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臘月,四輛馬車組成的車隊,在北京至洛陽的水泥路段上飛快地奔馳,車子裡面坐着的就是朱由崧,自從乾清宮議北海獻地的事情之後,萬曆帝只是說了一句“先就這樣吧!”,然後就沒了下文。
洛陽的福王府卻接到了萬曆帝的密旨,讓朱由崧馬上進京,與皇帝一起共度新年,密旨下達的時候,朱由崧並不在福王府,好在王妃鄒氏有聯繫朱由崧的法子,朱由崧不得不設下北海的美好生活來到了洛陽。
從北海到洛陽,他可以乘坐飛船,須臾便至,不過到京城就不得不長途跋涉了。好在北京至洛陽有一條福王之藩的事情修築的道路,這讓朱由崧冬天的行程就輕鬆了。
在朱由崧身邊服侍他的,就是花新蕊跟那個日本小蘿莉月薰公主,此時這位月薰公主已經穿起了跟新蕊一樣的宮裝,柔弱清秀的面孔再加上漢服的華美,倒是讓這位小蘿莉對怪蜀黍的殺傷力又大了幾分。
對於在日本從未出過皇宮的月薰公主來說,這段日子的經歷,遠比他在皇宮的那十年都要精彩,那一天,皇宮當中到處都是慘叫和火光,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被人送到北海,從北海一夜之間來到了大明,而在大明洛陽沒呆多長時間,就有登上了一輛華美的馬車,前往這個大得不可思的大明國的京都。
“新蕊……姐姐,我口渴了!”雖然在北海學過大明的語言,不過對於月薰來說,說大明的話,還有些磕絆。
新蕊苦笑道:“誰讓你吃那麼多點心的,只能等到路口讓人停一下了!”
朱由崧讓新蕊照顧月薰,新蕊倒是執行得十分到位,根本就是將月薰當成她的小妹妹了。
寬大的車廂當中,朱由崧面前還放了一個小檀木桌子,上面放着一碟糉子糖、一碟金絲蜜棗、一碟茯苓軟糕,蜜餞糖品麪點各一碟,只是沒有糖水湯品之類的飲品,畢竟現在的水泥路已經被朝廷辦成了高速公路一樣,每隔二十里一個出口,絕對不允許在路上停車,乘客只能儘量控制自己的飲食。
這種規定倒也讓朱由崧的形成順暢了些,不過馬車再怎麼平穩,也沒辦法跟後世的火車汽車相比,四面都是鋼板,用毛呢布幔遮擋得嚴嚴實實,車廂當中不但不冷,反而顯得悶熱,朱由崧將腦袋伸出車外,遠處就是一個巨大的停車收費站。
這收費站可不是朱由崧的成果,而是萬曆皇帝自己想出來的招數,他花了大本錢修了這樣一條路,原本是想給自己兒子福王用的,卻沒想到福王只能用一次,下面就是給其他人用了,這種狀況自然是萬曆帝不能容忍的,於是他就想出了收費站這樣一個絕頂聰明的主意,收費站的站點都是在各處峽谷橋頭,這些根本繞不過去的地方,任何人上了路都要繳費。
萬曆帝原本也只是想給自己的大花銷弄回成本,卻沒想到這一條路卻是一條黃金商路,短短一年他就收回了成本,甚至還有盈餘,日後可就是純賺的了,萬曆帝現在恐怕都有在全國展開大修路工程的心思了。
別人雖然需要花錢,不過對於朱由崧這種特級車隊來說,自然有專用的通道,根本不需要通過收費站。皇帝傳召,朱由崧自然得日夜兼程,還在在這種特級車廂當中的日子倒也不算是太難過。
一路行來,天色漸暗,他們的車隊也不得不從高速公路上撤了下來,馬如蛟來到朱由崧的車廂面前,說道:“殿下,今天天色已晚,恐怕我們不得不在這裡下車了!”
朱由崧跳下馬車,看了看周圍,那是一片荒野,明朝雖然人口頗多,不過畢竟還達到後世那種十數億人的程度,所謂的荒郊野外還是存在的。
在朱由崧後面就是那條水泥路,前面則是一片不小的空地,在這片空地不遠處就是兩座小山頭,一條不大不小的小溪從遠處流了過來。
朱由崧說道:“還真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
馬如蛟說道:“正是因爲這裡荒無人煙,沒有土匪,所以纔是最安全的!”
不過馬如蛟剛剛說完,那山頭上就揚起一片煙塵,一批人居高臨下直衝了過來,馬如蛟不禁臉色一驚,說道:“不好,有土匪,我們趕緊上路!”
