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臺灣偶像劇看得多,什麼西門町,剝皮寮老街,貓空,小巨蛋,早就聽說過。
宛白在網上搜攻略,該帶什麼衣服,哪裡好玩。她權當是度假去了。
打了個電話給鹿純,沒響兩下就接通了:“逛街去,等會兒我去你家找你。”
電話那頭,詭異的沉默了幾秒,一個男聲說:“她有事。”然後就被掛斷了電話。
這是什麼情況?小丫頭瞞着她談戀愛了?而且這麼早就在一起,倆人莫非同居了?
可以啊,保密工作做得比她還好。
宛白越想越覺得激動,有一種閨女終於要嫁出去的感覺。
下午鹿純給她回了個短信:“上午在忙,沒接到你的短信。”
“一大早忙什麼呢?”宛白髮了個邪惡的笑容過去,以她對鹿二花的瞭解,讓這貨早起是一件比登天還難事。
“==唉,被罰了。”
呦,還□□呢,沒看出來,鹿二花玩的路子挺野啊。
“嘖嘖,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花花。”宛白髮了個賤笑的表情。
“我再也不敢拖稿了。”
“什麼?”
“今天新來了一個編輯,一大早就殺過來催稿。嚇死寶寶了。”
“原來只是你的編輯啊。”宛白大失所望。
“不然你以爲呢,不說了,我要去買書了。”鹿純頭像閃了兩下,然後灰了下去。
宛白只好換了身衣服準備出去。
剛好江紹元回來,轉身上樓去。
“你有事嗎?”宛白衝着他喊道。
江紹元轉過身來,皺眉看她,臉上寫着詢問。
“我想去逛街。”
“那你就想唄。”江紹元一本正經的回答。
“你去不去!”宛白咬着牙一字一頓的問。
“不去。”江紹元對快要暴走的宛白彷彿視若無睹。
“好吧。”宛白故作失落的離開,背影無限的落寞寂寥。
“下不爲例。”
江紹元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宛白偷偷地勾起了嘴角。果然人生是戲,全靠演技啊。
把車停在地下車庫裡,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百貨大樓的門。
“久光新開了一家買手店,我們去看下吧。”宛白隱約記得在雜誌上看到過這家店,獨立設計師的品牌,小衆而且復古的風格她很喜歡。
進了店,店員很是熱情的把他們迎了進來,或許是看到了江紹元手腕上的piaget,店員小姐的臉笑得跟菊花似的。
“你女朋友很適合我們家的風格,先試一下這邊的新款吧。”宛白被領到一排連衣裙前。
“她不是我女朋友。”江紹元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翹起修長的腿,“她是我愛人。”
店員似乎感到特別不可思議,不敢相信這帥哥這麼年輕就結婚了。
“試哪件?”宛白隨手拿起一件綠色的毛衣,是今年很流行的漏肩款。
“你手上的這件。”江紹元摸了摸下巴,皺着眉頭說,“除了這件,這一排的裙子全都包起來。”
店員以爲自己聽錯了,重複了一遍問:“這一排全都要?”
江紹元點頭沒說話。
宛白則楞在一邊,逛街這麼個逛法,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麼多穿不了吧。”宛白放下手裡的漏肩毛衣。
“慢慢穿。”他對逛街最頭疼,衣服都是整個系列的買,出差到巴黎的時候,喜歡的設計師出了新作,一買就是好幾套。全都買了,不僅省事還好搭。
“太浪費了。”宛白看了一眼衣服上的吊牌說道。
“喜歡就拿去,不用你付錢。”江紹元起身指了指大衣那排,“還有這些,也都給我包起來。”
“好的好的,您先坐這兒喝杯茶,我去給您包下。”店員恨不得跪下來舔他的腳後跟。
江紹元打電話給張寅讓他來取,直接送到海棠街就行了。
宛白心裡暗暗感嘆資本主義雖然腐敗但是好爽!
剛上車江紹元就接了個電話,小武打來的,說是出事了。江紹元臉上籠罩着一層陰霾,調頭把車開向市醫院的方向。
宛白學乖了一句話都不問,坐在後座,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到醫院的時候,小武正背對着坐在病牀前。開門就看見牀上躺着一個面色蒼白的少女。
“還沒醒?”江紹元用眼神示意小武。
“剛剛醒了說要見你,現在又睡着了。”小武垂下頭,臉上露出疲憊的神色。
宛白看到病牀上的少女也不過是十六七歲的樣子,眉眼清秀,看起來跟小武有點相似。不用猜也知道這人肯定是小武的妹妹小雅。
小雅的眼皮動了動,睜開眼,眼神落到了江紹元的身上。聲音虛弱的叫了一句:“江大哥。”
眼眶紅紅的,彷彿眨下眼睛就要落下淚來。
江紹元一反平常的冷漠,站在旁邊十分溫柔的答應了一句:“嗯,在呢。”
小雅咬着嘴脣,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轉過頭去不說話。
小武把江紹元和宛白拉到門外說話,還沒開口就嘆了口氣。
“唉。不知道怎麼,好端端的她又割了腕,幸虧同學發現的早。”
宛白看了一眼病房裡的女孩,問道:“抑鬱症?”
