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複雜！”只不過用陣法力大致掃描了一遍，羅伊就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呼。
這張紙上的附魔甚至比他目前掌握的最複雜的附魔胸甲——初級堅固還要複雜數倍！
羅伊雖然沒辦法一條條去數，但是剛纔掃描那一下，便能感覺得出，這張紙上的陣法圖起碼也有幾百條陣法線！
幾百陣法線？這是什麼概念？
附魔胸甲——初級堅固的複雜度就已經是一級附魔中排得上號的了，卻也不過就是七十八條陣法線而已。
幾百條的話……最低也是二級附……不，或許是三級附魔？
一張紙上就用三級附魔？羅伊擡起頭看了看大廳上帕米爾商行的標誌，禁不住讚歎一聲。
這個商行，真他媽的有錢。
“喂，小子，你發什麼愣呢？搞快點兒，大爺我還等着呢。”身後忽然響起一聲粗豪的怒吼，打斷了羅伊的讚歎。“你要是不想辦事就先讓開，別在這裡耽擱大爺我的時間。”
羅伊回頭望了一眼，差點兒以爲自己身後不知不覺多出了一堵牆。
“看什麼看？是不是想大爺揍你？”身高起碼兩米的大漢說起話來聲如洪鐘，震得羅伊耳朵生疼。
打量了一下大漢的體格，羅伊暗自吐吐舌頭，轉過身向櫃檯內的服務小姐道：“請問，這張表格我能拿走麼？”
服務小姐和身後聽到他這句話的大漢都是一愣。
“哈哈，小子，你該不會是窮瘋了吧？連一張紙都想要？”
羅伊沒理會大漢的嘲諷，依然盯着服務小姐。
以服務小姐的專業素質，依然被羅伊的這個問題問得愣了一下。
“這……十分抱歉，這張表格是本商行用來保存數據所用，一般不會對外流通。”
聽到這個回答，羅伊只能失望地哦了一聲，埋頭開始認真填起表格。
當羅伊拿出兩枚金幣交給服務小姐的時候，後面的大漢又是大肆嘲諷了一番。
不過羅伊當然不會在意，自從他從家裡的小村落來到芬蘭城這個坎帕斯王國第二大的城市中後，碰到的類似的嘲諷早已經數不清楚有多少次了。
就算在一向規矩極爲嚴格的芬蘭學院裡，很多貴族學生也不知道嘲諷過他多少次，他早就習慣了。
低頭離開商行的時候，他向剛纔兩名四年級的學生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卻發現那裡早已經沒了人影，想必是已經辦完事情回去了。
在腦袋裡把剛纔考慮過的問題回想了一遍，羅伊回到學院後，直接來到了斯卡里的教師公寓。
“只剩下十四條陣法線的附魔皮靴——初級速度？”聽到羅伊的問題，斯卡利眯起了本就不大的一雙眼睛。“羅伊，你爲什麼會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羅伊把自己在商行聽到的那兩名四年級學生的討論大致說了一遍。
“於是你就想試試能不能在自己知道的附魔上做試驗？”斯卡利立即明白了羅伊的意圖。
“嗯，我自己推算了一下，發現即使只剩下十四條陣法線，附魔皮靴——初級速度依然可以完成。但是上次您給我的標準陣法圖上，卻明明說了最低要保留二十四條陣法線，我不明白爲什麼。”
“只是推算？你有沒有真的做過實驗？”斯卡利又問。
羅伊搖了搖頭，剛纔他因爲陣法力不足，加上當時還在商行裡，所以並不方便做試驗。
“既然沒有，那你就先做試驗試試。”斯卡利毫無形象地靠在椅子上，一副懶洋洋的模樣擺擺手道。“我很早以前就告訴過你了，任何理論，最終都是要經過實踐來驗證，你該不會是忘了吧？”
“當然沒有。”羅伊趕緊搖頭。
“那就好。想要證明你的推算準不準確，最好的方法就是做試驗。”斯卡利忽然輕咳一聲，臉上的笑容詭異地變了一變。“我這裡剛好還有上回剩下的十幾份附魔皮鞋——初級速度的材料，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便宜點兒賣給你。”
“不用了，我這裡有。”
“你有？”
斯卡利愕然瞪大眼睛，就看到羅伊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掏出十幾份材料。
他一眼就看得出來，這些材料的確就是附魔皮靴——初級速度的材料。
“這些材料從哪兒來的？”斯卡利有些鬱悶，又有些奇怪地問道。
本想趁機把上回剩下的材料處理給羅伊的，想不到這小子居然早就準備好了。可是這小子向來連一頓好飯菜都捨不得吃，又怎麼突然捨得買這麼多材料放在身上？
“我幫別人做了幾次附魔的工作，這是剩下來歸我的份。”說到這裡，羅伊忽然擡起頭看了斯卡利一眼。“您每次剩下的材料沒有給過我。”
“咳咳……”斯卡利頓時尷尬地咳了兩聲。
這小子，分明是在說我吝嗇！
“給誰做的？總不成是加特那個死胖子吧？”
“您認識加特店長麼？”
“廢話，當然認識！我恨不得拔了他的皮！”斯卡利忽然暴怒起來。“要不是這個死胖子的話，我這個月起碼能多賺幾百個金幣！”
“幾百個？”羅伊愕然望向斯卡利。
“啊……這只是打個比方，比方……”
斯卡利瞬息間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臉色平靜下來，只是眼神中還帶着一絲怒氣。
“本來城防軍這次的委託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的，結果這個死胖子不知道從哪兒聽到了這個消息，非要跑過來搶着接這個委託。要說這樣搶搶生意也就算了，偏偏這個死胖子還不停壓價，搞得本來一次能賺十……”斯卡利瞅了羅伊一眼，含糊了過去。“本來一次能賺不少的，卻被這個死胖子整得差點兒連本都回不來了。你說我想不想扒了他的皮？”
羅伊勉強點了點頭。
難怪自己這兩天在斯卡利和加特那裡做的工作如此相像呢，原來他們根本就是接的同一樁委託。
懶得理會斯卡利在一旁對加特的不斷詛咒，羅伊先檢視了一下體內的陣法力，確認可以進行試驗後，脫下右腳的鞋放在桌面，然後開始調製材料。
一邊調製材料，羅伊一邊在腦內重新對他剛纔“瘦身”過的只有十四條陣法線的附魔皮靴——初級速度陣法圖進行推算。
等到材料調製完畢，羅伊確認自己的推算應該沒有錯，於是伸出手指，先在桌面上繪製起來。
每次進行新的附魔實驗時，利用體內的陣法力做模擬繪圖是必須的。雖然這樣沒辦法和結合了材料的真正附魔相提並論，但對提高實驗的成功率有極大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