朱由崧也不禁罵道:“老馬你還真是個烏鴉嘴!剛說沒土匪,馬上就來了一批。”
等朱由崧他正要再上公路的事情,卻看到一個土匪居然將那個收費站使用的大鐵閘給放了下來,還有一個衣服破破爛爛,那裡拿着一把破刀片子,露着一嘴大黃牙的傢伙,還在咧着嘴衝他們笑,馬如蛟二話沒說,就將那傢伙踹了出去。
這地方,除了回水泥路之外,其他地方都是怪石嶙峋的石頭地面,馬車根本無法通行,他們是讓這些土匪給堵在這裡了。
馬如蛟對朱由崧說道:“小王爺,事情不妙,這些土匪早有預謀!”
朱由崧點了點頭,說道:“看來是慣匪了!”
一羣土匪敲敲打打地衝到了他們跟前,爲首的那個傢伙居然還騎着一匹驢子,身上也掛着幾個破甲片子,揹着一把大刀,看來像是逃兵出身,其他幾個頭目打扮也都差不多,不過小嘍囉可就差遠了,別說身上的鎧甲,手上連一把趁手的兵器都沒有,很多人都是扛着一根木棒。
“哈哈!哈!兄弟們,我們這次發財了!”看着眼前四輛漂亮的馬車,那個匪首驚喜得眼睛都瞪出來了,就算不理裡面的紅貨,就是這四輛馬車賣出去,都夠他們過上一段逍遙日子了。
一聽匪首這麼說,下面那些小嘍囉也不禁鼓譟起來。
“殿……殿下,發生……什麼……事情了,我還要小解呢!”月薰從車廂中露出一個清秀的小腦袋。
“女人,有女人!”那些土匪一看到月薰馬上就叫起來了。
新蕊連忙將月薰拉進車廂,說道:“不要出去,一切都有殿下在!”
“還不止一個!”那些土匪看得哈喇子都流出來了,這些土匪不是逃兵就是流民,哪裡見過這些富貴人家這麼水靈的女人。
朱由崧罵道:“混蛋,連老子的女人都敢惦記,這次要讓你們來得回不得!弟兄們,給啥宰了這羣混蛋!”
朱由崧出行自然不可能不帶着護衛,這些錦衣衛可都是馬如蛟手下的能人,十幾個人個個都是武藝精強的好漢,面對這百十土匪,仍然面不改色。
朱由崧直接從扒開車廂的地毯,打開暗格,抽出五條42式,扔給馬如蛟,說道:“老馬,用這個!”
說着朱由崧已經操起一把已經裝填好的42式步槍,一扣扳機,衝着那個匪首就是一槍,自從這種仿毛瑟的42式步槍弄出來之後,朱由崧基本上就不怎麼動拳腳了。
這卻讓馬如蛟差點嚇死,火銃是什麼東西,馬如蛟作爲軍隊當中的一員自然明白,大明邊軍當中誰也不願意用那玩意,開一次槍就等於冒着手被廢掉的危險,而剛剛小王爺居然將火銃拿到眼睛邊上。
那匪首還沒來得及通報名號,就被朱由崧一槍打中腦殼,從驢子上栽了下來,這可激怒了那些匪徒,二當家馬上大叫道:“爲大當家報仇!”
喊完之後,馬上就縮回了驢子後面,因爲他看到朱由崧的火槍又瞄準了他,朱由崧微微一笑,藏在驢子後面就能躲過去?大半個腦殼還露在外面呢,這種隱蔽還真是不夠格呢。
“嘭!”一槍過後,二當家的腦袋盛開了一朵紅白混雜的鮮花。
“這麼好用!”馬如蛟見此,連忙將手裡的五把步槍扔給了手下的弟兄,說道:“用這個,給我齊射!”
到底是軍人出身,剛剛看了朱由崧拉槍栓射擊的樣子,大致上已經明白了操作方式,一排槍打過去,打得這些傢伙鬼哭狼嚎。馬如蛟也開了一槍,不禁叫道:“這玩意好用,可比什麼迅雷銃強多了!”
朱由崧說道:“那是當然,這是北海出品的42式步槍,也就是今年剛剛生產出來的一種步槍,除了我這裡只有北海還有!”
馬如蛟連開了幾槍,什麼裝填、拉栓退彈殼、射擊、瞄準,居然都學了個差不多,他們正學着,那些百十號土匪,已經經受不住了,還沒等靠近人家,就已經死傷無數了,剩下的還有七八十人,都丟盔棄甲,逃跑了。
朱由崧說道:“留下五個人保護馬車,另外的跟我去追,抄了他們的老窩!”
馬如蛟連忙說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殿下,這是地方官的事情,我們……”
朱由崧叫道:“狗屁,你們怎麼了,你們也是吃的老百姓的俸祿,你要是不敢,我自己去,這批土匪手法熟練,在路邊還不知道搶劫了多少無辜的車隊,不狠狠斬草除根,這水泥路,就成了他們的搖錢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