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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思齊面色悲慼,卻並沒有回答喬老太爺的話,只是恭恭敬敬地磕完了六個頭,原本晚輩拜見長輩,行三叩九拜之禮,一叩三拜,三叩便是九拜,不過隨着簡化,也就變成了叩三個頭的形式。
但是這次顏思齊卻叩了六個頭,喬成峰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站起身來喝道:“顏思齊,清兒究竟如何,這次爲什麼她不過來看我!已經忘記我這個老父親了嗎?”
顏思齊熱淚盈眶,眼中卻流露出一種懾人的恨意,說道:“岳父,文清他被那些西洋夷人給殺了!日後不能再在您面前盡孝了,這次三叩之禮,就由我代勞了!”
驚聞噩耗,喬成峰面色枯槁,老淚縱橫,身體連晃了幾晃,幾乎就要跌倒,喬文秀和喬豐秀兩兄弟,連忙上前扶住,喬成峰用擅抖的聲音說道:“文清,是被西洋人殺了!你這個海盜,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你還有什麼臉面活着,還有什麼臉面來到我面前!”
顏思齊慘然一笑,說道:“岳父大……喬員外說的是,顏思齊無顏來見喬員外,更無顏再稱是文清夫君,死後也便是墮入十八層地獄,也無法洗雪我心中之恥,此生便只爲報復西洋人而活,爲此髡髮剃鬚,若不報此仇,誓不爲人!”
“你說什麼?文清她究竟怎麼了?”魏進忠此時卻絲毫沒有了原本宮中守禮的樣子,瘋一樣地衝進廳堂當中,抓起顏思齊的胸襟,說道:“文清,她究竟怎麼了?”
此時顏思齊旁邊一個文質彬彬的男子正要下手拉開魏進忠,顏思齊卻將擋住了他身邊的男子,衝他搖搖頭說道:“衷紀,他不是敵人!”
顏思齊身邊的男子是陳衷紀,是顏思齊通過晉江船主楊天生認識的好友,現在也是顏思齊最重要的助手和謀士。陳衷紀見二人這樣,也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糾葛太過複雜,便也沒有摻和進去。
“你給我說,文清小姐,究竟怎麼了?”魏進忠狀若瘋虎,緊緊抓着顏思齊的衣領怒道。
顏思齊說道:“去年我們走南洋路線的時候,碰上西班牙人的戰船,那些西班牙人表面上是商人,實際上全都是海盜,他們見我們船隊船少炮少,就下**奪,結果文清所在的那艘船被擊沉了,那裡面有太多**,我們還沒來得及搶救,船已經沉了下去!”
“西班牙人?”魏進忠怒道:“無論你是什麼人,我魏進忠必要將你斬盡殺絕,一個不留,若能報此大仇,便是葬身大海,死無全屍,那也心甘情願!”
魏進忠原本就是一米八的大高個,再加上常年練武,壯碩非常,這一立誓,殺伐之氣,顯露無疑,倒是有幾分日後九千歲的譜,怪不得一部部電視劇上都把魏忠賢描述成武功高強的最終Boss,看來這魏進忠的確有幾分決斷。
魏進忠霸氣外漏,立誓要殺盡西班牙人,而喬豐秀卻站了出來,冷着臉說道:“魏進忠,你偷學我們喬家秘傳三皇炮錘的事情,今天也應該解決了吧!”
魏進忠嘆道:“是我犯了喬家家規,進忠甘願接受喬家處置!”因爲喬文清的事情,魏進忠對於喬家是沒辦法下手的。
此時朱常洵忍不住在喬成峰耳朵邊說了幾句,喬成峰閉目思索片刻,突然擺了擺手,對喬豐秀說道:“豐秀,魏進忠也是我從小看大的孩子,如果他沒有將拳法外傳,就不要爲難他了!”
喬豐秀看着魏進忠,不由得想起了那個一直追在自己妹妹身邊的小混混,心中也不禁泛起一絲親情,喬豐秀嘆道:“小魏子,要是你沒有將三皇炮錘外傳的話,家主可以做主饒過你!”
魏進忠嘆道:“進忠不敢隱瞞,進忠曾經將三皇炮錘傳給外人,還請大兄按家法處置!”
喬豐秀皺了皺眉頭,說道:“既然如此,是你自己作死,怨不得他人,來人……”
此時朱常洵也不好再說什麼,喬成峰也是三箴其口,不再言語。
“慢着!”一聲大喝,朱由崧連忙攔住喬豐秀,說道;“喬大伯,這……你們要怎麼處置魏進忠?”
喬豐秀肅然說道:“家有家規,偷學家族武功者,殺無赦!魏進忠不但偷學武功,而且擅自傳給外人,罪加一等!”
朱由崧說道:“喬大伯,不瞞您說,魏進忠他將三皇炮捶拳傳給的人就是我,這個要是你們處置了魏進忠,是不是待會就要處置我了!”
