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一手些許顫抖的點起了水煙,咕嚕咕嚕的抽了一口。竹製的煙筒直接撐在地上,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槍桿子裡出政權,按老規矩進不了祖祠,但是你要重塑聲望,以武力鎮壓的話,還是可以進祖祠的。”慕陽大伯這一翻話說出來,村長的臉色都白了,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確實並非不可打破,只是數百年人,歷史上,似乎只出現過一兩次。
要打破這傳統的規俗,第一,非權官人家,光宗耀祖,第二,就是實力強橫,強行鎮壓。整個石頭村這十里八鄉,曾經出現過的就這麼兩次,明初時期,一個李姓將軍,還有民國時期,一個慕姓土匪。
村長的臉皮狂跳不已,這姓慕的又要搞事了。不過他還是暗鬆了一口氣,慕姓從民國時期開始中落,到了今天完全的融入到了村子裡的生活,多年來也算是安安穩穩,沒有想到今天慕中懷再提此事,好在,這一次不是在本村鬧,而是對楊家莊去。
慕陽的手指在楊靈的膝蓋上輕輕的敲打着,雙眼眯了起來。“萬龍,你去通知一下,把弟兄們都拉回來,今天哥就當一次土匪。靈兒父母進不了祖祠,給我拆了祠堂。”
慕陽最後面拆了祠堂幾個字,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咬字吐了出來,拆祖祠,這就等於背叛整個氏族,背叛祖先。將來遺留下來的,在後代當中,只會有千古的罵名。
“陽哥,不要!”雖然楊靈知道慕陽這一切都顯了她好,但是她並非一個不講理,不懂事的小女孩,她不會由着自己的性子去做,慕陽要是真的這麼做了,那麼慕陽就真正的成了十里八鄉的大惡人了。到時候走到哪裡,都會人人戳背心,人人唾罵,如同那過街的老鼠一般。
慕陽拍了拍楊靈的手心,輕輕的捏住楊靈的手心。“放心吧,我有分寸。”
慕陽是不會真的拆了楊家的祖祠的,當然他必須要表現出這樣的決心,否則的話,對方怎麼可能輕易的罷休?
“陽哥,要不要再考慮一下?”萬龍第一次沒有立即去執行慕陽的吩咐,對於從鄉下出生的萬龍來說,他自然知道拆祖祠將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去招呼兄弟們吧。到時候沒有我的口令,誰也不許輕舉妄動。”慕陽舔了舔舌頭,扶着楊靈緩緩的站了起來。
“母親,孩子走上了老祖宗的道路,這一次,不成梟雄,就當苦卒。”慕陽的目光遠遠的眺望着天空。
“慕家沒有孬種男兒,寧養賊子三千,不養癡兒半個。”慕陽的視線落到大伯的身上,這一句話,打小,大伯與父親就在自己的耳邊教導着自己,這一句話,總算是讓得慕陽真正的體會到了。
大伯拍了拍慕陽的肩膀。“放手去做,一切後果,慕家僅存的六口人會在背後支持你。”
萬龍等人聽了這話,眼皮狂跳不已,難怪,慕陽這傢伙從一上三中,受到挑釁,就就幹架,誰都不怕,現在看來,跟家裡的教育方式有關係啊。
慕母嘆了一口氣,她一個婦道人家還能說什麼呢?她只希望慕陽平平安安就好,可是慕家的歷史,本來就是不甘於平凡。
“萬龍,去辦事吧。”慕陽揮了揮手。轉過身去。“村長,開啓祖祠,我慕家要祭祖了。”
“慕陽,你是要?”大伯嚇了一大跳。
“嗯!塵封百餘年,也該重見天日了。”慕陽緩緩的吐了一口氣。
“中懷,此事要慎重啊。”村長趕緊出來勸慰了起來。此物一出,代表着血雨腥風,如今天下太平,人人安樂,慕氏難道還想再欣風雨,重蹈血路不成?
慕中懷凝重的看向慕陽。“兩千餘年,塵事已逝,如今重請聖物,也恐難成大事。”
“不,我並沒有打算重現榮祖,只是請出聖物,鎮壓血脈,佑我氏人。”慕陽搖了搖頭,如今天下太平,難道光靠聖物就能重掌天下?癡人說夢,古賢者數十代,能人輩出,亂世橫流,也未曾重掌天下,他慕陽憑什麼去打破這和平的世界?
