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業和鹽業上市,分別以四十兩和七十兩,各成交了十萬股。
兩家公司,共計融資一千一百萬兩,其中大半都將歸順朝廷,算是朝廷,停供礦脈,還有或許鹽業生產的許可的費用。
此外,朝廷查抄趙之龍的資產,田地、屋宅、店鋪、現銀等共計價值一百零三萬銀元。
這讓趙銘都感到意外,着實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麼有錢。
時間到八月,不僅是江北的棉花豐收,臺灣、呂宋、湖廣、江西的糧食,也獲得了豐收。
自甲申國難以來,南京朝廷過了最好過的一年。
這讓朝野上下,開始對趙銘歌功頌德,使得趙銘內心雄心萬丈,決議儘早解決北方。
從甲申國變到如今,清軍佔據北京已經十五年,漢兒盡爲奴隸,百姓苦不堪言。
如今,清軍入關後,出生的孩童,最大的已經十五歲,卻未見過華夏衣冠。
若是在過幾年,這一批人,可能會忘記明朝,北方漢人的精神,將遭受摧殘。
趙銘原本打算修養生息三載,存夠錢糧,便一個個的收拾阿濟格和吳三桂。
可現在,趙銘有兵、有錢又有糧,野心便隨之極度膨脹,總想打上一仗,找點麻煩。
南京內閣,趙銘因爲兩家公司的成功上市笑得合不攏嘴,幾名內閣大學士,也對趙銘佩服不已。
這時,趙銘負手站在地圖前,看了一陣後,轉過身來,正色對幾人道:“如今朝廷府庫充盈,兵精良足。幾十萬大軍,每年耗費上千萬銀元的軍費,就這麼放着,着實可惜。”
趙銘編練了五十萬禁軍,每年消耗大明六成以上的賦稅,就這麼養着,沒有動作,確實有些不划算。
即便,不打仗,也該拉出來秀秀,給阿濟格和吳三桂施加壓力,並迫使他們接受趙銘的一些要求。
當年秦國能憑藉軍力威懾,兵不刃血的,迫使各國不斷割地。
現在,趙銘也想試一試。
趙銘越說越激動,“建奴竊據北京,已經十餘年。孤王準備先發一到檄文,令阿濟格向大明稱臣,前來南京朝拜。幾位先生,以爲如何?”
內閣幾位學士,被趙銘新奇的想法驚着了。
東清佔據大明北都,阿濟格怎麼向大明稱臣?
陳明遇道:“阿濟格怕是不會理會。”
“他不理不要緊!”趙銘笑道:“孤發這道檄文,並非指望阿濟格有什麼表態,而是向天下宣示霸權。”
只有強大了,纔敢這麼囂張,你看南宋可敢對金和蒙古發這樣的檄文。
這倒檄文,代表的是攻守位置的轉變,是向天下人釋放一個信號。
堵胤錫支持趙銘道:“我認爲這個檄文可以發,不僅發給阿濟格,還要發給吳三桂。朝廷則可看其反應,決定採取什麼樣的行動!”
“如果他們同意稱臣,那孤就趁勢索要土地,不同意,那就調兵打他們。”趙銘笑道:“那內閣就發一道檄文,限兩人於新年前,來南京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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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歲新年,趙銘下旨,讓國內諸鎮,前來朝拜,結果各鎮畏懼趙銘的淫威,紛紛親至南京。
今歲趙銘再次下旨,本來只是讓吳三桂、阿濟格向大明臣服,結果內閣索性,給安南、東籲、琉球、日本、葡萄牙、荷蘭、西班牙,也發出一份國書。
當然,發給安南等國的國書,比較委婉,只是告知他們,永曆皇帝登基,暗示他們該朝貢稱臣了。
十月間,關中長安。
當吳三桂收到趙銘的國書時,周國正被一場危機籠罩。
數月之前,吳三桂襲擊河套,征服了鄂爾多斯和歸化土默特兩部蒙古。
這本來是一件值得慶祝的大事,只是令吳三桂沒有想到的是。
鄂爾多斯郡王額璘臣,逃去漠西后,居然說動了準格爾部,爲其收復牧場。
前不久,在漠西草原上做生意的秦商傳回情報,漠西蒙古異動,令周國上下都緊張起來。
“準格爾來襲!趙雜毛也來給朕添亂!”吳三桂沉着臉,懊惱道:“今日寡人向關中秦商,詢問了解漠西準格爾部的情況。得知此部蒙古,控弦之士,不下十萬!若只是準格爾來襲,寡人到也不懼!偏偏這時,趙雜毛又送來這樣的檄文!諸位以爲,寡人該如何應對!”
