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可望與張家玉商議後,返回丞相府邸,便召集周國文武屬下商議。
吳三桂出征,關寧系基本報銷,孫可望的西軍系和關隴一系,逐漸掌控了周國朝廷。
丞相府,大堂外甲士林立,手持遂發槍的士卒,嚴陣以待。
大堂內,周國文武到齊之後,孫可望陰沉着臉,開始說道:“諸位,現在是什麼局勢,本相就不多說了。剛纔本相已經與大明攝政派來的使者見過面,達成了和平協議,只要我們嚮明朝稱臣,加入朝貢體系,以後就是一家人,而自家人不打自家人,攝政往保證不再進攻我們,讓我們繼續統治天竺。”
衆多周國文武,聽到孫可望的話語,不禁一片譁然。
孫可望伸手四下裡壓了壓,等衆人安靜,又道:“諸位放心,攝政王只要我們稱臣,去帝號,至於各位的職務只是換個稱號,不會有實質性的變動,大周國依然由本相和大家一同管理。”
下面的人竊竊私語起來,不少人鬆了口氣,面露喜色,去帝號稱臣都無所謂,關鍵是以後還能不能吃香喝辣享受特權。
在場的大臣,大多沒有意見,當然也有不識相的,有幾個關隴系,資歷老的便站出來,怒氣衝衝的指責孫可望,背叛大周,賣主求榮,但當即就被侍衛抓了下去。
現在的局面,大周內部動盪,江山不穩,若是繼續挑戰明朝,滅亡是遲早的事情。
在反對的人被拖走後,剩下的人,都不敢再反對,也不願意反對。
孫可望看着下面兩側的文武大臣,隨即道:“那就這麼定了,去帝號,向大明稱臣。”
商議既定,大臣們正要從丞相府散去,外頭忽然有來報,太子帶着五百東宮衛士,殺氣騰騰的殺向丞相府邸。
德里城中,還是有不少關寧一系,孫可望會見張家玉,又着急文武大臣在丞相府商議,自然是瞞不過吳應熊。
得知消息的吳應熊大怒,深感自己遭受欺騙,孫可望不僅沒有調集軍隊,接應吳三桂,反而相明朝投降,徹底背叛了大周,背叛了老吳家。
吳應熊當即召集興奮大臣,要調兵攻殺孫可望,親王吳應麟,老臣韓朝宣卻極力勸說吳應熊不要衝動,城中兵馬大多是孫可望的人,必須謀定而後動。
吳應熊卻根本不聽,不顧勸說,帶着五百精兵就殺奔丞相府邸,藉着監國的威嚴,要斬殺孫可望。
這時,東宮這邊剛動,便有人將消息傳給了孫可望。
孫可望隨即對着要散去的大臣們道:“本相剛纔聽到消息,太子受到奸臣蠱惑,帶着兵馬要殺本相。現在支持太子的可以離去,要保護本相的,便留在相府!”
大臣們面面相覷,一時間鴉雀無聲,半響有人道:“卑職留下保護丞相!”
有人帶頭,大臣們紛紛表示,要留下保護丞相。
吳應熊身穿金甲,帶着兵馬,氣勢洶洶的殺到丞相時,府門外已經聚集了數千精銳兵馬,都是來保護孫可望的周軍。
這時,孫可望站在府門前,看着吳應熊,不禁皺眉道:“太子應何造反啊!”
吳應熊勃然大怒,用馬槊指着孫可望罵道:“孫可望,你私自與明使見面,出賣皇帝,出賣大周!”
“一派胡言!太子不要信奸人讒言,這是有人挑唆我們君臣關係,不能相信啊!”孫可望道。
吳應熊冷笑道:“本太子本來不信,但親眼所見,你召集衆臣,是要做什麼?”
孫可望陰沉着臉,“太子,大周敗局已定,陛下已經被明軍俘虜,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何故負隅頑抗!”
“姓孫的!虧我父皇重用於你,委任你爲左相,處理國家大事,你盡然背叛我父皇!”吳應熊大聲怒,“今日孤要誅殺此賊,誰要攔孤,與孫賊同罪!”
語畢,吳應熊躍馬挺槍,便直接向孫可望衝來,府前的周軍都不敢對太子動手,驚慌四散。
孫可望見此,急忙退入府邸,而就在這時,府門前一隊火槍兵,端平了火槍,周將趙良棟一聲大喝,“放!”
“砰砰砰”一陣槍響,硝煙瀰漫,衝在最前的吳應熊,還有十多明東宮衛士,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吳應熊一死,周圍的周軍一擁而上,片刻就將剩下的東宮衛士,殺了個乾淨。
戰鬥結束,看着吳應熊和滿地的屍體,孫可望流着眼淚道:“太子,本相不是不忠於大周,實在是不忍大周滅亡,不忍先帝一手創立的基業,毀於一旦啊!”
孫可望直接把吳三桂定爲先帝,痛哭流涕一番,在一衆大臣的勸說下,才老淚縱橫道:“太子,明年今日,本相會祭奠你的。”
當下孫可望收拾吳應熊的屍體,以太子禮儀安葬,隨意以教唆太子謀反爲由,將韓朝宣/吳應麟等一衆老臣和宗室捕殺,最後盡將吳氏在天竺一脈殺絕。
一個月後,緬甸仰光城,張家玉從船上下岸,便直接前往行宮,拜見趙銘。
“攝政王!這是孫可望送來的國書!”張家玉將一份奏疏,放在桌案上。
趙銘一邊看,一邊聽張家玉訴說,德里城中的殺戮,心頭不禁一陣感慨。
“孫可望也算個狠人啊!”趙銘合上國書。
張家玉問道:“安樂公怎麼辦?”
趙銘沉思道:“孫可望已經將吳三桂的勢力清洗乾淨,留下他也沒什麼用,按着孫可望的意思,過兩年鳩殺吧!”
張家玉皺眉道:“攝政不擔心,殺了吳三桂,孫可望反悔嗎?”
趙銘冷笑一聲,“哼,只要周國保留種姓制度,這塊土地就永遠無法與我大明抗衡。”
趙銘說完,隨即站起身來,頗爲感慨道:“東籲和周國的事情解決,寡人也就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裡。剩下的事情,就由你來處理,寡人不日便啓程返回大明。”
“臣遵命!”張家玉忙行禮道。
趙銘揮了揮手,讓張家玉退下,他則靠在藤椅上,考慮起回大明後,確立國體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