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自一隻小窗透進來,照得牢房透出微弱的光亮。
莊暮寒清醒過來的時侯,嗅到的盡是腐臭的味道,身上的鞭傷火辣辣的疼,似乎在提示着他下午受過的酷刑。連他自已也沒有弄清楚,怎麼會無緣無故就被人抓到這裡來,還莫名其妙的吃了一頓鞭子?環顧着四下,眼睛逐漸適應了牢房的黑暗,他身到自已身處在一間獨立的牢房,並沒有和別的犯人關在一起。除了月光,還有燈光,牆壁上還有藍瑩瑩的燈光,在微弱的跳動,只讓人感到像是鬼府地獄,而不像是身處在人間。
莊暮寒試圖動了一下,發現腳踝手腕都給人用腕口粗般的鎖鏈鎖着,他只要微微一動,便會發出聲響。想他莊暮寒,從小錦衣玉食,生在富貴之家,根本就沒有吃過苦,今天所遭遇的,可算是生平最痛苦之事,奇怪的是,他居然都挺過下來了,實在是難能可貴!只是他想不通,就算以偷竊定他的罪,也罪不致此,爲何要對他用以重刑,還要單獨鎖在這牢房中?他自問和洛飛飛更是無冤無仇,她爲何執意要這麼做?
正在想着,忽然聽到牢門被打開的聲音,接着聽到一名衙差的聲音:“飛姐,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洛飛飛道:“這個犯人招了沒有?”
“飛姐,這傢伙死活不肯招,我們只好給他一點小小的教訓。”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有幾句話想親自審問。”
“是。”衙差應了一聲便走了出去。
接着聽到牢門被關上的聲音,很快洛飛飛就出現在面前,這時的洛飛飛並沒有穿官服,她瞧見莊暮寒已經醒來,便冷冷一笑:“怎麼樣?被鞭打的感覺很好受吧?”
莊暮寒氣極:“洛飛飛, 我跟你有何仇怨,你竟然如此害我?”
洛飛飛輕蔑的掃了他一眼,沉聲道:“你錯了,雖然和跟你無仇無怨,可是有一人你跟你的仇怨極深,我就是替她出氣的!”
“胡說……我莊暮寒什麼時侯和別人結下樑子過?”莊暮寒腦子裡迅速的想了想,雖說他年輕紀輕輕就世襲了錦江織造一職,卻很少與人結下仇怨,一時之間
根本想不出和誰有過節。
洛飛飛在他對面坐下來,透過牢房的柵欄,望着被鞭撻的血跡斑斑的莊暮寒,冷冷的道:“你自已做過的壞事太多,恐怕自已都記不得了,用不用我來提醒你?”
莊暮寒黑眸燃着怒火,注視在洛飛飛的臉上,足足盯了她幾秒鐘,才重重的點頭:“好,你說吧。”
洛飛飛長吸口氣,似乎在調整情緒,頓了頓才道:“我來問你,你這一生可曾對得起溫子君?”
這一聲質問,可把莊暮寒驚呆了,他死也想不到洛飛飛竟然是爲了這件事情而把他抓到這裡來,也決沒有想到是這樣的原因。錯愕的看着洛飛飛,一字一句的問:“你是因爲子君才這麼做的?”
洛飛飛搓着兩隻纖小的手掌,大大方方的點頭承認:“不錯,就算不是爲了子君,憑你的所作所爲,我也早就想收拾你也!”
莊暮寒苦笑,原來竟是爲了子君才落到這個地步,若說了爲了別人,他可以還會不服氣,可是現在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過了一會兒,他才問:“你和子君是怎麼認識的?以前怎麼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你?”
“我也是在被她休了之後才和她認識的。”洛飛飛生氣的看着這個男人,就是這個男人害了子君,不但把她休棄出門,現在還對溫家玉器坊之事大加干涉,她從來都不知道一個負心的男人竟然可以絕情至此,如果說心裡有怨氣,大不了老死不相往來,又何必趕盡殺絕?
莊暮寒直起了身子,努力讓自已坐的離洛飛飛稍近一些,無奈的盯着她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會發生今天的事情。”
洛飛飛已經按捺不住氣憤的心情,開始大聲的指責他:“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男人,一定要對自已的前妻趕盡殺絕嗎?就算你們已經不是夫妻,再也沒有什麼情份,你也不能這麼做啊!”
莊暮寒身子往前一傾,定定的看着洛飛飛,揚聲道:“你們都是這樣認爲的?”
“難道不是嗎?”洛飛飛繼續指責下去:“你沒看到子君現在已經夠慘了,可你還變本加利!難道你一定要再逼死她一次纔算善罷甘休嗎
?”
這話讓莊暮寒大出意料,不敢相信的問:“你說什麼?什麼再逼死她一次?”
洛飛飛自知失言,卻也不客氣的往下說道:“你自然是不知道了,不過我要告訴你,當初你休掉子君的時侯,你們莊府的家丁把她推得撞到上馬石上,害得她差點兒一命嗚呼,這個你總不會不記得吧?”
“竟有此事?”莊暮寒瞪大了黑眸,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這件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原來子君在被他趕出莊府的時侯還受了那麼多苦,他竟一點也不知道?心痛的感覺油然而升,他想不到下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不過是迫於無奈而休掉了她,從來都沒想過要置她於死地,在他心裡,自始始終,都是愛着子君的。
洛飛飛氣呼呼的盯着他,“現在你沒話說了吧,老實告訴你,我想收拾你已經很久了,不止是爲了子君,而是像你這樣絕情絕義的男人都該受到懲罰,別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子君好歹也夫妻一場,這麼做你虧不虧心?”
“虧心!”沒想到這次莊暮寒回答的倒是很快,他無奈的道:“我已經覺得很後悔了,若不是當初我的懦弱,我和子君也不會分開,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恨我!”
“現在你知道怕是已經晚了!”洛飛飛決定對他繼續打擊,“老實告訴你,現在在子君的身邊,可是有大把的男人追她,她很快就會嫁人了!”
“什麼?”莊暮寒吃驚極了,“呼”的一聲,不顧身上的疼痛站了起來:“你說什麼?你說子君很快就會嫁人了?她嫁的人是誰?是誰要娶她?”
洛飛飛暗想,這個男人表現的好像對子君還有感情,不管是真是假,暫且試探他一番,便故意說道:“你真的想知道這個人是誰?”
莊暮寒重重的點頭:“快說? 這個人是誰?”
“我告訴你吧,這個人無論身份、地位、人品,都不知高你多少倍,就算告訴你,你也鬥不過人家的!”
莊暮寒聽了這話,頹然一聲跌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語:“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所說的人是誰了,我早就該猜得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