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可惜
查碩聽到這話想要起身躲閃，奈何後頸疼痛，讓他一時使不上力氣。
爲首的人說完話之後，身邊的人立即擡起了手中的弩。
查碩爆吼一聲，憤怒地看向周圍的人，彷彿要將他們的嘴臉記得清清楚楚，日後變成厲鬼也會向他們索命。
他的目光震懾了那些人一瞬，但緊接着，爲首的人先回過神催促：“還等什麼？”
於是那箭矢衝着查碩射去，雖然知曉躲不開，但查碩目光中沒有半點的懼意。
所有人等待這箭射入查碩頭顱之中，然後就在箭矢飛出的那一刻，從窗口飛進來一顆石子。
石子打在箭矢上，那支箭立即改變了方向。
一切發生的太快，衆人都沒能反應過來，直到那支箭射中了爲首那人的肩膀。
慘呼和驚呼聲同時傳來。
爲首之人慌亂地看向窗口：“還有幫手，他還有幫手。”
柳家人將查碩引到這裡，就是要栽贓寨子。
藉着昏暗的光，他能看到靠在牆上的是個男子，男子臉上滿是血污，眼睛半睜着，顯然已經沒了氣息。
白玉薇先看到了愣在一旁的查碩。
顯然這箭在射入他身體之前被什麼東西打斷了，就像後來打偏箭矢的那塊石頭，不但折斷了箭矢，還減緩了箭矢的力道，雖然也射中了他，卻只是傷了皮肉而已。
他們的人一直盯着查碩，他們能確定查碩是自己來的。
兩個差役將張元的屍身擡了過來。
白玉薇的目光已經看向角落。
“他怎麼樣了？”
最終這案子的結果就是：張元貪圖白玉姝的美色，將白玉姝害死，查碩爲了報復張元，將張元抓住折磨，柳家大爺四處尋找張元，不想發現了查碩殺人，柳家下人最終失手殺了查碩。
查碩問完話，一時沒得到迴應，他又踉蹌着往前走去，想要看清楚。
爲首的人一時弄不清楚情形，他顧不上腿上的劇痛，下意識地轉頭就要逃走，可才踉蹌地走了兩步，就被人擋住了去路。
他們要將張元的死嫁禍給寨子，就必須在今天完成一切。
“可惜了張元，”趙洛泱又將視線落在張元身上，“如果我們能早點，或許還有機會救下他。”
懷光伸手去觸摸那男子的脖頸，果然，脖頸已經冷了，而且沒有半點的動靜。
死了？
趙洛泱早有預料，他們可能救不下張元。柳家之所以要今晚動手，就是因爲張元已經死了。
查碩顯然沒想到白玉薇等人會在這裡，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沒發出響動。
正當查碩笑得大聲時，他看到那兩人打翻了屋子裡其餘的人，大步向角落裡走去。
趙洛泱和白玉薇等人走在後面，等到差役將裡面的人都綁了，他們才進了屋子。
到時候他們就可以向衙署報官，說他們找張元時，遇到了查碩，爲了救張元，他們與查碩鬥在一起，然後不小心殺死了查碩。
然後兩個手持弩箭的人幾乎同時感覺到手腕一疼，手中的弩箭落入別人手中。
查碩錯愕地低頭看着，那射中了他的箭矢居然是半截的。
懷光也走到趙洛泱身邊低聲道：“是張元。”
正因爲這樣，這一點沒必要去遮掩。
那人受了些折磨，臉頰腫起，口鼻中滿是乾涸的血跡，但仔細辨認之下還是能看出來，他是張元。
“哈哈哈。”
屋子裡其餘的人警惕起來，兩個手持弩箭的，擡手就向窗口射出兩箭，可是沒有任何的響動。
查碩心中一凜，仔細瞧過去，在黑暗中他看到了那人的臉。
將查碩引到這裡的眼線，差點被柳家人滅口，救下那人之後，趙大人一審就什麼都明白了。
“柳家該是沒有處置張元的屍身，眼下不論多做些什麼，都有可能會被仵作驗屍時看出來，反正不管張元是怎麼死的，都是查碩囚禁、折磨他在先，張元可以因爲不堪痛苦自戕身亡。”
可那兩人身手利落，這話說的沒有半點用處，爲首的人發現，自己帶來的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是張元嗎？”懷光問查碩。
正當衆人弄不清楚眼下到底是什麼情形時，兩條人影從門口衝進來，離得最近的兩個人先被打翻在地。
“不光是你要死，整個寨子都會被牽累。”
倒是白玉薇皺起眉頭道：“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有沒有將寨子放在心上？若是今晚趙大人他們沒能找過來，你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時玖道：“要不是你提前發現柳家有問題，查碩今晚就會死在這裡。”
爲首的人剛要說話，只覺得肚腹間一痛，整個人被踹翻在地。
查碩好不容易纔掙扎着爬起來，他伸手摸向自己被箭矢射中的地方，很輕易地就將那支箭就拔了出來。
趙洛泱應聲：“柳家在面對查碩這樣的人，下了殺手情有可原。衙署就算判罰也會酌情。”
地上的查碩忽然大笑，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明顯剛來的這些人與要殺他的人不是一夥兒的。
這樣就很好，就算這兩人不是來救他的，讓他看着害他的人不能如意，他也該歡喜。
這些人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寨子裡的人？
不可能。
懷光長長地嘆了口氣。
懷光轉過頭用目光阻止查碩，然後道：“他死了。”
懷光一步步走上前，他低頭看着，一條血跡一直從角落裡延伸出來，血跡的盡頭是被鮮血浸透的長袍。
但是他能確定那裡躺着一個人。
那些人早就來了，先一步救下了他，可能是爲了看清楚那些人的來意，那時並未現身。
這局顯然是柳家設下的。
“殺了他們……”
腦海中時玖道：“張元畫了那麼多白玉姝的畫像，寫了許多露骨的詩文，自然是色慾薰心，而寨子裡的人給人印象一向兇惡，查碩爲了報仇折磨張元也是理所當然。”
死了。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趙景雲手下的差役進門。
懷光救下查碩之後，向角落裡看去，剛剛在房頂上，他看到了屋子裡的全貌，雖然因爲燈光太暗看得不是很清楚。
至於栽贓給寨子什麼……
時玖沉默了片刻道：“張元可能是自戕的，他右手緊攥，之前應該是握着什麼鋒利的物什，所以他右邊衣衫上幾乎全被鮮血染紅了。”
查碩半晌纔回過神，聲音乾澀地道：“是。”
查碩這纔想起來，這屋子裡好像還有一個人。
趙洛泱道：“張元爲什麼要自戕？”之前受了那麼多折磨都沒死，爲何在這時……
“或許……”時玖沒有繼續說下去
趙洛泱忽然心裡一涼，生出幾分悲哀的情緒：“或許張元猜到了柳家的意圖。柳家要利用他的死，嫁禍給寨子。”
趙洛泱看向白玉薇，白玉薇眼睛微微有些發紅，不忍多看張元。
也許張元是真心實意地與寨子來往，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張元和白玉姝落得這樣的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