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君忍不住反脣相譏:“我這樣怎麼了?和朋友聊天喝酒,把酒言歡,不正是人生一大快事麼?”
莊暮寒把正要飲下的酒杯在脣邊停住,用帶着傷感的眸光看着她:“你真的如此快樂?”
“那是當然……”溫子君想到發生在她身上的種種,心下一酸,卻不想上人看到她的苦楚,冷冷的道:“難道快樂是寫在臉上的嗎?我 日子過的怎麼樣與你何干?”
莊暮寒苦笑一聲,又把酒飲下。
這時洛飛飛卻已然不高興的大叫起來:“喂喂喂,你們兩個怎麼只顧自已喝,不理我們了?來,我們四個人一起喝酒!”又擡手招呼小二:“再給我們拿酒來。”
龍煜宸微薰的眸光閃了閃,朝衆人舉了舉酒杯。這下莊暮寒再也擋不住了,任由溫子君把酒杯給舉了起來:“來,我們一起喝酒。”
四個人一直喝到黃昏時分,才從酒樓裡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龍煜宸扶着東倒西歪的洛飛飛道:“今天小飛喝的太多,我先她回去。”
“也好,那我就送子君回去。”莊暮寒手中也是緊緊攬着溫子君,生怕一不小心,她就會從身邊走掉似的。
龍煜宸說完了這話,便扶着洛飛飛踉踉蹌蹌往六扇門走去,而莊暮寒也扶着溫子君打算送她回玉器坊。
“我不要你扶我……”雖說腦袋已是喝得昏昏沉沉的,神志還沒有完全迷失,溫子君不願意的嚷着。
“我不送你回去,還能讓誰送你?”今天酒實在喝多了,莊暮寒覺得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那麼輕浮,連扶着的人兒,都覺得像是夢境一般,虛幻而不真實。
被莊暮寒扶着往前走,溫子君側首看了看他的臉,忽然指責起來:“你爲什麼要有外遇?”
“外遇?”莊暮寒詫異的看着她,他什麼時侯有過外遇了?
“你別不承認?是你自已親口告訴我,你在外面有了小三,小三肚子裡還有了你的孩子!”溫子君的意識完全錯亂了起來,眼前的這張面孔,已讓她分不清是在哪個時空發生的事情,只是想到他的背叛,她
的心就止不住的痛起來……也許是平時太過壓抑,此時喝醉了酒,才把一腔悲憤都渲瀉了出來。
莊暮寒仍然很困惑的看着她:“我沒有小三啊,更沒有什麼孩子!”
“你少裝蒜了,你以爲你現在不肯承認,我就相信你嗎?”溫子君越說越生氣:“你不但在外面有了小三,還不顧我的生死,車禍的時侯你連看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跑得比兔子都快,你裝什麼好人?”
越來越聽不懂她的話了,莊暮寒本來也喝得頭重腳輕,雖然同有聽明白她在說什麼,也沒有心情計較下去,只是扶着她道:“我送你回去吧,你喝多了。”
“我沒有喝多,我從來都沒有這麼清醒過!”溫子君忍不住推他一把:“你少在這裡裝好人了,你忘了你以前曾經對我做過什麼嗎?”
“我沒忘,我永遠也不可能忘!”莊暮寒大聲的說道:“就算你恨我,我也一樣要說下去,我的的確確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卻不是因爲別的女人,這點你放心!”
“放心什麼?”溫子君又覺得很氣,氣得用力的咬住下脣用力的瞪着他,她的脣色在幕色裡竟似塗着一層讓人心醉人酒紅。
莊暮寒正欲分辯,看到她這個樣子,不覺一怔。暮色下,她的髮腳被夕陽曬得透着一絲金黃,襯得她雪玉似的膚色更是令人迷醉,尤其是她現在瞪大眼睛,用力咬脣的神情,溫柔中伏着剛烈之色,竟是那般的俏煞。她的成熟的風韻像暮色一般,然而激動起來,又像個小女孩。
這時溫子君卻一把將他推開:“不用你扶我……”卻是一跤跌坐在地上,禁不住“哎”了一聲,急得莊暮寒又來扶她:“明明沒有酒量,卻偏要喝酒,一個女子逞什麼英雄?”
“我就是想喝酒,我心裡不痛快,你管得着麼?”溫子君已分不清眼前的人是李正凱還是莊暮寒,只覺得眼前這男子離得好近,但無論是近是遠,卻都對他有種身心的依戀,她索性坐在地上不走了。
晚風吹過,澆水一般拎在額上,被酒精衝撞着的腦袋忽然疼了起來,溫子君禁不住抱住頭髮出一聲低吟。
“你怎麼了……”莊暮寒有些着急起來,她喝了這麼多酒,該不會出事吧?眼下自已也是喝得腿軟腳麻,實在是帶不走她,忽然瞥見旁邊的客棧,決定暫時先帶她到客棧裡稍事休息,待她酒醒了一些,再送她回玉器坊。
勉勉強強把她帶到客棧的房間,天色已是很晚了,一輪皓月自雲間穿行,大地被皎白的月色籠罩,顯得分外悽清。
“子君,你快醒醒……”莊暮寒用力的拍着她的臉龐,企圖讓她清醒過來。
溫子君正覺得難受,被他這麼一抖擻,反而更加不舒服起來:“你別碰我!”往後一靠,竟然覺得有些舒服,就歪在那裡沒有動。
莊暮寒先是有了七八分的酒意,被她這麼一折騰,酒意反而清醒不少,見她執意坐在那裡不肯動,又怕她不舒服,只好抱她到牀上休息。
溫子君感到整個人都懸了起來,她有種雲裡霧裡分辯不清楚之感,驀的睜開了眼睛,意識始終有些渙散,不覺怔了一怔,反而露出無依的神色來。
莊暮寒不禁低首看她,看到她眸中的無依和溫柔,不覺心絃一震:“子君……”
溫子君沒有說話,她已分不出來眼前這個人是誰,也說不清楚是愛是恨,只是看到他這麼近距離的出現在自已的面前,想到之前所受到的種種委屈、種種不平,一陣難過,禁不住用手纏上了他的脖頸,囈語似的道:“你說,你爲什麼要拋棄我?爲什麼要有外遇?”
“我不是故意要這麼做的……”莊暮寒嘆了一聲,他灑脫淡然的神色也全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切的痛惜:“我不是要故意如此的……我從來也沒有外遇,更沒有跟其他女子有過……”
“你騙人……”溫子君不依的指責他,“你說的話我都記得,你做的事情我也記得,到現在你還要狡辯?”又恨聲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很白癡,很好欺負?”
“沒有……”他把她輕輕放在牀上,注視着那對微眯的雙眸,認真的道:“我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以前也許你太過軟弱了一些,可是現在的你,已完全不是過去的樣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