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中午,老七擦擦頭上的汗水,帶着大牛打開一戶農家院的大鐵門。這兩天他帶着人在清理團結村,這個小村子是進出基地的咽喉要害,必須清理出來。院裡靜悄悄的,菜園子邊上坐着一個老大娘。老七看得出來,那是一個活人。老大娘看見有人進來,還拿着傢伙,卻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
“大娘!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我們不知道這裡還有人住,對不起啊。”老七來到大娘面前,說話非常和氣。看起來大娘有六十幾歲了,兩鬢頭髮都已花白。生活在農村的關係,臉上皺紋很多。“小夥子,沒事的。看你們頭上都是汗,快進屋來喝點水。”大娘說完起身,進屋拿水瓢端來一瓢涼水,遞給老七。
老七確實渴了,接過來一飲而盡。這一瓢涼水喝下去,老七感覺好多了。大娘又給大牛端來一瓢水,大牛喝完還覺得不夠,自己進屋又喝了兩大瓢水。“中午了,你們在這兒吃點飯吧。不怕你們笑話,大娘已經有一陣子沒有見到正常人了。大娘這沒啥好吃的,你們將就一下。”大娘很熱情,硬是把兩人拉到屋裡,讓他們等着。
大娘去廚房忙活了一陣,端出來一盆米粥,一摞油餅放在桌子上。又進去拿出來一大盤鹹菜,和一盤拍黃瓜。看着兩人狼吞虎嚥的吃飯,大娘擦了擦眼淚。
“看到你們吃飯,就想起了我的兒子。他比你們應該小几歲,就在市裡上班,是個大夫。唉!原來有手機能打電話,他一到週末就開車回來。現在手機不能用了,他也沒回來過。唉!我不知道他還活着沒有,也許被那些不正常的人給吃了。要是他還活着該多好!能讓我見他一面,就算死了也甘心哪!”大娘越說越難過,老七看着大娘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媽媽。媽媽也如同這個大娘擔心兒子一樣擔心自己,甚至在臨去世之前,還在掛念自己。
老七想到這兒,飯也吃不下去了。放下碗筷,對大娘說:“大娘,我們住在裡面的基地,您收拾一下東西,跟我們去那裡住吧。這外面到處都是喪屍,您一個人生活太危險。”
“小夥子,謝謝你的好意。你的好意大娘心領了,可是我不能離開這兒。我老伴死得早,兒子是我一手拉扯大的。他如果活着,就算爬,應該也會回來看我。我要是走了,他萬一回來不就撲空了?”大娘婉拒了老七的邀請。
“大娘,你兒子在什麼單位上班,在市區哪兒住?有照片吧?我們幫你去找。”大牛努力把最後一口油餅嚥下去,對大娘說。
大牛是個一根筋的人,你對他好,他就會十倍百倍的對你好。吃了大娘一頓飯,他覺得不好意思。聽見大娘有愁事,他就想幫一把。大牛這幾句話,讓老七很是意外。沒想到這個傢伙居然還有要做好事的時候,可是不多見。
“對啊!大娘。你看這樣成不?我們在這屋裡給您兒子留下紙條,告訴他您去軍方基地了。我們把您送到基地,安頓好。然後我們就去市區找您兒子,您給我們照片還有您兒子的地址就行。”老七這麼一說,大娘有點動心了。
她倒是不在意去哪兒住,而是老七他們答應要去幫她找兒子這事。“你們真的要幫我去找他?”大娘有點不敢相信,想再問一遍,以免空歡喜一場。“大娘,我們肯定去。您放心吧。”老七拍胸脯保證,大娘這才放下心來。其實從現實角度考慮,像大娘這種老年人,基地是不該收留的。畢竟人老了,沒有體力也沒有戰鬥力,純粹的拖累。可是讓老七看着大娘不管,那還不如一槍崩了他更好。
“這是我兒子,他叫樑雲。這幾張照片你們拿上,他在S市第三醫院中醫科上班。他住在第三醫院不遠的家屬院,四號樓六零二。唉!都怪我沒能耐,他爸爸又死得早。家裡太窮,他上大學欠了不少債,工作好幾年才還清。誰知道這麼一弄,婚事給耽誤了。到現在也沒有一個合適的姑娘看上他,抱不上孫子,我對不起他爸呀。老樑家在我這兒,要絕後了。”大娘說着,拿出幾張照片交給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