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涼的迷藥足夠李華昏睡到明天早晨,万俟涼正好趁這個時間好好探探李府的底,魎雖說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但是万俟涼總覺得不對勁,聯繫李華身體的種種異樣,恐怕這裡實在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先是正廂房,裡面沒有人就應該可以說明這間是李華的臥房,裡面的裝潢似乎也很符合李府整體的佈置,可是爲什麼牆上盡是些牛鬼蛇神的圖畫,一個個面目猙獰,像是要吃人的樣子,在這樣灼灼的注視下,難道真的能睡得安穩嗎?
万俟涼不喜歡這些壁畫,似乎看久了會影響心神,她只是看了前兩幅就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牽引着她繼續看下去,若是心智不堅定的人看到了這些,想必受的影響一定會更大,到時候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呢。
接着万俟涼進到了內室,和她暫時住下的那間房間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不盡然,這淡淡的香味又是從何而來?房間根本就沒有薰香的擺置,而且這味道也不像是什麼花卉藥草,雖然好聞是好聞,可是万俟涼還是沒敢吸入太多,說不定是有什麼功效的東西,
李華的房間表面看起來除了氣氛令人有些難以接受之外,其它的找不出什麼不妥,但是身處其中,也許是一直以來的緊張心情作祟,万俟涼實在無法放鬆下來,一顆心就那麼懸着,和提心吊膽還多少有點區別。
万俟涼遊走在黑暗中,每走一步發出的細微聲音她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小心翼翼地避開所有的障礙物,眼看着就要出了房間,突然背後多出來一隻手,死死地拽住她的頭髮,不停地往後撤,万俟涼越掙扎就越無法呼吸,彷彿那隻手拽住的不是她的頭髮,而是扼住了她的喉嚨,她試圖轉身卻沒有成功,雙手一直在向後撥動,卻什麼都沒有碰到,如果有其他人看到的話,一定會說她不正常,一個人在那裡亂動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終於一切都回歸平靜,李華的房間像是從來沒有人來過一樣,安靜得讓人窒息。
此時此刻的万俟涼感覺身體疲倦得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那隻桎梏住她的手已經不見了,但同時她也失去了掙扎的可能,整個人像是漂浮在一個未知的空間中,她感受不到周圍有任何東西的存在,就連自己的呼吸似乎都要停止了,她突然好想就這樣一直下去……
一個晚上沒有再接到万俟涼的任何消息,有琴珈天在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就潛進了李府,接應他的是魍,魍的臉色不太好看,有琴珈天意識到可能是出事了,就讓魍立刻帶他去見万俟涼。
結果他看到的就是万俟涼和李華躺在了同一張牀上,兩個人都是衣衫褪盡的樣子,有琴珈天了立馬撿起地上的衣服把万俟涼裹了起來,雪白色的牀單讓有琴珈天鬆了一口氣,也許他或他們還不知道涼兒到現在依舊是完璧之身,可是視線再轉回到李華的身上,他就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
“把他帶走,本教主倒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膽量對我的女人耍手段。”万俟涼要是受了丁點的委屈,他一定會千倍百倍地幫她討回來。
李華莫名其妙地被一盆冷水潑醒,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手腳都被捆綁在了椅子上,他下意識地想要逃跑,結果自己卻根本動不了。
“你要幹什麼?我怎麼會在這裡?”李華認出來有琴珈天就是和万俟涼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心下頓感不妙,他完全記不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看來是那個女人串通這個男人聯手把她綁架起來,目的難道是爲了勒索錢財?
“既然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就再給他盆冷水讓他清醒清醒。”有琴珈天一聲令下,又是一盆冷水從李華的頭頂澆到腳,透心涼,的確是凍人得很,
“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求求你放我走吧。”李華冷得一個激靈,有琴珈天本來找的就是個潮氣很重的地方,就算不潑水也冷得厲害,更別說一盆水下去,對於李華這種沒有武功底子的人恐怕現在已經受了寒。
有琴珈天從魍那裡得知,涼兒的迷藥對李華的確是起了效果,他昏睡到連天亮都不知道是很正常的情況,可是他被迷暈之後不久魍和魎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地沒了意識,突然之間發生的事情讓他們兩個也措手不及,更加難以接受的就是連他們的閣主都中招了,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錢?我不需要,說說看昨天晚上都發生了什麼事。”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什麼都不知道啊,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李華死命地搖頭,好像有琴珈天真得冤枉了他一樣,不過若是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那麼這一切又會是誰做的呢?
