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曖昧

持續.曖昧

晚上,小然然吵着要和媽媽睡,紀翊同意了,畢竟一個月後然然就要被送去家族特訓,她這個做母親的雖然捨不得,但家訓不可違,而且她小時候也是這樣過來的。

這邊小然然奶聲奶氣地說了媽媽我要和你睡,胡淺也學起小孩的語氣說夫人我要和你睡~這話聽得紀翊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嫌棄,還是嫌棄,“你以爲你還是然然這樣的小孩嗎?你都24了,給我成熟點。”

賣萌失敗。胡淺恢復成無比正經嚴肅的模樣,弓身邀請,“夫人,夜已深,咱們帶着孩子就寢去吧!”

紀翊抱起然然,“我帶然然先去睡,你把客廳收拾了再來。”

“好勒!遵旨~”胡淺恭送她家夫人去了臥室,小然然在媽媽懷裡看着胡淺直笑,“淺姨姨,你好像電視上那個李公公。”

“我纔不是李公公~”胡淺翹起蘭花指,模仿臺灣腔,“小然然你好討厭哦,竟然說人家是太監,人家纔不是啦~”

小然然坐在牀上,看着門邊淺姨姨擺出各種搞笑姿勢,她也止不住咯咯直笑。紀翊只覺得門邊那個人在對着兒童搔首弄姿,怎麼看怎麼礙眼,而且有傷風化。

“柿子你還不去收拾,在這裡裝什麼娘炮?”

“你看然然多高興哦,還有人家本來就是女生耶~”胡淺揮揮手指,口音濃重得不倫不類。

“好吧,你本來就是女生,但是,你要是再以這樣的口音跟我說話,那就睡回你自己的房間去。”

聽到這話胡淺立馬收住嬉皮笑臉的模樣,一臉正經,“夫人你息怒,息怒,我再也不那樣說了,你聽我現在的口音多正常,你聽~”說着胡淺握住她的雙手,看着她,眉目含情,“你聽,我的心聲,我的心靈和我的一切,我都願你拿去,只求你給我留下一雙眼睛,讓我能看到你。在我的身上沒有不曾被你征服的東西,你奪去了它的生命,也就將它的死亡攜去。如果我還須失掉什麼,但願你將我帶去,只求你給我留下一雙眼睛,讓我能看到你。我想天天都能如此甜蜜地注視着你,所以別讓我一個人睡,好不好?”說完胡淺在她手背落下一吻,她看着她,注視的目光甜蜜而溫柔。

紀翊轉過身去,“少耍嘴皮子,還不快去收拾。”其實她真的臉紅了,胡淺看到的只是她匆忙轉身的背影。那瞬間紀翊覺得自己像個陷入戀愛中的少女,表現得太過羞澀,可是這纔不是一個奔三的女人該有的作風。

但是她已陷入愛情,她已身不由己。

在一邊的小然然根本看不懂兩位大人是在你儂我儂,她只是覺得今天的淺姨姨好羅嗦,對媽媽說了好多話,那些話她也聽不懂…只是在一邊悶悶地看着,嗚嗚,淺姨姨不和自己玩,只知道抓着媽媽的手和她說話…

胡淺下了樓收拾客廳,紀翊躺在牀上,摸摸臉頰,還好不怎麼燙。小然然在她媽媽旁邊,伸出小小的手掌,也摸上她媽媽的臉頰,“媽媽,你的臉好紅。”

“真的很紅?”紀翊不相信,她起身拿起牀頭櫃的鏡子看看,臉龐透着些許微紅,準確說是白裡透紅,應該看不出來是很嬌羞的模樣。紀翊放下鏡子,把然然抱在懷裡,“哪有很紅,好了,然然,睡覺。”

“媽媽,我要聽你唱歌。”

“好,你閉着眼,我就唱歌。

胡淺來到臥室,紀翊還在給孩子唱歌,一大一小呆在一塊,小然然窩在她媽媽懷裡,紀翊輕輕拍着然然,哄她快點睡着。胡淺覺得這情景特溫馨,人生最美好的東西都有了,愛人孩子,還有一個可供安身的溫暖窩,她此生或許不會再去追求什麼,願每天都能這樣平淡溫馨就夠了。

胡淺照常睡在左邊,看着然然熟睡的臉龐,她還是小聲地問她,“親愛的,然然睡着了嗎?”

“應該睡着了吧。”

“那你把然然抱過來點,我要挨着你睡。”

這次紀翊又睡到了中間。胡淺對這樣靠近的距離很滿意。儘管到了夏天越來越熱,她還是願意和夫人睡在一塊,?高溫不會消滅她靠近的熱情,畢竟臥室開了空調,晚上還得蓋被子。

胡淺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叮囑她,“親愛的,你先別睡,我下樓去給你拿藥。”

“我沒病你拿什麼藥…”紀翊說着,胡淺已經出了臥室門。很快她回到臥室,手裡拿了一隻藥膏,“今天的燙傷傷口,還得抹點藥。”

“洗澡的時候發現問題真不大。睡覺吧,我沒事。”

“真沒事?”

“真沒事。”

“親愛的,不要任性,好嗎?或者要不你給我看看?”