“那就不用請出聖物了,讓他塵封着吧,整個慕氏就我們這幾個人了,都在這裡,還能出什麼事兒?”慕中懷鬆了一口氣,要是慕陽這個時候想動什麼翻天之事,那純粹就是找死,跟誰鬥,也不能跟黨鬥啊。
衆人雖然聽不明白慕陽三人的啞謎,但也聽出來了,慕氏曾經有着一段不爲人知的歷史,或許這一段歷史,是他們無法想象的光榮聖大。
慕陽皺眉沉思了起來,本來想借此機會,請出聖物,以鎮行義門的氣運,如今看來,大伯不同意,做爲慕氏倖存當中最年長的長輩,慕陽沒有道理不聽他的規勸。
“那好吧,請族譜!”慕陽凝重的道,雖然不能請聖物,但是能請族譜,也是一件好事,慕陽記得他是在兩年前成年的時候,見過一次族譜,如今都快忘了族譜上面的記載了。
村長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誰都能看到村長那滿頭的密汗,瞬間的瓦解,可想而知,對於慕陽要請聖物,村長內心承受着多大的壓力。
“走吧!既然你們慕氏要祭祖,你們自己準備祭品。”村長嘆了一口氣,祖祠雖然同用,但是慕氏的靈牌與張氏的祖靈牌是分開存放的。(關於其中的關係,或許以後會揭曉,或許就不揭曉了,主要看情節發展。)
“猴子,你聯繫一下高亮,問他東西都採購的怎麼樣了,不然讓汪強通知人之後,先把祭品給帶回來。”慕陽對村長躬了一身。“有勞了。”
“慕陽啊,不用多禮,塵事已了,往事已封,如今好好的生活纔是最重要的,那些事兒就不要想了。”村長滿臉的唏噓,他何曾不想慕氏能夠壯大,可惜的是,生不逢時,如果是在亂世,慕陽或許能幹出點成績來。
半個小時之後,汪強帶着祭品趕了回來,這一次的祭品看得大家都大吃了一驚,慕陽給下的祭品單,全豬頭,全牛頭,全馬頭。(馬頭這個讓人很不難理解,不過這個是慕氏的風俗。)其他的全雞,燒鴨等等就不用說了,水果整整擺了九樣。
清中時期建立的祖祠,顯得古樸而莊嚴。飛龍檐角,臥龍屋檐,一切都顯得大氣磅薄,如若不是藏於這山野之地,只怕早就被清官給拆了個乾乾淨淨了。
沒有牌扁,簡簡單單的兩個祖祠兩字掛在中間,讓人摸不着頭腦,這一切,都違反了各大氏族祖祠的佈置。
祖祠中間,祭臺上面,擺着近百個靈位,這樣一來,顯得些許的莊嚴與陰森,可惜的是,在祭臺下面,收納着更多的靈位,只是現在的村民都不知道了而已。
村長緩緩的走了進來。“慕氏祭祖,張氏人等,一概退出,女流之輩,不許入內。”
慕陽對猴子招了招手。“猴子你進來,其他的兄弟都在外面等着。”
一行人,只有村長,慕陽的大伯,還有慕陽,四個人進了祖祠。“慕陽,下一任祭長是猴子嗎?”
村長這話問出來,猴子摸不着頭腦,可是慕陽心中瞭然,搖了搖頭。“他不合適。”
村長驚愕了起來。既然猴子不合適,不是下一任的祭長,爲什麼慕陽要把猴子給帶進來?
慕中懷含笑不語,他知道,慕陽一直把猴子當成自己的兄弟,也是當成慕家的人,所以纔沒有顧忌的把猴子給領了進來。
“行了,張光頭,慕陽跟猴子打從就親如兄弟,猴子也算是半個慕家人,進來就進來了。”慕中懷搖了搖頭笑了起來。
村長雖然還有些疑惑,不過並沒有多問,他先是行了九叩大禮。“驚擾祖先了。”
然後來到祭臺的石質祭桌下,摸索了好一會兒,這纔開動機關。一道暗門從那高達一米五的祭臺側面打了開來。
猴子驚咦的看着那道暗門,難道祖祠一直不讓人進來,除了舉行重大的祭禮之外,任何人是禁止進入祖祠的,原來裡面還有密秘。
猴子小心的跟着慕陽身後進了暗門,暗門下面是一個巨大的空間,足有五十來平米的空間,陰森森的壓抑的可怕,一道從低到頭的祭臺上面,擺滿了靈牌,當中掛着一張破舊的旗幟,上書“徐氏龍鳳堂。”
“這是慕氏的祖祠?”猴子倒吸了一口氣,怎麼可能,慕氏的祖祠爲什麼掛着徐氏的堂號?
衆人沒有理會猴子的驚呼,慕中懷第一個跪了下去。“徐氏第八十六代嫡孫徐中懷磕拜祖先。”
“徐氏第八十七代嫡孫,徐陽磕拜祖先。”
“徐氏左路護龍軍第七十九代祭長,磕拜先恩。”
猴子開始手足無措了起來,看着三人那莊嚴的樣子,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村長拉了猴子一把。“徐氏左路護龍軍,第八十代弟子張軍,磕見先恩。”
猴子被動的被村長給拉着跪了下來,任由村長幫他報上了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