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哄睡
趙洛泱被時玖突然開口嚇了一跳，正要反應，就感覺到自己的手已經向按鍵上摸去。
耳朵裡沒有了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趙洛泱看着黑暗的天空，忽然耳朵和臉頰火燒火燎地熱起來。她之前全然沒想到，錄音器還會錄下這些。
她腦子裡知曉趙景言會與周氏親熱，但她始終覺得可能就像她瞧見父親和母親那樣，頂多摟摟抱抱，說兩句不宜旁人聽的話。
但聽到之後，才發現，現實與腦子裡想的好似不是一回事。
回想起來，從耳機中傳出的那些奇怪又陌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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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清楚到底在做些什麼，但……臉更燙了。
趙洛泱坐在客房門口，半晌纔開口道：“時玖，是你關掉的？”
片刻後，趙洛泱聽到時玖“嗯”了一聲。
不知曉爲何，可能是時玖的聲音是男子，多多少少讓趙洛泱現在暫時忘記了，他是個系統這碼事。
趙洛泱拿回錄音器，繼續往後聽。
趙洛泱想要反駁一下，你這東西根本沒用，卻懶得開口，一晃神兒的功夫，就睡着了。
“不是，”趙洛泱道，“不想聽這些，但趙景言說了些什麼還是得知曉吧？要不然這……錄音器不是白放了？”
時玖正想着。
“沒有。”時玖很肯定。
時玖啞然，他完全忘記了生命值的事，沒想到趙洛泱卻想了起來。
他只動了一下，居然代價是3點生命值。
兩個人就像是突然闖進了趙景言和周氏的房間，共同目睹了二人的姦情……雖然被及時制止住。
但是不能讓丁榮發現錄音器，又得讓丁榮覺得是親自撞破了姦情。
時玖道：“嗯。”
趙洛泱將錄音器塞回了空間，想了想又囑咐一句：“你不要撥過去。”
趙洛泱還沒問數羊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腦海中響起時玖機械的聲音：“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四隻羊……”
趙洛泱“嗯”了一聲：“有點可惜。”
不知爲什麼，時玖覺得這個孫大人就該是洮州知州，可能與他的記憶有關。
趙洛泱大致明白了，她腦子裡不停地轉着，想了許久道：“你說趙景雲想要彈劾孫大人，如果能拿到孫大人利用職權，私自向外番買賣馬匹、香料的證據，能不能扳倒孫大人？”
生命值：183點。
趙洛泱還想繼續思量，時玖的聲音傳來：“睡吧，等丁榮回來，你就睡不成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之前的事，今晚的氣氛多多少少有些微妙，趙洛泱從未將時玖當成一個人來看待。
趙洛泱道：“那他們有沒有說什麼？”
“那……兩刻？”
“睡吧，”時玖道，“明日再想。”
她不說話，時玖好似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也對，你是系統，不是人，”趙洛泱道，“聽了也沒事。”
總之氣氛有點奇怪。
時玖道：“3點。”
趙洛泱道：“一刻鐘？”
怒氣過後，聽着錄音器中的內容，他又開始莫名的變得有些心虛，就像是自己在做什麼不好的事。
趙洛泱道：“我覺得趙景言與周氏私通那些……至少應該讓丁榮聽見，得想個法子透露給丁榮。”
“萬一他們說了什麼話，要告訴我，”趙洛泱停頓了一下，“也不用都告訴我，就是與趙景雲這樁事有關的。”
攢起來容易，掉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她買錄音器，賣甘草，幫趙景言拍打塵土，賣雞蛋，用了這麼多心思，不能就白花了？
“趙景言說，洮州的事孫大人做主，這孫大人應該是多大的官職？”
趙洛泱卻沒聽出來，只覺得這也是個好法子。
時玖沒說話，心裡憋氣，他不讓她聽那些，她卻反過來讓他仔細些，是不是最好還得多聽兩遍？
時玖半晌沒有動，趙洛泱道：“快點，已經很晚了。”
時玖拿錄音器的手一頓。
趙洛泱接着道：“趙景言殺趙景雲也是爲了搭上孫大人，這樣一來就能在洮州賣茶。”
一切歸於靜寂，他也能鬆口氣，剛剛讓趙洛泱睡着，他也是想要換得一時的清靜。
