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和趙飛爲了緩和關係,特意去後面準備了一些吃的端出來。一盆熱乎乎的大米粥,一大袋饅頭,一盤醬肉,一隻燻雞,還有幾盤香腸和鹹菜。這一大通折騰,衆人早都飢腸轆轆了。杜康又拿出一塑料壺散白酒,給老七等人倒上一些。熱辣辣的酒下肚,雙方關係融洽了許多。杜康時不時的打量婷婷,眼神很複雜。老七看到眼裡,先和杜康碰了個杯。隨後問:“兄弟,你認識這孩子?”杜康搖搖頭,雙眼發紅。
“七哥,大家都是好人,也不瞞着你。我有一個八歲的兒子,老杜有一個七歲的女兒。我們兩家住的非常近,兩個孩子也玩的特好。不止一次我和老杜說過,這兩個孩子也算青梅竹馬,如果長大了我們能成兒女親家就再好不過。老杜的女兒和這小姑娘一樣大,都非常可愛。那是老杜的掌上明珠,前年上級想給他升職,但是得離開這座城市。老杜掛念老婆孩子,狠心拒絕了。如果不是末日到了,明年老杜就轉業復員了。他部隊事情多,休息的時候少。他對那娘兩個心裡愧疚的慌,可惜她們都不在了。我的老婆兒子,也都不在了。唉!老杜就是看到婷婷,觸景生情。”趙飛怕老七誤會,連忙解釋。這一番話說完,衆人都沉默了。
“唉!對不起幾位,不該掃大家興致。如今這世道,都是命啊。”杜康把杯裡的酒一口喝完,神情苦悶。酒入愁腸,在座的,幾乎都經歷過生離死別,誰人無心事?“活着不易,眼下這世道多活一天都不易。我講不出什麼大道理,沒讀過那麼多書。既然活着,大家就打起精神來,別特麼和霜打的茄子似得。去世的親人在那邊也會惦念我們,我們好好活着,他們就不會擔心。外面沒有王法,不知道多少披着人皮的混蛋露出了本來面目,在外邊禍害老實人呢。你們怎麼想我不知道,我活着就會管閒事。路見不平有人鏟,叫我遇上就會管。”老七的話擲地有聲,劉鑫聽完笑了:“老七,我練了二十多年武術,本來就是教人幾招掙個飯錢。如今這世道,我的功夫倒是用得上了。家和孩子都沒了,是你幫我報得仇。我早就下定決心,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劉鑫殺了金龍,滅了金龍幫,他了無牽掛。他視老七爲此生最大恩人,鐵桿兄弟,誓死追隨。
這時外面傳來喊叫聲:“開門!快開門!”老七一驚,立刻抄起旁邊的突擊步槍。杜康低聲說:“你們在屋裡小心戒備,我一個人先出去看看。”杜康把腰間槍套打開,拿出手槍,打開保險。杜康出去,安琪和李穎帶着小婷婷去裡面屋子躲避。劉鑫和唐剛守住門口,準備隨時接應杜康。老七和趙飛來到二樓,悄悄把窗戶推開一點,兩人躲在窗簾後面,槍口悄悄伸出去。趙飛揹着一把警用散彈槍,這傢伙動靜太大,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開槍。
鐵門外面站滿了人,看樣子有一百多人。“鬱悶了,七哥,那些人是東興會社的。他們頭子叫孫明,有個外號叫三眼貓。這傢伙額頭有一道傷疤,像眼睛似得。三眼貓是附近菜市場的魚販子,上過幾年武校。他平日裡糾結幾個混混,菜市場裡橫行霸道。我抓過他好幾次,平時見着我跟孫子似得。眼下這傢伙糾結了一百多號人,佔住那邊的東興商場,就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東興會社。”
二樓這裡,可以清晰聽到杜康和外面人的對話。杜康站在鐵門後面,冷聲說道:“幹什麼?大呼小叫的。三眼貓呢,趕緊給我滾出來。”呼啦,圍住鐵門的人向後退了幾步,一個彪形大漢來到鐵門前。大漢穿着一套皮衣皮褲,滿臉橫肉。“姓杜的,別這麼沒禮貌。這派出所位置得天獨厚,風水先生說住在這裡可以發大財。前天我派人過來,讓你們搬家。先禮後兵是我的一片好意,沒想到被狗吃了。你們把我的兄弟打跑,還讓他帶話威脅我。我那時候有事,沒和你們計較。今天我挺閒的,過來會會你們。二十分鐘,清理東西滾出派出所,我給你們留條生路。就你們兩個癟三,別和我裝橫。要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就把你們手筋腳筋挑斷,丟外面喂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