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的頭髮,你的頭髮怎麼白了這麼多?”次日清晨,佳頤看着頭髮花白的老七,驚叫起來。一夜之間,老七的頭髮白了三分之一還多。
“佳頤,沒關係。準備一下,咱們爲子墨送行。”老七的聲音沙啞而且疲憊。很快,康輝,王團長他們都趕來了。老七親自把子墨抱出去,來到後山,那裡有一塊開闢出來的墓地。
末日時代,死人是很平常的事情。暴屍荒野太不人道了,入土爲安纔是正理。所以王團長派人在這兒開闢了一塊墓園,但凡四海盟犧牲的人們,都埋在這裡。
王輝,大頭魚,老宋和老徐四個人在挖坑。耿直想的很周到,委託戴光他們臨時打了一副棺材。棺材慢慢蓋上的那一刻,老七覺得自己整顆心都隨着被蓋進去了。
墓坑挖好,棺材小心放進去。老七拿起鐵鍬,埋下第一鍬土。衆人一起動手,很快一座新墳出現。沒有墓碑,只好用木板代替。
“你們都回去忙吧,我在這兒陪子墨待一會兒。她一個人要留在這兒,我擔心她會害怕。”看着傷感的老七,王團長嘆了口氣,拍了拍老七肩膀,帶領大家轉身離去。
康輝走之前,擦了擦眼角的淚痕,想說些什麼,卻還是沒有說出來。末日以來,他一直把子墨當成親妹妹看待。多少次,都是他們兄妹二人死裡逃生。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在看起來最安全的四海盟,子墨卻丟了性命。看着老七那傷痛的樣子,康輝更加難過。他叮囑佳頤幾句,讓她看好老七,千萬不要讓老七再尋短見。
老七跪在墓前,秋風瑟瑟,片片黃葉凋落。
“子墨!我真想留在這兒陪你。可是我還不能這麼做,你一個人留在這兒,不要害怕。這個世界,我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就會下來陪你。”老七喃喃自語,回答他的,只有不住嗚咽的秋風。
那個溫婉美麗的妻子,同他永遠的分開了。老七就那樣在墓前待着,一直到夕陽西下,晚霞滿天。
老七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看看身後不遠的佳頤,輕聲說道:“辛苦你了,小丫頭,還得留在這兒陪着我。我們走吧,讓子墨一個人待一會兒。”
佳頤來到墓前,深鞠一躬,隨後說道:“墨姐姐,你一個人在下面好好照顧自己。我會幫你照顧姐夫的。我們要先回去了,等以後我再來看你。”兩人回到住處,老七看着滿屋的東西,心像刀割一樣難受。
這屋裡的東西,都是子墨自己收拾的。他似乎還能看到子墨,看到她在屋裡不停的忙碌着。眼淚止不住流淌,老七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這時候王團長派人給老七送飯過來,佳頤接過來,放到桌子上。
老七一點胃口也沒有,只是坐在那兒抽菸。佳頤還是很擔心老七的情緒,並沒有回自己房間,而是留在這兒陪着他。這一夜過去,等到天明。
老七回到牀上,躺在那兒。這張牀上滿滿的都是子墨的氣息,讓他無法入睡。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沉沉睡去。睡夢之中,他夢見子墨來到身邊,和他說着話。兩人一起在公園裡牽着手,愉快的散步。
直到那隻蝗蟲王從天而降,子墨突然消失,老七才驚醒過來。
佳頤就在牀邊,給他擦擦額頭上的汗水,又給他端來一杯溫水。“謝謝!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老七看着佳頤說道。
“我不累的,你忘記了嗎?姐夫,我是屍王類,我不是普通人。我不用睡覺,也不用休息。你再睡一會兒吧,天剛亮,還早着呢。”佳頤柔聲說着,給老七蓋上被子。
老七閉上眼再次睡去,等到他醒來,肚子咕咕叫個不停。佳頤給他把王團長讓人新送的飯菜端過來,那是一大碗打滷麪。老七慢慢的吃完,放下飯碗。如果子墨還在,可是她不在了,老七狠下心來告誡自己。
“陪我出去走走吧。”老七對佳頤說道。兩人從屋裡出來,外面正是黃昏時分。可是大家都在忙碌,忙着修補被喪屍蝗蟲弄壞的地方。很多人認識老七,都在爭先恐後的向他打招呼。一路走來,直到一顆大樹下面。老七坐下,拿出煙來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