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城外兩軍已成對壘之勢。
朱宕居與戰船之中,與汪三遙遙相望。
河風很強,吹得戰旗颯颯作響。
汪三感覺了下風向,擡手。
兵士立時做好準備。
待他手勢一落,火箭如雨點直奔朱家戰船。
“調轉方向,盾牌手,防守。”
朱宕急急吩咐。
兵士快速調整陣型,將火箭一一擋開。
船順勢蕩去側面,避開火箭最爲密集的區域。
汪三冷笑,手勢略一轉換。
隨着傳令官喝令,汪家軍及時調整。
火箭再次迅猛攻來。
“這狗奴,”朱宕惱火罵了句,見風勢不再像剛纔那般處於弱勢。
“還擊。”
兵士得令,將箭矢架上。
遠處,柳福兒望着戰況,眉頭緊皺。
田大郎看了片刻,道:“朱家軍此番定然佔不到便宜。”
柳福兒微微點頭。
只是,這樣的你來我往實在溫吞。
她叫來葛大。
“你帶着人從兩翼包抄。”
“我帶人從後,斷其後路,”田大郎接口。
“有勞,”田大郎如此,柳福兒倒也不意外,她拱手而禮。
田大郎笑着回禮,退去自家戰船。
船帆擺動,兵士快速動作起來。
田大郎朝柳福兒略微一笑,帶着田家戰船走了。
柳福兒望了一會兒,見戰局還僵持着,便轉回艙室。
而在幾十裡外,哨探將郎君來往的消息回稟。
樑二讓他下去,叫人道:“整軍,往興元府發。”
兵士大聲應着。
出了門便扯了嗓子道:“郎君說往興元府去。”
衆人在這兒憋了好些天,正憋得一身的力氣沒地方用。
聽得這話,衆人歡呼雀躍着抄起傢伙。
待樑二出來,便登船。
風吹船動,很快,船隊便來到興元府外。
負責探察的柳家哨探第一時間發現。
當看清船上站起,哨探一愕。
“這是,咱們家的?”
“怎麼回事?”
哨探一腦門子問號,卻還是第一時間把消息傳回去。
沒幾個呼吸,船便行了過來。
當看清立在船頭之人,哨探恍然。
原來是郎君來了。
哨探大喜,忙又傳了封信回去。
而在戰船上,柳福兒接連收到信後,面色略微便了幾變。
沒等她想好該怎麼應對,便有人來報,郎君領兵加入戰團。
朱家軍不敵,正節節敗退。
“知道了,”柳福兒有氣無力的應了句,細瘦的手指撫着額頭。
早前她開溜,還有康兒當做護身符,加上那會兒還在鬼門關跟前打轉,他一時顧不上跟自己計較。
這回兒,怕是沒法那麼輕易過關了。
柳福兒低嘆了聲,腦袋裡亂糟糟的。
早前運籌帷幄的勁頭徹底不見了。
沒過一個時辰,兵士又來報。
朱家軍不敵,已往城裡退去。
柳福兒低應了聲,光棍的抹了把臉。
罷了,是禍躲不過,左右他也不會打她。
大不了挨頓罵就是。
她轉去艙外。
此時,遠處僅有幾艘劇烈燃燒,且將要沉沒的戰船。
“收拾一下,”柳福兒交代。
兵士得令,操着兵戈,划着小舟下去。
遇到倖存的朱家軍,順手給上一記。
待到傍晚,大軍得勝而歸。
柳福兒立在船頭,笑望一干將士。
“諸位辛苦了。”
田大郎汪三與樑二葛大等人皆站在船頭。
見柳福兒,田大郎笑着拱手一禮,識趣的退去後面。
汪三瞥了眼黑沉着臉的樑二,擔憂的看柳福兒。
柳福兒朝他一笑,微微搖頭。
汪三斟酌着退了半步。
船緩緩並靠。
搭板搭好,樑二二話不說的就跨了過去。
“二郎,”柳福兒笑着上前。
“哎,”樑二一把抄起她,直奔艙室。
柳福兒兩腳懸空,歪頭看錯愕看來的衆人,一張俏臉紅的幾乎滴血。
“你還不放我下來。”
“不放,”樑二咬着牙,氣哼哼的踹開艙門,將她拋上牀榻。
“你要幹嘛?”
柳福兒一骨碌從牀上爬起,就往下跑。
“還敢跑,”樑二一腳踹上門,把她攔腰抱住,重又拖了上去。
“你,我不敢了,”柳福兒本想硬氣,可見樑二眼裡已經冒出兇光,她頓時軟綿了。
樑二悶不吭聲,欺身而上。
“求你了,外面還有好多人呢,”柳福兒軟聲相求,“等晚上,你說怎樣就怎樣還不行?”
樑二一哼,“是啊,然後趁着我醉了,再跑。”
“不跑了,不跑了,這回是真的,”柳福兒賠笑。
“我不信,”樑二呲牙,扯下她外袍。
“別,”柳福兒趕忙去攔。
結果,絲帛太過脆弱,頓時裂開。
柳福兒一僵。
樑二也沒想到。
不過見柳福兒呆呆的,他硬撐着道:“正好,省得一件件脫了。”
他長臂一揮,將牀帳落下。
徹底完全的索取他這些日子的委屈不滿以及擔憂害怕。
月上半天,田大郎幾人坐與最大戰船的甲板上,對月淺酌。
汪三不時望柳福兒所在戰船。
田大郎幹了爽口的燒酒,笑道:“放心吧,那位能從江陵追來,足見其心意。”
“柳城主定然無虞。”
汪三斜他。
若是旁人,他定然不會擔心。
可那人是混不吝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樑二。
誰知道他會感觸什麼事來?
田大郎見他不信,笑着搖頭。
若是旁人,他還不敢說這話。
樑二,他可是親眼所見。
只要柳福兒一到,那廝眼裡就沒別人。
天王老子也沒他娘子大。
這樣的人,如何能捨得上其半根毫毛。
又過了一個時辰,樑二自艙室出來。
汪三頓時站起來。
“你幹什麼?”
田大郎順着他視線望去。
見樑二,他笑了,“我說吧,沒事。”
汪三盯着樑二身後。
直到他關了艙門。
樑二自搭板過來這邊。
見幾人飲酒,便笑着過來。
田大郎招呼僕從擡桌鋪墊。
挪出正位後,他示意樑二落座。
汪三則是冷冷的看他。
“阿姐呢?”
樑二一怔,反應過來他問得是誰。
“時候太晚,她歇了。”
汪三冷冷盯他。
樑二揚眉,與之對望。
田大郎左右看看,笑道:“柳城主可是千杯不醉的,我這點酒怕是還不夠她一人飲。”
“如此,正好便宜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