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果然是自食其果,活該……”小獸皮皮不失時機地嘲弄道。小傢伙似乎從來不知恐懼爲何物,無論在什麼狀況下都是無所顧忌。但是此刻子墨卻是輕鬆不起來。
陡然出現的異狀,不僅讓子墨大爲錯愕,更是將一干大妖震驚的紛紛潰逃。因爲此刻,那驚叫連連的金猿王,似乎失去了理性般一陣瘋狂猛砸。不管身周是何人何物,俱皆成了他想要擺脫懸棺的攻擊目標。嘭嘭,泥石迸濺,巨木崩碎。金猿王如若發狂的雄獅般吼嘯連連,甩動懸棺到處亂砸。急於將懸棺脫手,但是卻徒勞無功。
“猴子勿動,我來助你……”剎那間,感覺到不妙的青蛟王立時大喝。聲音甫落,恐怖的妖力便冠絕而出,化爲一道巨大的氣息風刃朝着金猿王的手臂射落而去。
只聽,噗嗤一聲血肉崩裂的聲響傳出後。巨大的石棺應聲而飛,嘭地落地。而金猿王也如若脫離了魔掌般,哇哇慘叫片刻不停地狂奔而去。但此刻子墨也驚恐發現,那狂奔而去的金猿王原本抓住懸棺的半截猴爪不見了,留下的只是血淋淋的斷臂。而那懸棺之上,一截巨大猴爪仍舊牢牢扣在上邊。
“怎麼回事?”果斷斬掉金猿王手臂幫助脫險的青蛟王,在驚疑不定的詢問聲中,緊隨其後追了過去。
“這……”子墨一陣錯愕,原本深陷大妖包圍,卻又一下子莫名其妙脫離了危機。這種感覺真讓人有些手足無措。
“兩個犯了神經病的大妖……”小獸皮皮也是深感莫名其妙地傳出一陣嘀咕。不過此刻,子墨卻是帶着滿心的疑惑走近那帶着猴爪的石棺之側。強大的意識連番試探之餘並未發覺石棺有何異狀,這才又伸出手掌朝着石棺觸摸而去。
“乾爹,怎麼樣?”不知道何時竄出了子墨懷裡的小獸皮皮,正置身子墨肩頭伸長了脖子瞧着道。但是子墨摸索了半天卻不見有什麼不妥,頓時對於金猿王的行爲感到大惑不解。
“那傢伙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我摸着懸棺沒有感覺呢?”子墨疑惑道。同時,玄功真氣隨手波動而出,將那仍舊冒着熱血的半截猴爪震落石棺。
“這口懸棺你不是也進去過嗎?還記得些什麼嗎?”子墨面色希冀地朝着小傢伙問道。但是小傢伙的回答卻模糊之極。說是意識混亂之時進入懸棺的,並不記得很清楚。唯一記得的就是,曾經吃進肚中的那個東西。
“乾爹,那次我吃進肚中的東西,我有感覺,它好像就是我要尋找的,它就是我的東西。”小傢伙面色肯定地道。
不過子墨聽了卻沒好氣地鄙視道:“當然是你的了,你都吃進肚中了還不是你的麼?”
