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這種方法追女孩子,太老套了。”
面對林達的疑問,白色山魅顧左右而言他。
林達腦子裡卻開始慢慢浮現出以往的一個畫面,那是在一架飛機中,修真與妖族的戰鬥,最後飛機失事,妖族幾乎死傷殆盡,這次戰鬥中那隻領頭的山魅,便是一隻純白山魅,林達還記得她劈向辛豔的當頭一爪,便是那一爪,令戰局崩潰,也把辛豔逼入了絕境。
“飛機上偷襲赤足漢和聞笑笑的,是你?”
林達指着那隻山魅言道。
“是我又怎樣?”
那山魅倒是痛快,應承了之後,卻是長尾一甩,施施然踏波而去,林達望着她嬌小的影子,心中思緒萬千,卻是不知說什麼纔好。
又是一日過去,日落日升,林達在湖水中浸泡了整整二十四個時辰,右肩上的玉墨竹之毒已然去了大半,自傷口處流淌出來的血跡,已是正常顏色。
這一日天色暗沉,剛剛清晨,便有浠浠瀝瀝的小雨自天而降,落於湖水之上,激起點點水波紋,四散蕩漾,一派的生機勃勃。
那雨絲亦落於林達頭上、肩上,給他一種很溫柔的感覺。
忽然,又有踢踢踏踏的踩水聲自遠而近,林達睜目一瞧,煙雨霧氣中,疾快而至的,卻又是那個山魅。
“你叫什麼名字?”
見這山魅又來到,林達忽然問道。
“白線兒。”那山魅猶豫一下,開口回答,烏墨的眸子盯着林達,又問:“你身上的毒驅盡了吧?”
“爲什麼這麼關心我?”
林達看着這隻名叫白線兒的山魅,有點疑惑。
“這個你管不着。”
白線兒搖搖蓬鬆的尾巴,不去瞅林達。
“那麼,我也沒什麼可和你說的了。”
既然白線兒如此不合作,林達自然也就沒義務回答她的問題,索性雙目一閉,盡情享受起這般溫柔小雨來,不過,接下來他聽到了恨恨的咬牙聲,再下來,便是白線兒不情不願的聲音。
“主母說,你完全康復那天,我的刑罰也可以結束。”
“哦?”
林達睜開雙目,看着白線兒。
“你犯了什麼錯?”
他問白線兒。
“我私自帶領族人去伏擊崑崙赤足漢,導致族人死傷十數人……”白線兒的聲音有點悲哀,即便是小獸形態,林達也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自責和哀傷。
“都告訴你了,你滿意了吧!”
白線兒怒氣衝衝的開口,似乎是想掩飾自己情緒的失控。
“我的毒傷再有一日就可以徹底驅盡。”
林達沉默一下,開口說了這句話,白線兒聽了一愣,眼神在一瞬間變得有點溫柔,不過,林達卻沒有看見,因爲白線兒甩甩尾巴,再度踏波而去,她四足並用在水波上奔行時,宛如一隻靈巧的狐狸。
這場雨,足足下了一天,直至月上中天才停了下來,雨勢將原本籠罩在湖上的簿霧一驅而盡,在月色漫天之時,周遭的美妙景緻現於眼前,有一瞬間,林達沉醉於大自然的妙手天工之中,不能自拔。
湖的南方,是一溜青山,那山勢高低起伏,如同屏障一般將湖半圈在內,那山上似乎生長着什麼奇特植物,在月色的映照下,彷彿夜明珠一般綻開了溫溫玉光,那光似又極輕,能夠隨風飄搖,滿山遍野的光點在夜色中時飄時落,滿天招搖,將整個世界映成了一個美妙幻境,把林達看得如癡如醉。
便在這時,忽然耳畔響起一聲長嘆,林達被嚇了一跳,轉頭望去,卻見那白線兒,不知何時來到了自己近前,就在幾米外,趴伏在水面上,一雙眸子望着遠方的美妙景緻,嘆氣聲,便是由她口中發出。
林達望着她,卻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蜃碧湖只在每年的這個時節,纔會下雨,也只有這個時候,長年籠罩在湖面上的霧氣纔會消散,這種情景,每年只能見得一次呢。”
白線兒幽幽言道。
林達沒有說話。
“我不知道主母爲什麼這麼關心你。”
靜了一會兒,白線兒又開口了。
“她很少會關心一個外人,更何況你還不是妖族,是個修真。”
她開始tian自己的爪子,似乎很疑惑。
聽到這話,林達心中也是很疑惑,他與山魅一族肯定是沒什麼交情的,爲什麼山魅族的主母會幫助他,毫無疑問,將他關在這個水牢裡,就是爲了幫他驅毒的。
“爲什麼要去伏擊赤足漢?他與你有什麼仇?”
林達終於開口,問得卻是另外一個問題,山魅族爲什麼要在飛機上襲擊赤足漢,這很讓林達不解,以實力而論,崑崙遠超山魅一族,若是惹怒了崑崙派,將山魅族滅族也不是難事,白線兒襲擊赤足漢,這分明是在玩火。
“這是個秘密。”
白線兒眨眨眼睛,又道:“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當初的計劃都成了過去時,說出來也沒什麼關係。”
“計劃?”
林達惑然。
“先滅崑崙,再屠峨嵋,就是這樣。”
白線兒輕描淡寫的言道。
“啊?”林達驚訝了一下,隨即想到,這白線兒不是在搞笑吧,崑崙與峨嵋那是黃泉十二仙中開山立派的三位仙人之二,幾乎代表着黃泉十二仙的全部勢力,這二仙手中還各自執有一件能夠降伏妖族的至寶,且崑崙門人弟子衆多,小小一個山魅妖族,便想將兩山屠盡,這不是癡人狂語,又是什麼?
“你不相信?”白線兒嘻嘻一笑,“你當然不會相信,你們修真唯我獨尊慣了,以爲天底下就修真最大,妖族只能伏首貼耳的屈居在你們之下,是不是?”
這話有點偏頗,不過也說出了實情,因此林達沒有反駁,只是靜待着白線兒的下文。
“那如今怎麼樣?峨嵋山上岐無甘是不是死了?”
白線兒嘲諷似的語氣。
“你知道這件事?”
林達心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