趙洛泱的耳朵又有些發燙：“我知道了。”
趙洛泱道：“你能說些什麼？”
大約兩刻鐘之後，時玖將錄音器暫停。
“要不然，”趙洛泱道，“我不聽，讓它往前放一放，一會兒……沒有那些了，我再聽？那應該放出多少合適？”
時玖覺得怒氣愈發上漲，就快壓制不住，他哪裡知曉趙景言要多久？
趙洛泱說着就想試探着去撥弄。
趙洛泱委實有些困了，但好些事還沒想明白，並不捨得就這樣睡，腦子裡亂七八糟，都是摻在一起的一條條線。
時玖道：“洮州離外番近，茶葉、絲綢可以換外番的馬匹和香料。無論是馬匹還是香料都能賣個高價。”
可今晚，她感覺到了時玖對她的關心，再將之前時不時塞給她吃食的事，放在一起想，時玖有點像人，比從前越來越像人了。
聽到勻稱的呼吸聲，時玖停下來。
“嗯。”時玖應了一聲。
時玖的聲音和形體都是系統虛擬出來的，擬人化設計，趙洛泱安慰自己，所以她不要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
時玖道：“系統輸給我的數據，可以數羊。”
過了好一陣子，趙洛泱才道：“掉了多少生命值？”
一直聽到趙景言去見了“孫大人”。趙洛泱的這種情緒纔算消散了。
還聽？他的3點生命值豈非白花了？
趙洛泱道：“應該是知州，不過也可能是趙景言誇大其詞，不過肯定是洮州能主事的官員，明日可以向張典吏打聽打聽。”
時玖的精神漸漸從剛剛那件事上轉移到了生命值……
時玖能感覺到自己的眉毛緊緊地皺在一起。
他是爲了自己，連帶的不想趙洛泱被趙景言影響，趙景言的那些反應和言語，讓人噁心。
趙洛泱似是從這聲音中聽出幾分沉悶。
錄音放到最後，趙洛泱纔將錄音器送回系統空間中，然後躡手躡腳地回到屋子裡，爬上炕頭躺下。
多少時間合適？
他怎麼知道？
時玖將耳機塞進耳朵裡，還好他現在的虛體已經凝實了些，否則不知這耳機能不能掛得住，但即便身體凝實的再多，也只是能拿起系統空間裡的物什罷了。
“伱能聽嗎？”趙洛泱道，“那些東西？”
時玖道：“守臣私自與外番往來是重罪。”
她總覺得時玖今晚怪怪的。
時玖開口阻止：“將錄音器放進空間裡，我來聽，將這段大概聽過去，我再拿給你。”說話的聲音彷彿都帶着自暴自棄。
不過看看自己身上的生命值。
趙洛泱道：“要仔細聽聽。”
也並不是爲了趙洛泱，而是因爲他也在旁邊，這些東西委實不該聽到，污了他的耳朵。
腦海中她還在與時玖交談。
【生命值-3】
時玖想說不能，可這本就是他提議的，而且眼下能有第二條路？
好在用不着他說，趙洛泱自己就解釋了。
時玖的聲音傳來：“睡不着？用不用我跟你說點什麼？”
那就是了。
時玖情緒翻涌，似是因爲生命值而生氣：“你還想接着聽？”
趙洛泱應了一聲，聲音中有種“學到了什麼”的意味兒。
趙洛泱問時玖，時玖皺了皺眉，居然沒能回答出來。
趙洛泱道：“時玖，那現在怎麼辦？還聽不聽？”
打開錄音器，時玖又摘掉耳機感覺了一下，除了他，沒有人能聽到，最重要的是趙洛泱聽不到。
趙洛泱還沒見過，知州這麼大的官，按理說她應該害怕，但有系統在手裡，多多少少有些依仗。
他應該懊惱和惋惜，可現在情緒紛雜，讓他一時之間竟然不能集中精神想他的生命值。
時玖思量片刻道：“在洮州能說得上主事的，應該是知州。”
無論做什麼，她都覺得時玖與系統的數值沒什麼太大差別。
理由趙洛泱都想好了，爲了救趙大人，至少得知曉洮州的情況。
周氏的嘴一直被堵着，趙景言的嘴沒閒着，但說的也是不堪入耳的話。
“別以爲下次遇到這樣的情形，向前撥兩刻鐘就萬事大吉，”時玖道，“以後有這樣的東西，還是先拿給我聽，畢竟我不是人，不會受到影響。”
時玖心中有種莫名其妙的惱怒情緒，不知道是怪趙洛泱太魯莽，還是怪他自己沒有早些提醒趙洛泱，畢竟趙洛泱這樣一個小姑娘，對那些根本一無所知，想要她自己意識到問題，那是不太可能的。
當然這不是他的本心，衝動之下才忘了要減生命值。
他差點忽略了，他還爲此掉了生命值。
“沒了？”趙洛泱向時玖確認。
再次將耳機放回去，時玖抿住嘴脣，錄音器裡趙景言和周氏的聲音沒什麼可聽的，他可以自動忽略一些細節，但總是不由自主地注意趙洛泱。
又是一陣沉默。
他向自己身上看了看。
趙洛泱開始擺弄手中的錄音器，她今晚得將錄音器中的內容聽完，等丁榮來了，才知道下一步怎麼做最好。
趙洛泱翻了個身。
【生命值+2】
【生命值+2】
【生命值+2】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