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駱小北現在沒有翠綠熒光液；
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不能刺青了。
翠綠熒光液其實取代的就是紋身時用的消毒水。
只要用回消毒水，正常的紋身還是可以做的。
不過。
這樣一來，駱小北所使用的刺青技藝，便不能算是上古百越刺青秘術了而已。
鑑於此。
駱小北現在對待顧客，比過去要輕鬆了很多。
“說說你的要求吧。”他對那壯漢顧客說道。
“我想先問問你這的收費。”
紋身店的收費模式並沒有絕對的標準。
小部分紋身師，如同駱小北是定製圖案，費用隨性而定。
但大多數紋身店是按紋身的面積收費、
或者是按紋身時長收費。
通常來說，只要不是騙子，紋身店還是越貴越好的。
過去駱小北以及他長者的顧客，通常都不是缺錢的主。
但眼前：
這顧客雖然高大強壯，但相貌醜陋，皮膚粗糙，身上衣服藏不住的廉價感。
又上來就問價格。
看來，他是一名價格敏感型顧客。
於是駱小北並不說具體的價格。
“你先說要求，至於價格，日後根據效果，你自己決定。”
這話極其大膽。
只要對方不是傻瓜，肯定能聽出潛臺詞：
“只要你願意，免費。”
壯漢顯然不傻，他疑惑地垂下目光。
此時他更加確定，駱小北一定不是一般人。
甚至於，身上有點脫俗如仙的感覺。
壯漢於是點點頭，說：“好，那謝謝了。”
“不用，你剛纔不也幫了我一個忙？”
駱小北正是看在剛纔壯漢替自己喝退幾個混混，纔會給他這種優待。
身後，顧瑩亦點了點頭。
她覺得幾個混混是壞人，那麼壯漢出現，就是好人了。
當然，她一直注視駱小北，在身後附和，其實是想要看駱小北刺青罷了。
現在的顧瑩，對刺青技藝有着強烈的執着。
只要能再看見駱小北刺青，她可以暫時放下別的考慮。
壯漢顧客接着說道：“其實我對紋身沒什麼要求，就是要夠氣勢。”
“紋在哪裡？”駱小北問。
“兩條手臂都紋上。”
交談時，駱小北已經心中有數。
由於翠綠熒光液缺失的關係。
真正的上古百越刺青圖案暫時是發揮不出精髓的。
所以從現在開始，駱小北打算放棄使用自己掌握的圖案，以免玷污了名聲。
“學姐，你給顧客畫一個有氣勢的圖案。”
顧瑩也沒有想到駱小北會將這個任務交給自己。
但當她聽見駱小北的話後，腦海中直接就蹦出了“靈感”！
她知道這事情很容易，便立刻將腦海中的圖案畫了出來。
左臂：虯結筋肉，隱約可見模糊人臉。
右臂：白骨森森，一隻鬼眼若隱若現。
這幅畫還是她此前的抽象風格。
雖然怪異，但視覺衝擊力十足。
壯漢顧客看了，連續嚥了好幾口唾沫。
“怎麼樣？”駱小北問。
只見壯漢拿起手機拍了幾張，發給了別人看。
讓別人來替他拿主意，倒也不失爲一種選擇。
很快他收到了回覆，深吸一口氣。
“來吧，就這樣。”
駱小北於是取出工具，讓顧客躺在紋身牀上。
“那麼，我開始了。”
壯漢點點頭。
駱小北拿着顧瑩的畫端詳兩眼。
圖案已然印在心中。
此刻，他拿針的右手，如同野蜂飛舞，閃爍無限殘影。
顧客手上的圖案，飛快成型。
顧瑩在一旁看着，嘴不由得張成O型。
此時駱小北哪裡還是一個人？
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紋身機器。
不但飛快地將圖案畫出來。
而且與自己畫中的圖案，毫無差別。
更厲害的是，駱小北還同時爲她畫的草圖上色與補充細節。
尤其是筋肉部分的處理。
沒有使用血紅色的色料。
依然是隻用青色色料，只因刺出完美的筋肉紋理，也讓人一眼就知道這是筋肉。
顧瑩雙手並在腰前，緊緊相握。
她眼中透露出一種渴望。
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達到這樣的境界。
然後……
駱小北會躺在她的面前。
她，要親手爲駱小北紋上定製的圖案。
紋什麼好呢？
顧瑩已然走神。
駱小北亦有一種走神的感覺。
他心中有些慚愧。
按理說，給顧客紋身，走神是絕對要不得的。
但此時確實無法全神貫注。
尤其是當圖案完成度越來越高的時候——
越發能感覺到：
顧瑩的這幅圖，確實有極強的威懾效果。
自己必須要注視這幅圖。
但，這幅圖卻讓自己下意識起了逃避的心理！
顧瑩，究竟是怎麼畫出這幅畫的？
此時尚且無法問顧瑩。
駱小北只想着儘可能保持專注。
終於，在完成一隻手臂的刺青之後。
駱小北腦海中突然蹦出炸裂聲！
“轟！”
眼前出現一個人影！
下意識眨了眨眼。
人影似乎在對着自己笑。
且慢慢向自己走近。
駱小北不由得站起來。
這時，他的目光離開顧客手臂上的花紋。
人影瞬間不見。
他深吸一口氣。
再往顧客手臂上看去時，剛纔的人影倒是沒有再出來了。
駱小北一時間，留下滿頭冷汗。
剛纔見到的人影是啥？
不會是鬼吧？
正當他胡思亂想之際——
肩膀被顧瑩推了一下。
她說：“你流了好多汗，要喝點水嗎？”
同時，顧瑩把一杯開水遞過來。
駱小北點點頭。
喝了水，感覺好多了。
他心想還有一隻手臂沒有完成。
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將水杯還給顧瑩，道聲謝，又馬上投入工作。
當太陽落山，顧瑩這才意識到時間。
她大吃一驚，因爲此刻她才發現：
以駱小北那逆天的速度，居然也用了那麼長時間才完成兩臂的圖案。
而她自己，完全沉浸在駱小北展露出來的氣場之中，渾然忘我；
到最後，她希望可以一直看駱小北紋下去；
這樣的感覺，已經讓她欲罷不能。
可惜，駱小北終於完成，長舒一口氣。
“好了。”
壯漢容光滿面，站在鏡子前，打量紋身。
“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壯漢感動得兩眼通紅。
“謝謝兄弟了，其實；”
“我確實到了生死關頭，所以纔來求個紋身；”
“這個紋身，正是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