“對了皮皮,爲什麼你的傷勢?”子墨接着又問道。因爲子墨發現,不僅自己的身上不見傷痕顯得完好無損外,小獸皮皮那被雷電轟得焦黑,慘不忍睹的形貌也早已不見。
“乾爹,我有感覺。”小傢伙一副老成持重的神態,顯得意有所指地道。“這石棺一定有什麼古怪,我們的傷勢好轉和破開虛空進入這第三界,似乎都與它脫不了干係……”
聽着小傢伙的判斷,子墨也是大惑不解。不過最終還是決定再度打開石棺意欲進入探究一番。但是讓子墨震驚的是,他全力運功出手間,連番嘗試都未將懸棺打開。那曾經打開過的棺蓋,此刻如若長在上邊與棺體連在了一起似的,紋絲不動。
“果真邪異……”想着曾經尾隨小獸冒然進入懸棺時見到的邪異情景,子墨真想再度進入一觀。思考着金猿王與青蛟王的所言,或許裡邊真的隱藏了什麼也不定。當初修爲太弱,對於那些見到的詭異祭臺與八口石棺,還有那連番相遇並贈自己禪功佛訣的老者,並沒有太多感觸。如今修爲直逼至尊之境,若是再進入那奇怪的場景,說不定便能察覺到什麼。可恨的是這懸棺竟然打不開了。子墨仍舊清楚記得,曾經從出遺棄之地震驚風月大陸的無頭神魔便也是進入了這懸棺之中,爾後消失的。
“這口懸棺似乎隱藏了太多秘密,或許真的是那兩個大妖口中所言的與人族命運息息相關的懸棺。”不過,最終打不開懸棺的子墨,無奈地帶着滿心疑慮扛着懸棺離開了這裡。有兩個恐怖大妖與一干帝境實力的妖孽在四周窺覷,子墨始終覺得不安全。他必須要找個地方全力突破至尊境界方可。
他似乎感覺到,在這奇異的第三界將迎來難以預料的生死危機,因爲這裡的一切都超出了常理,無論是天際懸空的不落殘陽,亦或者是眼前的這插天雲峰,俱皆給人一種蒼茫浩瀚的壓迫之感。而且子墨隱約中意識到,那與他大戰的三大勢力強者甚至是枯木王等人或許也都活着,並且也來到了這上古大地。必須要儘快找到枯木王他們,哪怕是屍骸,而這個前提是自己先要活着。安全起見,他必須要有足夠的實力自保。像金猿王與青蛟王那般堪比至尊境界強者的大妖,若再遇上必是極度危機。而這也正是子墨選擇將懸棺扛在肩頭行走遮天古林的緣由。將金猿王與青蛟王驚走的石棺,或許可以震懾那些暗中窺覷的一干大妖。
扛着一口懸棺的一人一獸,在這兇險萬分的遠古林間頗爲顯眼,但是好在一路上倒也沒有出現岔子。遮天蔽日的雲林,陰冷幽暗。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子墨行走的腳步也在這樣的環境中,不自覺地愈走愈快。
與此同時,隔絕時空的風月大陸,一處奇峰峻秀的峽谷深處。一身紫衣,芳華絕代的可人兒,搖動着仙姿玉貌的臻首娥眉。在美麗的山茶花海中宛若幽怨聖潔的仙子般,輕靈絕美。如果此刻硬要用一種花兒來形容的話,那就是象徵質樸永恆花語的紫羅蘭了。
只見她,仰望雲空喃喃自語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在仙魔陵寢輕易死去。再現風月便橫掃諸王,這次我也相信你仍能躲過一劫。人們都說懸棺破開雲空引發空間自爆,所有人王強者慘死雲空煙消雲散。可是我相信你一定能再次活下來……”
‘當影木葉凋謝,山茶花盛開的時候,我就會在這裡等你……’曾經如蘭似麝的軟語仍舊迴盪耳畔。而她也記得每當她提起這句話的時候,他便會將他輕擁懷裡……
“不管你身在何處,不管你與我宗族有何恩怨,我都要去找你,我要親口問你還記不見我們的約定。‘影木葉落,山茶花開,年復一年,永生不渝。’等着我……”一襲倩影,婉轉離去。輕靈如仙子,不染煙塵。而她正是百年前在西土獅王城替子墨擋住一記殺招危機的洛克帝國公主,那曾經與他深愛的凌紫煙……
而除她之外,在離此花谷不遠的一處絕巔之上,有一個清麗脫俗的女子正翹首以盼,呆呆地仰望着雲空。似乎那裡也有着什麼讓她遺憾與失落的東西,悵然躊躇的嘆息不時傳出。
“秋兒,又在想你墨叔叔了?”脆如鶯燕和鳴般的動人聲音響起,秋兒知道這是硬將她認作姐妹的狼族公主,月姬姐姐來了。幾天以來,每當自己來此緬懷那亦師亦父般的墨叔,她便也會來此。
“姐姐,也來了。”秋兒頭也不轉地道。“姐姐也想他了吧?”
