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相思入骨纏8
淨身房內的某間暗室。潮溼的氣息流轉，唯有一張簡陋的方桌上那明滅不定的燭火，照亮了一室糜爛。
一塊白色的破布早就落滿了灰塵，髒污得看不出原本的面貌。其後擺放了兩張風一吹便吱吱啞啞的紅木桌案，各類需要操刀的刑具倒是一應俱全。牆角的架子上甚至還擺放着長鞭、木棍、刀劍等玩意兒。顯然是極具威懾作用。誰萬一不服，受到的苦頭就遠不止那麼些了。
此刻，何欽和常永兩侍衛便被安置在那兩張紅木桌案上。
不過，前者早就被操刀完畢，昏迷的臉上滿是細汗。下身用一塊白布蓋着，滿是血污。
而後者，卻被捆綁着，口中塞着一塊白布，見到我們這一行人，想要呼喊，卻只是嗯嗯嗚嗚的話語。但不用聽，都知道是求情一類的。
我脣角一絲笑，冷凝。
江舒薇，江貴妃，所謂的豁達寬容，還真是厚此薄彼呢。
就連救人，卻也救得那麼巧。小侍衛何欽剛剛閹割完畢，恰輪到常永時，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出現了？呵…鬮…
若這事情落到我頭上，我還不若去救那小的。雖說小的也出言輕佻，但那般大逆不道的話，倒是收斂的。想來也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做了出格的事來。
“皇上，不若現在便放了他吧。打他幾個板子算是懲戒了，長了這個教訓，讓他日後再也不敢犯。”江舒薇嫋嫋婀娜，身影娉婷，瘦弱的身子終究還是不適應這裡的污穢，血腥濃重，一下子就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她的身後，除了她的貼身婢子連珠，竟還跟了一人。
那人低垂着腦袋，一張臉若隱若現，可從他佩劍這一點來看，他該是江舒薇宮裡頭的侍衛了。景行然對她當真是不錯，其她妃子從來沒有這般的殊榮，唯獨她的無雙殿配備了侍衛嚴加守衛。
只是這侍衛，還真是頗有幾分眼熟。剛剛他陪着江舒薇站在暗處，我沒認真看。這會兒燭火還算是燃燒得起勁的，他那特意垂下的臉，讓我有些微微怔然。
臂上驀地一痛，竟是雲蘭的指尖掐入我的手臂。她整個人面色發白，那種緊張與害怕，分明便是畏懼到了極點的反應哦。
我不免好奇，那雙清麗的眸甚至還有血色，絕望到無以復加的哀痛瀰漫，讓我不覺跟着一痛。隨着她的視線望去，她所望的方向，竟是江舒薇身後的那名侍衛。
這侍衛，究竟是……
腦中剎那的停頓，有什麼，纏繞其間，隱隱地呼之欲出。
“其實那日被關押天牢的當會兒，臣妾身子險些被人碰去。若皇上憐惜，請幫臣妾好生訓斥那個侍衛。”
“誰？”
“你斟然殿的侍衛，姓常。”
“娘娘對奴婢一番交代後，奴婢便躲在了浣衣局與奴婢交好的紫鴛那兒。可那常侍衛神通廣大，將奴婢尋了出來，夜裡頭更要對奴婢……幸好葛民經過，才讓奴婢撿回了一個破敗的身子。”
“如今常侍衛任職何處？”
“常侍衛現今是江貴妃宮裡的侍衛統領，專門負責無雙殿守衛。”
怎就忘記了呢？
景行然將欺凌他女人的侍衛分配到他另一個女人的寢宮了。
他根本對於我被人糟蹋與否，可有可無……
“他就是那個欺負你的常侍衛？”壓低聲音，我問着分明是攙扶着我卻是手抖得厲害的雲蘭。
那雲錦的宮裝貼合在身上，她的身段早已凸顯出一個女子該有的誘惑。就是這樣的身子，差點便被人強佔了去。而景行然，該是對於我爲了雲蘭而誣衊這名常侍衛的話重新調查過了，證實我所說的是謊言了，纔對他委以重任嗎？
雲蘭的聲音明顯便是發着顫，死死地睜大着雙眼，卻又驚恐地不願意閉上。
那種瀕臨失去女子貞操的懼意，雖說當時她三言兩語便一筆帶過，但其中的那份痛，與午夜夢迴無盡的折磨，該是無法消弭的。
時間是良藥，可時間同樣也是毒藥。
當早已想要忘記的那個惡人出現，那種淡忘，卻又深刻入骨髓，逼迫得自己不得不正視。絕望，以百倍千倍的程度放大。
這一刻，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常侍衛。
常永。
這兩人，都是侍衛，年齡差距倒是有一個輩份了，同樣在宮中當差。同樣與無雙殿過從甚密。
有沒有可能，根本就是認識的？
常……
江舒薇要護住常永，究竟真的是爲了常永本人，還是爲了她身後那個她無雙殿的常侍衛，這深意，卻讓我不得不深究……
若是後者，我……是斷然不會容忍的。
欺侮了我的人，卻依舊能夠身居要職。如今欺侮了我，卻也還要憑藉着江舒薇這張王牌逃脫。
“貴妃娘娘身後的侍衛倒是有幾分眼熟吶。臣妾怎麼越看，越覺得他就是當初那個欲對臣妾非禮的無恥之徒呢？哦……想起來了，那侍衛姓常來着。看來還真是有緣啊。前有常侍衛對臣妾無禮，後有這常永對我欲行壓倒。呵……倒是不知，貴妃娘娘認識的皆是讓臣妾啼笑皆非的大人物。今次求情，貴妃娘娘究竟是爲哪個常侍衛呢？”
江舒薇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在景行然的目光注視下，有些委屈地開口：“常侍衛是皇上派到臣妾寢宮的。臣妾根本就不知道有那麼一樁事。至於這常永，實在是……”
“卑職冤枉！卑職一直兢兢業業，不敢有任何褻職，卑職怎麼可能會對這位娘娘無禮？還請皇上明察。”在江舒薇身後的常侍衛早已跪下，面色誠懇，根本不似作假。
呵……沒對我無禮，卻對我的婢子無禮了，性質，不是一樣嗎？
只是，若說只是對一個小小的婢子無禮，根本就動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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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畢業照完畢，明天得教師資格證體檢，明後天得答辯，實在是忙得想要撞牆。週日萬字更新算是對親們的彌補。】
PT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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