“如今趙雜毛,實力確實強大。明朝各鎮,都已經臣服於他。整個明朝傭兵八十萬,三國之中,確實以趙雜毛最強!”洪承疇沉聲說道:“不過,讓君上稱臣,並且去南京拜見,便太過狂妄了!我大周,傭兵三十萬,坐擁強秦故地,易守難攻,到也不據他!”
吳三桂皺起眉頭,他說了一大堆,卻沒教他怎麼做。
吳三桂看着國書,直接道:“右相直接說該怎麼辦吧!”
洪承疇沉聲說道:“眼下,西北威脅未除,不宜徹底得罪趙雜毛。臣以爲可以稱臣,但君上不用親至南京,派遣一隊使者前往南京即可!”
“臣臣?”吳三桂噌的一下起身,沒想到洪承疇饒了一圈,居然是想讓他稱臣。
洪承疇見此忙道:“皇上,蒙古人將要來襲,大周最好不要兩線做戰,這個時候需要穩住趙雜毛。”
吳三桂皺眉思索片刻,又重重坐在椅子上道:“稱職,趙雜毛不會攻擊寡人嗎?”
若是準格爾與趙雜毛兩面夾擊,那周國的處境就危險了。
洪承疇道:“君上,短期內不會!若是趙雜毛要攻擊我們,便不會發這道國書了。相比於趙雜毛進攻大周,臣其實更加擔心趙雜毛會趁我們抽不兵力,攻擊東清!”
吳三桂皺起眉頭,“爲何?”
洪承疇解釋道:“我大周有潼關之險,函谷關之固。趙雜毛大軍一時間,難以殺入關中,而明軍一旦攻關,阿濟格必搗其後。如此,明軍勝算不大,而我們即便守不住關中,也可撤入巴蜀。如此,就更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結束的戰爭。”
吳三桂認真聽着,洪承疇繼續道:“東清之地,一馬平川,過了山東,便無險可守!若是明軍趁着我們抵禦蒙古之際,攻擊東清,阿濟格未必能幹撐住。”
吳三桂皺眉道:“如今局面,周清同盟,才能與明相抗!若是清亡,大周亦是難以獨存。這如何是好?”
洪承疇道:“只能勸說阿濟格,先向趙雜毛服軟,向趙雜毛稱臣,再派一名有分量的滿清皇族,代替阿濟格去南京朝拜,先穩住趙雜毛,渡過我大周與準格爾交戰的時間,再說。”
雖說向趙銘稱臣,對於吳三桂而言,讓他感到一絲失落,但是考慮到眼下態勢,稱臣其實也不算什麼。
畢竟,俺老吳頭髮都剃過,奴才也當過,給趙雜毛稱臣,又算得了什麼。
吳三桂,遂即一臉決然,“好,就按着右相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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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皇宮內。
阿濟格坐在案頭前,大口大口的吃着水煮豬肉,彷彿永遠吃不夠,得了甲亢一般。
片刻功夫,整個豬頭,已經被他割去大半,那吃肉的模樣,令人不寒而立。
范文程跪在地上,稟告過後,便不敢打擾,只能低着頭等待阿濟格的回覆。
這時,阿濟格終於將匕首插在豬頭上,拿手帕擦了擦手,然後冷笑道:“趙雜毛讓朕稱臣,還讓朕去南京?”
范文程忙道:“回稟皇上,確實如此!周國那邊傳來消息,希望皇上能服個軟,嚮明朝稱臣!”
阿濟格又拔出匕首,割掉一塊肥肉,然後獰笑道:“哼!想讓朕給趙雜毛稱臣,除非趙雜毛親自來京師。不過他若敢來京師,朕一定將他的人頭扭下來。”
阿濟格說完,便將肥肉送入口中,猙獰的咀嚼起來。
大清國自太祖努爾哈赤起兵稱帝以來,縱橫天下四十餘年,從未向蠻子屈服過,阿濟格有阿濟格的驕傲,怎麼可能向蠻子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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