“是的。”小武點點頭,無奈的笑了笑,“讓您見笑了。”
“其實抑鬱症也挺常見的,心靈的感冒而已。”宛白寬慰他道。
小武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江紹元擡腳走近病房:“我去跟她聊聊。”
宛白並不進去,跟着小武在醫院裡轉了轉,找了張長椅坐下。
“江大哥是個特別好的人,他一直都很照顧我們兄妹倆。”小武眯起眼睛回憶,“我們很早就認識了,那時候我還是個小混混,沒有工作也什麼都不會。我爸出了事,我跑到他公司裡鬧。後來他不僅沒有追究,還一直資助我和妹妹。”
很難想象出江紹元做這些事的樣子,宛白一直以爲他是從不會多管閒事的人。
進病房的時候,看到小雅在扯着江紹元的衣角,說了一句什麼話。
江紹元就摸了摸她的額頭,眼神裡都帶着寵溺。
宛白看過來的時候,小雅正好擡起頭來,對上她的眼神,脣角勾起一抹笑容。
女生的直覺告訴宛白,那眼神就是一種挑釁。
小妹妹,還想挑釁我?你也太嫩了點。宛白的腦海裡出現一個小惡魔,拿着鋼叉在那嘿嘿笑,這下有的玩了,近期她應該不會太無聊。
小武走過去哄了小雅幾句,江紹元轉身剛要走,就聽見小雅在後面問:“江大哥你明天還會來嗎?”
“明天有事,要去出差。”
聽見這個回答,小雅半天沒出聲,過了一會兒才乖巧的回了句:“哦。”
宛白跟她揮手說再見,眨了眨眼睛說:“我們明天不能來看你了,好好保重哦。”
小雅的臉當時就黑了,但還是故作天真無邪的跟她說了句:“拜拜。”
剛回去陳女士就奪命連環call,她比較死心眼,十個電話打不通她就打二十個。從來不會放棄,打到宛白接電話爲止。
手機開了靜音,又一路睡到了家。打開手機一看,二十個未接來電全來自於陳女士。
宛白很是佩服陳女士這種鍥而不捨的精神,並且預料到她三分鐘之內還會再打過來。
“媽。咋了?”
“你弟弟要退學,我勸不住他了。”陳女士十分憤怒的朝電話裡吼道。
宛白手機差點沒拿穩,問說:“怎麼了?”
“你回來再說。”
到了家裡,只看見滿地狼藉。
陳女士和陸宛北吵架從沒摔過東西,陳女士是惜物的人再生氣都不會摔東西。眼前簡直就是修羅場。
陳女士紅着眼睛坐在客廳裡,面對着一地的狼藉發呆,看見宛白彷彿看見了救星。拉着她就要訴苦。
宛白簡直受寵若驚,沒出嫁之前她也是被教育的對象,現在已經晉升爲陳女士的盟友了。這改變讓她一時之間還無法接受。
宛白走進陸宛北的房間,直接把他拖到客廳裡來。
陸宛北個頭大,全憑力氣的話,宛白是不可能拖得動他的。只因爲他還有一點害怕宛白。
從小就是,陳女士說的話對他沒什麼用,但是宛白說什麼他都會聽。
陸宛北眼睛一直盯着地上,彷彿要把地面盯出一個窟窿來。
“說說唄,你爲什麼要退學?你說的有道理了就同意。”宛白說完看見陳女士用口型在對她說“不能退學”,宛白擺擺手表示沒事。
“沒有什麼原因,我就是想退學。”陸宛北採取非暴力不合作的原則,堅持嘴硬到底。
“你有想過退學後要做什麼嗎?”宛白問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除了上學,你還會做什麼?”
“有想過,我可以先去當個網管。”網管不要學歷,工作也不累,還可以沒日沒夜的打遊戲,最適合他不過了。
“那你就打算當一輩子的網管?”宛白冷笑了一聲,“陸宛北原來你就這點出息!”
陳女士在一旁暗暗嘆氣,網吧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在這種環境中工作,她怎麼能放心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