“很想看麼?”紀翊問她,胡淺點點頭,總覺得自己該期待什麼。

果然期待的東西沒有落空。“好吧。”紀翊從牀上坐起來,對着她解開了睡袍衣帶,然後把睡袍輕輕往下一拉,露出了肩部和胸前的大片肌膚,如果再往下一點,就該是馬賽克區域了。

胡淺注視着她的身體,還有胸前,那裡只是一些微紅,看上去問題不大,她伸出手去輕輕撫摸那片肌膚,“會痛嗎!”

“不會痛,沒什麼大問題。”紀翊打算收攏衣服,只是這柿子還是如此專注於她的胸前。“看夠了嗎?”

慣性使然,胡淺搖了搖頭,她看到是她雪白的肌膚,還有微露的雪白的豐腴,她伸出手去觸摸,說,“夫人,你沒穿內衣…”

“晚上睡覺不穿。”

“可是這會讓我更加沒定力。”胡淺說着,擁着她,在胸前落下一個吻,然後往上,她吻過她的鎖骨和脖頸,輕淺和溫柔的觸感在紀翊身上蔓延,她情不自禁地也擁抱着她,任她索取,現在她的身體,任她擺佈。

胡淺看着紀翊,她的眼裡是即將噴薄卻極其剋制的慾望,她知道她們總會在某一天就自然而然地做了愛,但絕對不會是現在。

她們面對着面,胡淺的眼眸水靈水靈,紀翊還可以看見她眼裡氤氳的霧氣。大概是一直在忍着的緣故,這柿子,難道都快哭了麼。

胡淺纔沒有哭,她只是安靜地擁着她,然後吻上她的脣。輕柔地索吻,極力壓抑着□□,她只是不想吵醒孩子或者等到明天醒來時然然會說,昨晚上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

一吻結束,紀翊小聲平復着呼吸,她抱着她說,“現在我們不要做那種事,等到一個合適的時候再做,好麼?”

“好,到一個合適的時候我們再做。”胡淺下意識看了看熟睡的然然,她替紀翊收攏好睡袍,說,“那咱們睡覺吧。”

躺在牀上,胡淺擁着紀翊,她聞着她發間的香味,閉上眼,儘管閉着眼,但現在沒有什麼能阻擋她的興奮之情,她會高興得笑醒的,今夜估計又是一個不眠夜。

當胡淺再次被紀禕叫到他的辦公室已經是一週後,那時胡淺已經把策劃書寫好並上交給紀翊,同時,其他高層們這對總經理拿來的這份策劃書進行了討論。最後他們決定執行這份策劃。

當然,提出了策劃案的胡淺是最大的功臣,這個剛進入公司的新人員工,除了肯定她的工作能力之外,同時大家也對胡淺是他們總經理身邊的紅人這事實心照不宣。

胡淺再次被紀禕召見,她可以預見他到底要說什麼,果不其然,是關於這次策劃案的事。

坐在辦公桌邊,紀禕交疊着雙手,食指相互合上又分開,看着眼前胸有成竹的女孩,他說,“淺小姐你提出的青年作家培養計劃將會是個全新的改變,你很有想法,我不得不欣賞你的工作能力。”

胡淺可以觀察得到他表情細微的變化,那僅僅是一種客套的讚賞而已,“多謝,我想紀副總叫我來並不是說欣賞我的工作能力這麼簡單。”

紀禕笑起來,“看來在淺小姐面前我倒不需要那麼謙虛遮掩了。”他把交疊的雙手放下,右手中指習慣性地在桌上輕敲,形成節奏,“淺小姐,既然作爲小翊的人,我想你應該很清楚自己的責任。”

“當然清楚,我對她說過我會負全責。”

“全責?這個我倒不希望小翊把什麼都交給你來負責,但她的日常生活起居這得除外,從小到大她都不喜歡做家務,所以對於這點我很感謝淺小姐,你能讓她滿意。”紀禕話鋒一轉,語氣也變得嚴肅,“但是,在工作和處事能力上,我不希望看到你成爲她的累贅。小翊的優秀整個紀家都有目共睹,她是除了大哥之後的第二順位家族繼承人,也就是說,她在這個龐大的紀家擁有絕對的權利,所以,這也就是爲什麼她選擇了你而家族其他人沒有發出異議的原因咯。在羅馬的時候,既然小翊讓你做他們的姐姐,那是因爲她打算承認你成爲紀家的一員。淺小姐,我想你應該明白你在紀家的地位有多特殊。現在你能讓小翊一個人承認你,讓你成爲她的伴侶,但或許不能讓家族的每個人都對你滿意。”

紀禕的話說得一針見血,自白不諱,胡淺怎麼會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便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正如你說的,我不會讓自己成爲她的累贅,我會好好呆在她身邊,如果有人對我存在偏見我也沒有辦法,只要她一個人承認我是她的誰就夠了。”

“淺小姐,你這樣想不會覺得自己太自私了點麼?”紀禕笑着,眉頭皺起,他對她說的那句“一個人承認那誰誰就夠了”不甚滿意。

作者有話要說:小然然睡得很沉,肯定沒聽見,肯定沒聽見……

注:胡淺對紀翊說的那一長段話裡面選了一首詩,選自葡萄牙詩人卡蒙斯的詩作《我的心靈和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