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殺到的明軍援軍,打亂了清軍的進攻,趙銘躍馬奔騰,將最後一個炸包投出。
河灘上到處都是碎石,爆炸濺起的石塊向四方濺射,清軍被砸得頭部血流。
張名振抓住機會,一躍而起,大聲嘯叫,“將士們,殺啊!”
明軍士卒躍過土牆,拿起兵器向河灘衝鋒,這時北岸一陣鳴金聲響起,清軍立刻向河中退去,慌忙駕着筏子和小船,向北岸逃離。
明軍士卒衝到江邊,不禁高舉兵器,齊齊歡呼。
可就在這時,對岸清軍炮陣忽然轟鳴,一枚枚炮彈砸向灘頭,頓時駭得明軍士卒,又慌忙退回防線之內。
這天的進攻,清軍險些突破明軍防線,在南岸站穩腳跟,可是明軍援軍忽然殺到,再加上那恐怖的爆炸,卻挫敗了清軍的進攻。
退回北岸的清軍,心有餘悸的想着爆炸是什麼東西時,也在未沒能攻破明軍防線而覺得可惜。
多好的機會,差點就要也贏,關鍵時候殺出個程咬金,真是可惜。
清軍的第一次強渡就此結束,而明軍總算暫時穩住了江防。
北岸清軍大營內,一臉怒氣的多鐸將頭盔甩在桌案上,跟進來沈志祥怒罵道:“直他孃的,就差那麼一點,奴才都打退了明軍,眼看着要擊敗他們,誰知蠻子援軍居然到了!”
多鐸臉色陰沉,雙目中滿是怒火,不過他不是爲渡河失敗而生氣,而是明軍援軍的出現,預示着李率泰已經被全殲,漢軍正藍旗算是廢了,讓他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想當初,他大兵南下,總計沒死一百人,就滅了南京弘光政權,而這一次,剿滅浙東蠻子,前前後後卻已經死了近五千八旗兵。
雖說死的絕大多數都是漢八旗,但也是大清國承受不起的。
多鐸神情陰沉,不禁又想起那個騎馬跳躍的身影,憤恨的一拳砸在桌案上,“趙銘怎麼哪裡都有你,本王遲早活剝你這個狗蠻子。”
多鐸的憤怒,讓帳內衆多清將一下鴉雀無聲,紛紛安靜下來,低頭不語。
帳內沉默半響,多鐸才鎮定下來,目光掃視沈志祥道:“你說一說,今日攻擊爲何失敗?”
沈志祥瞬間額頭冒汗,忙解釋道,“王爺,奴才沒想到蠻子援軍會來啊!”
多鐸有些懊惱的擺手,“本王不是要追究你的責任,而是讓你對渡河進行總結,以便下次成功強渡。”
沈志祥鬆了口氣,沉思片刻道:“王爺,奴才今日登上灘頭,與蠻子交手,發現蠻子實力,其實一般,並非我八旗勇士的對手。要是準備妥當,要奴才再攻一次,奴才有把握突破蠻子防守。”
多鐸滿意的微微頷首,沈志祥卻繼續道:“不過那爆炸之物不知爲何,要是蠻子如今日一般,用此物轟擊河灘,那奴才就沒把握了。”
多鐸扭頭看向衆人,問道:“你們知不知道那是什麼?”
