生，我聽說大小姐不止一次勸三少爺去拜訪施厲銘先生了。”手下將手擱在嘴邊，壓低聲音。
“吃裡扒外的東西，也不看看施先生是什麼人？”程饒瀚低眸，掩下眸底的神色。
今天一來大堂，就聽幾個管事在討論那位“秦小姐”，言辭間竟然還有幾分讚賞。
程饒瀚眯眼想了想。
老爺子在主坐席處，接受各個堂主以及管事的拜訪。
他穿着深色的唐裝，精神抖擻，目光不時的看向門外。
在看到門外兩道人影時，老爺子眸光一亮，“苒苒，過來。”
坐在老爺子身邊的程饒瀚意識到這是程雋帶回來的那個女人，他不由擡了擡頭，看向門外。
門外，秦苒跟程雋正往裡面走兩人氣勢容貌上完全沒得挑，程雋從小生活優渥，一身貴氣凜然，不然京城也不會有“程家太子爺”的傳言。
然而那女人站在他身邊竟然絲毫不遜色。
程饒瀚看着秦苒，眸色翻涌，搭在桌子上的手也是一頓，這位“秦小姐”……除了那張臉，其他跟他得到的資料差距太大。
程老爺子笑眯眯的讓秦苒程雋坐在他右邊的方向。
對兩人的看重由此可以看出來。
兩人到這裡沒多久，程溫如也到了。
只是她面色有異，今天話也少，其他人沒有注意到。
大廳裡的人也不是看不懂眼色的，知道老爺子看重秦苒，去拜見老爺子的時候，都會誇讚一句這位秦小姐氣度不凡。
說來說去也都只有這一句“氣度不凡”。
其他的，還真沒什麼能拿的出來。
畢竟……
程家有一部分人聽過程老爺子給秦小姐安排學校的事情。
程饒瀚坐在兩人對面，聽着一行人的寒暄，不由冷笑。
“叮咚”。
他手機響了一聲。
是歐陽薇的消息。
程饒瀚一看發過來的消息，不由大笑一聲。
“大少爺，”主坐席上，大部分人都朝程饒瀚看過來，大堂主看他一眼，兩人上次鬧得不太愉快：“是有什麼喜事嗎？”
連程老爺子也看他一眼。
“是有一件，”程饒瀚把手機放下，眉宇間皆是喜色，“歐陽小姐說她剛剛過了129的中級會員測試，正式成爲了中級會員。”
此話一出，大廳內所有人面面相覷，連大堂主都忍不住點頭：“我記得她去年才考入吧，今年就成爲中級成員了？這權限……也就僅次於幾個老人了吧？”
“以歐陽小姐的年紀，在129也是絕無僅有，”程饒瀚淡淡開口，他看了眼秦苒的方向，忽然笑，“說起來，三弟身邊這位小姐跟歐陽小姐年紀差不了幾歲，說起來，現在也該在京大吧？跟歐陽小姐之前在一個學校，不知如何？”
主坐席跟次席位的人都沒敢接話，一行人全都低着頭，程饒瀚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