喬豐秀雖然是個武癡,卻也不是沒腦子的人,朱由崧要是個平民百姓,爲了他們喬家的秘技不外傳,自然是殺一儆百,但是關鍵朱由崧不是平民百姓,他們喬家傳承拳法就是爲了保證家族昌盛,但是處置了朱由崧,他們家族別說是昌盛了,能活下一兩個人來都難。
喬成峰、喬豐秀、喬文秀幾個喬家掌權人臉色都有些難看,看來就算是因爲朱由崧,今天他們也不可能處置魏進忠了。
“魏進忠,也罷,既然你投靠了皇家,我們喬家自然無法處置與你,你走吧!”喬成峰不愧是白手起家的老太爺,即便是拳法外傳,臉上也沒有任何驚慌之色。
喬成峰雖然不動聲色,但是在場的喬家人臉上可都不太好看,朱由崧這是利用皇家的身份壓服了喬家,這樣的事情必然會對兩家的合作產生不好的影響。
朱由崧想了想,對喬豐秀說道:“喬大伯,你能不能跟我來一下,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喬豐秀看了看老太爺喬成峰,喬成峰微微一笑,人老成精,他對朱由崧的想法自然是知道的,朱由崧這樣做算是讓兩家關係產生了裂痕,於是他想要彌補一下,看來自己這位孫女婿倒是個玲瓏人物,只是手段上斧鑿之痕還是太重了些,不過僅僅五歲之齡,便有如此心思,的確於是相當不錯了。
“也好,豐秀,你就跟郡王殿下去西暖房吧!”
西暖房也是客房,不過是最尊貴的客人來能享用的客房,因爲近水樓臺先得月,這裡也用上了剛剛弄出來的透明玻璃,客房當中的丫鬟都是花大價錢從教坊司那裡買來的色藝俱全的女子,很多人都曾經是官家小姐,只是因爲獲罪於朝廷纔會被賣到教坊司,甚至還有喬家從江南運過來的“揚州瘦馬”,這種規格便是招待皇家之人,那也是綽綽有餘了。
剛剛朱由崧的做法雖然讓卻喬豐秀頗有些不爽,但是他卻是日後小太真的夫婿,現在小妹不在了,小太真在他們眼中,便如那個曾經笑語嫣然的小妹一樣,對於她的夫婿,愛屋及烏之下,自然也是看得挺順眼的。
幾個姿容不俗的丫鬟給他們斟上茶水,又放了幾碟小點心,然後喬豐秀隨手一揮,便讓她們退了下去。
“喬大伯,你也曾經聽說過我的事情吧?”朱由崧隨口問道。
喬豐秀點點頭,說道:“你的事情我的確是聽說了不少,特別是那次,鬧市區居然一把拉住了驚馬,不過在我看來不過是以訛傳訛,你小小年紀就算是天生神力,也不可能拉住奔馬的!”
“你不信?”朱由崧微微笑道。
喬豐秀攤開手,說道:“我沒辦法相信!”
朱由崧也不在意,說道:“那你能不能做到?”
喬豐秀笑道:“我?我兩歲便開始熬打身體,如今這功夫已經是三十多年了,五馬之力還是有的!”
朱由崧伸出手來,肘部擔在八仙桌上,說道:“那好,我們就試試,最簡單的,扳腕子!”
喬豐秀哈哈笑着,伸出手臂,說道:“等會輸了別哭鼻子!”
“開始!”
“嘭!”
喬豐秀的手臂被朱由崧狠狠按在桌面上,喬豐秀說道:“不可能,這次是我不注意,再來一次!”
“嘭!”結果還是一樣!
喬豐秀還是不服氣,擼開袖子,露出鼓脹的手臂,惡狠狠地看着朱由崧說道:“這次我要動真格的了,就不信我會輸給你!”
這次一交手,朱由崧也感覺出來不同之處,他們喬家看來的確是有些不俗的功夫,現在喬豐秀的力量比剛剛大了數倍都不止,而朱由崧的臉上也是紅得發紫,心跳再次加速達到每秒三百,原本每秒兩百的速度,現在朱由崧使出來已經絲毫不費勁,但是這種每秒三百的速度,卻仍然讓朱由崧變成了紅臉。
“喀嚓!嘩啦!”紅木所制的八仙桌抵擋不住二人變態的力量,碎成一地,而最終朱由崧將心跳加速到每秒四百,在一瞬間將喬豐秀扳倒。
“呼!”喬豐秀剛剛使用了重手法,一時也是氣喘不止,卻仍然說道:“你小子果然是天生神力,真是了不得啊!”
朱由崧笑道:“要是我說我這種力量那是修煉了一種拳法,練出來的,你信不信?”
“怎麼會有這種拳法?真有這種拳法嗎?”喬豐秀是個武癡,一聽說居然有這種拳法,眼睛都瞪出來了。
一個五歲的孩童,卻勝過了三十多年功夫的壯年人,這種拳法究竟有多神妙,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