“嗯,我也想他了,大家也都想他了。相信有這麼多人寄掛着他,他一定會沒事的。”
回首間,望着寬慰自己的月姬姐姐,秋兒登時感到一陣莫名悸動,緊接着突然撲進對方的懷裡,一陣嗚嗚大哭起來。不多時,月姬也是雙目溼潤,無限悵然。
稱霸風月大陸無數歲月的洛克帝國在諸國並舉,雄兵壓境之下不得不收攏兵力全力防禦。但誰知道最終,皇族的靈魂人物武祖與一干武門強者俱皆在傳聞的強者大戰中發生意外,慘死雲空。一時間,帝國大軍的武力信仰遭到瓦解,全軍陣線節節潰敗。不得已之下,洛克皇族爲保帝國不滅,承認了敗軍之國,並宣佈分疆裂土於王朝諸國,這才結束了近千年來戰火最爲殘酷的一場戰爭。
而能夠聯合數國雄兵來討伐洛克,讓其從首屈一指的超然大國落下光輝。無數年來能完成這樣的功績恐怕也只有他了,並且成功了。就算他真的死了也必是載入青史名垂千古的強者人王。想到這些,月姬溼潤的鳳目也悄然滑下一行清淚。但似乎是怕秋兒看見,連忙用半掩的袖口擦拭了去……
“乾爹,前面雲崖之下是一處熔岩暗河,相信如此炎熱,那些大妖一定不會在此出現。”第三界上古位面,小獸皮皮利用它那超強的意識感知一路指引着子墨來到這處遠古林地中的一處特異地域。
“你再感覺一下,雲崖之上是否有洞窟之類的藏身之所?”子墨若有所指地道。
不過小獸皮皮倒是沒有聽出來含義,顯得聽話地認真感受了一番,然後這才驚訝地嚷嚷道:“乾爹,你早就知道了?你的意識感知都這麼強了,還糊弄我……”
“哈哈,好了,下去吧……”子墨談笑間青蓮影虛步靈動而出,探步虛空,身輕如燕朝着崖下旋身而落。而落至數千米之時,便陡然一轉下落的勢頭朝着雲崖之上早就發現的藏身洞.穴激射而去。
“哇,好寬敞的洞.穴,裡面看樣子還有好深呢。崖下是熔岩暗河,若是不懼炎熱的話,這裡的石洞可謂是天然的容身之所啊。”小獸皮皮一蹦老高的跳下子墨肩頭。朝着落身的洞穴深處一溜煙地消失了蹤跡。害的子墨大急,不住喊叫也無濟於事。這陌生洞窟,誰也不知道藏沒藏着大凶之物。雖然敏銳的意識沒有感覺到異樣,但面對這陌生的世界有太多的未知,子墨一點兒也輕鬆不起來。
揮手間,子墨心隨意動將那石質懸棺放置在了洞.穴入口。雖然這洞.穴深在雲崖之下數千米,異物入侵的機率很小,但是謹慎起見子墨還是將懸棺當做了防護,放在洞口。不過也正在這時,洞.穴深處傳來了小獸皮皮的一聲驚喜大叫。
“哇哈哈,乾爹,太帥了……”叫嚷聲中,不明所以的子墨,連忙朝着洞.穴深處奔行而去。他可不想這小東西惹出什麼亂子。誰知他還未進入洞窟多遠,便見到小傢伙正拖着一枚比它身軀大了數十倍的巨蛋,行動艱難地移了出來,露出滿臉的興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