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君驚的往後退了一步,她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之前她就曾經提醒過莊暮寒,可惜莊暮寒根本就不聽她的,現在可怎麼辦?難道還要再求龍煜宸嗎?爲了溫家的事情求龍煜宸,她倒是能張開口的,不過現在卻是爲了莊家的事情,她不能那麼自私了。
龍煜宸會意的看了她一眼,只是問:“有什麼要本王幫忙的,請儘管開口。”
溫子君搖了搖頭:“沒什麼……”又朝洛飛飛揮了揮手:“你且去吧。”
洛飛飛這纔跟着大隊人馬離開了六扇門。
“不如我們現在先回府。”誰都看得出來溫子君的神色有異,溫良玉也不例外。
龍煜宸看了看他們,點頭道:“也好,先把溫老爺被平反的事情告訴府里人罷。”又道:“本王還有些公事要處理,咱們改日再會。”說完也離開了此地。
“大小姐,我們回府吧。”溫良玉小心翼翼的說着,看到她的神色,他就知道她根本就放不下他。
溫子君默默的點了點頭,她也沒有想到,她所最爲擔心的事情竟然真的發生了,憑她一人之力,可以阻住六扇們的捕快去抓他嗎?這次是皇上直接下命,誰敢抗旨?誰敢不服?可要是眼睜睜看着莊暮寒被抓到天牢裡,也決非她的心意。
一路上默默無言,先前的喜悅都被衝散了。
回到溫府中,李姨娘和溫子欣倒是顯的很高興,她們在府中就已經聽說溫天成平反昭雪一事,更聽聞溫良玉襲了雲湖織造一職,一家老少都喜的合不攏嘴。
尤其是李姨娘,眉開眼笑的,好像比溫天成活過來了還要開心。
“李姨娘,現在我們溫家終於重振了雄風,而且大哥還被皇上破例提拔爲新的雲湖織造,相信爹爹在九泉之下也一定會很開心。”溫子君的神色很平靜,平靜到連說這些話的時侯也無悲無喜,雖然是苦盡甘來,雖然是平反昭雪,可她只要一想起來莊暮寒現在面臨着牢獄之災,她就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李姨娘,我們先吃飯吧。”溫良玉總是很會挑選時機的幫溫子君遮掩過去。
李姨娘只顧高興,哪裡會去想別的,不過現在她真是對這個大小姐刮目相看,原以
爲軟弱無比的大小姐居然可以扛起一大家子的生計,而且還替老爺平反了,想到這一點,就覺得這個女子是真心了不起的。
“姨娘,你們先吃吧,我胃有些不舒服。”溫子君放下了筷子,她在想,這會兒莊暮寒不知抓到六扇門了沒有,無論如何,她也應該去看看他。
出了溫府,直往六扇門來。此時已過了正午,看樣子當差的捕快都回來了。
“原來是溫大小姐啊,是找小飛姐的吧?”看門的衙差早就認識了溫子君,見她到來便熱情的招呼。
溫子君點頭問道:“小飛回來了吧?”
“正在後面牢房呢,要不我帶你進去。”
“麻煩你了。”
跟着衙差來到後堂,不一會兒洛飛飛便從裡面的牢房走了出來。
“小飛!”
洛飛飛一看到她,就明白了她的來意,衝她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爲什麼來的,什麼也不用說了,我帶你去見他。”
“有勞。”
跟着洛飛飛來到六扇門後面的牢房。溫子君深吸了口氣,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了,可是心情卻完全不同。上一次來的時侯,知道是洛飛飛在捉弄莊暮寒,雖然也很擔心,卻知道不會有太危險的事情發生;可這次完全不同,這次是皇上下的旨,也不知道皇上最終下的判決是什麼,決不會是好事。
依然是撲鼻的黴爛腐爛的味道,還伴着絲絲的血腥惡臭。走到地牢的盡頭,溫子君一眼就看到了莊暮寒。所幸的是,他並沒有受刑,只是呆呆的站在牢房中,從小鏡似的窗子照進來的光亮正端端正正的照在他的身上,他依然看上去那麼落寞、那麼孤獨、也那麼憂鬱。
“就是這裡了,你們先聊。”洛飛飛把看守的公差給支開了,只讓溫子君一個人留在這裡,自己到牢門口把風。
看到溫子君到來,莊暮寒的眸中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驚喜,這驚喜之色很快被他掩住,他只淡漠然的問:“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我來看看你,聽說皇上把你抓起來了……”溫子君嘆了口氣,她真的不想說他啊,但好像不說又不行,“我早就勸過你了,替劉家藏匿銀子,如果被皇上知道了,他根本
就不會放過你的,你卻爲了劉麗華而什麼也不管不顧,現在怎麼辦?”
莊暮寒脣角浮現出一絲淺笑:“現在說這些幹什麼?事已至此,多說無用。就算是自我的救贖吧。”
“你真的不怕?”溫子君有些急躁的看着他,“若是皇上給你叛了重刑怎麼辦?難道你這一輩子就願意呆在這個地方?”
“這是我罪有應得,與他人無涉。”
“你是爲了劉麗華才落到這個地步的,你不用瞞我!”溫子君抿了抿下脣,慘然一笑,“難道劉麗華對你來說真的這麼重要?你爲了她可不惜坐牢?”
莊暮寒看了她一眼,臉上掠過一絲奇異的感悟,反問:“是又怎麼樣?她也不是沒幫過我!”
“你終於全都承認了……”溫子君只覺得心口堵的厲害,喘着氣道:“你根本就是喜歡着她,對不對?”
“你呢?你不也一樣愛着寧王?”莊暮寒揶揄的回答,“反正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關係了,你又何必來管我的事情?”
溫子君讓他問的語塞起來,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這麼說,是在報復我?”
“不敢,我哪裡敢報復你!”莊暮寒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在說,子君,你能到這裡來看我,我就知道你從來也沒有忘過我,可是我已經是階下囚了,天威難測,也許我這一生註定要在監牢裡度過,我怎麼能連累你!可他嘴上什麼也沒說。
“你是不是還在恨我向皇上揭發你們的罪證?”
莊暮寒先是吁了口氣,再微微的搖頭:“那是我們罪有應得,若我是你,也必定會這麼做。”
溫子君沉默了很久,像是下定決心似的猛然擡頭:“我想好了,在這件事情上,也許正如你所說的那樣,你是被逼無奈,以前我雖然說是不相信你,其實我是相信你的話的。我要去找皇上,我要把這些事情跟皇上說明,我會說服皇上免你的罪。”
莊暮寒“嗤”的一聲冷笑起來:“不必費心,我們早已是沒有關係了!”
“我不管那麼多,只要認爲對的事情,我就一定要做下去!”溫子君自負的笑笑,“自從我來到這裡,我就對自己說,與其哭着流淚,不如笑着活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