多鐸在北岸也看見了南岸的爆炸,白光一閃,就有一片人影被拋飛,確實令他感到震驚。
帳內衆人七嘴八舌一陣議論,沈志祥之子沈永忠也登上了南岸,正好有一個炸包在他身前不遠處爆炸,一枚石子還砸傷了他的額頭。
“王爺!奴才以爲此物,像是萬人敵!”沈永忠行禮說道。
“萬人敵?”多鐸是見過萬人敵的,那是一種守城用的武器,十分的笨重,爆炸產生的火焰,能迅速焚燒城下敵軍,清軍攻寧遠時,曾吃過虧。
很明顯,南岸明軍使用的不是萬人敵,不過效果卻與萬人敵相似,他眼睛一眯,沉聲下令,“沈志祥,你弄清楚蠻子用的到底是什麼火器。圖賴,你讓人繼續蒐集船隻,趕製木筏,準備下次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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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岸,明軍將士穿梭在河灘上,收拾着戰場上的屍體和兵器。
趙銘駐立在岸邊,擡首注目着對岸城池,他已經聽說,城池失陷,馬士英生死不知,兩千士卒也只剩下不到百人。
這讓趙銘心中一陣唏噓,前幾日還與他交談,爲他規劃的馬士英居然就這麼完了,讓趙銘心中一陣傷感。
雖說兩人之間沒什麼感情,但是趙銘目光注視北岸,還是喃喃自語道:“今後,我必定爲你爭取一個公正的評價。”
這時,明軍營地後方卻一陣喧譁,趙銘微微皺眉,忙趕過去,卻正好撞見阮美慌慌張的走來。
趙銘,“阮百戶,怎麼呢?”
“趙大個~”阮美話說了一半,忙改口道:“趙將軍,王德順他們發現了十多個八旗兵,藏在山丘下的林子裡!我正準備去稟報大帥!”
清軍登上岸後,一場混戰,大隊清軍乘坐船隻、木筏子撤回了北岸,有那麼一支殘兵,沒能及時撤回,又沒船隻和筏子,便滯留在了南岸。
趙銘道:“張大帥在大將軍帳中,我帶你過去!”
雖說趙銘手下沒半個兵,但是畢竟是平虜將軍,能在大營內通行。
帳篷外,護兵給趙銘行禮,趙銘領着阮美,向正在商議軍情的方國安、張名振說了此事。
張名振道:“十餘名建奴,調一百餘人去剿滅足矣,不需要來問本帥和大將軍。”
十多名清兵,確實不算什麼大事,趙銘之所以要插一竿子,主要是因爲他有個想法。
“大將軍,張大帥,某有個注意。這十多名建奴,最好不要一次打死,我們可以利用他們,將富春江沿岸的百姓發動起來。”趙銘忽然抱拳道。
方國安站起身來,微微皺眉,他沒有領會趙銘的意思,不過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於是便道:“這件事就交給博安你來處理!”
趙銘聞語,隨即抱拳,“卑職領命!”
說完,兩人便準備離開,這時大帳中央圍着沙盤議事的方國安,卻忽然叫住趙銘,“博安,你等一等,我有事問你。”
趙銘停下腳步,低頭小聲吩咐了阮美幾句,後者頻頻點頭,不時驚訝的看了眼趙銘。
等吩咐完,阮美出帳,趙銘走到沙盤前,問道:“大將軍有什麼吩咐?”
方國安道:“多鐸今日雖然退軍,但是必不甘心,肯定會尋機強渡,博安你說過的發射鐵桶,要儘快敦促工匠造出來。”
趙銘點點頭,“大將軍放心,這個鐵桶工藝要求不高,一兩日內就能造出來。另外用拋石機,應該也可以發射。”
一日後,朱以海領着後軍,來到富春江南岸,趙銘直接找到朱以海,表示希望率領一支兵馬,藉機將退回南岸的馬家殘軍收入麾下,又找張名振要了阮美、李忠明、王大拿等人,算是有了自己的人馬。
這時,朱以海令人將斬獲的清軍人頭,堆積在南岸,築成京觀,炫耀勝利。
北岸多鐸視之,頓時大發雷霆,含怒發兵,派遣沈志祥率兵強渡。
清軍又一次登上江灘,趙銘督造的乞丐版沒良心炮,再次發威,炸包在江灘上爆炸,碎石飛濺,清軍抱頭鼠竄,丟下兩三百具屍體,撤回南岸。
多鐸見此大爲惱怒,不過卻沒有強迫清軍繼續強渡,而是找來工匠,令人破解明軍的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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