“我們找的就是你,李華,五年前你的病爲什麼會突然就好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被迷暈了不記得,那麼五年前的事情他總該記得吧。
“什麼五年前?什麼我的病?我從來就沒有病啊。”李華不知道有琴珈天在說什麼,五年前什麼特別的事情都沒有發生啊,他的記憶裡五年前只有他的父親把李家的事業交給了他,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麼其他的了。
如果說李華和耿家兄妹有一方人在撒謊的話,又是爲了什麼而撒謊的呢?有琴珈天不可能憑藉雙方的一面之詞就判斷孰真孰假,河西村還有這麼多雙眼睛,總不會每個人說出來的事情都不一樣吧。
“有琴教主,閣主醒了。”魍和魎一直守在万俟涼的身邊,看到万俟涼睜開眼睛,魎第一時間就來找有琴珈天告訴他這件事,因爲閣主似乎變得有些奇怪。
“把他給我看住了。”有琴珈天一聽到万俟涼甦醒的消息自然是坐不住了,只是看到魎欲言又止的表情多了點不好的預感。
“還有什麼事?”
“閣主她……”魎猶豫着要不要告訴有琴珈天,還是等他自己發現,或者是他和魍多心了?
“涼兒到底怎麼了?”
“閣主她好像有些不太對勁。”魎心想還是說出來讓有琴珈天有個心理準備得好,但是想必即便他什麼也不說,等到他見了閣主以後也一定能夠感覺得到。
“不對勁?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屬下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是請有琴教主隨着屬下一起去看看閣主吧。”
有琴珈天聽到魎這麼說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等到看到万俟涼,他算是知道爲什麼魎說涼兒不對勁了。
“珈天,你來了。”万俟涼穿着單衣蹦蹦跳跳地來到了有琴珈天的面前,一臉小女人情懷般的嬌羞笑容的確是見到心上人應有的反應,可是万俟涼卻幾乎從來沒有表現過這個狀態,撒嬌、羞澀這些事情一向與她絕緣,今天要不是不對勁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
“你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有琴珈天關心地問道,他不知道她是怎麼不省人事的,看現在的樣子,她恐怕也什麼都不記得了。
“沒有啊,我好得很。”万俟涼說完還轉了個圈示意有琴珈天她的確沒事,可是看在有琴珈天和魍魎的眼裡就變成了有事的代名詞。
“那你記不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昨天晚上我迷暈了姓李的那個色狼就隨便在李府轉了轉,然後又回去睡覺了啊。”万俟涼沒覺得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一切都很合情合理啊。
“在你睡覺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睡覺的時候能發生什麼事?是不是你太擔心我所以想多了啊。”
ωωω ⊙ttκΛ n ⊙℃o 有琴珈天實在不習慣眼前的万俟涼和他說話的語氣,像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一樣,完全失去了之前的那種沉穩和鎮靜,他的腦海中不由得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會不會她根本就不是她?
“你還記得爲什麼我們要來齊樑嗎?”有琴珈天試探性地問了問。
“記得啊,不是在元唐發生了太多的事,所以我們來散心嗎?你不會不記得了吧?”万俟涼有些奇怪地看着有琴珈天,“爲什麼你要問我這些啊?感覺怪怪的。”
“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我還要出去辦點事,等一下就回來。”
“不嘛,我要和你一起去。”万俟涼拽着有琴珈天的袖子就不鬆手,好像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你在這裡乖乖等我回來,我很快就回來。”有琴珈天是不想帶万俟涼出去,現在她這個樣子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一定要調查清楚才行,如果她真是万俟涼,那麼她現在的行爲舉止完全和以前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如果不是她,那麼真的她又在那裡呢?
有琴珈天此時此刻的感覺就和之前的万俟涼所差無幾,他們現在都身處在一個漩渦之中,總要找出一個源頭來把事情捋順才行,這段時間就魍和魎好好地看着万俟涼,不能再出一點紕漏,否則後悔莫及的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