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之的動作與神情異常的和藹可親,臉上的陰鬱與愁雲瞬間散去,只剩一派似煙輕柔,索繞孩子的是父愛,是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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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張開寬大溫暖的雙臂,與平平安安只差兩米距離,“安安,平平,來父皇這裡來。”
閃在他眼角的,是盈盈笑意,這種緣於血脈的親情,蕩去了所有的仇恨與痛苦。
花婕妤懷孕之時,他都沒有如此溫和真心的笑容。
而如今,他才覺得自己真的不再孤苦伶仃了,自己真的有後代了。
這眼中的笑容溫暖得可以讓太陽在夜間升起,可以讓夏花在春天繁開。
這就是親情的力量。
安安停駐腳步,以一抹敵意瞪向陸遠之,看了他兩眼,雖然長得跟常人一樣,兩眼睛,一鼻子一嘴,還有兩耳朵,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可是讓她十分警惕。
她再看他兩眼,腳下僵住的步子小心翼翼又氣憤地邁開,走到他身邊,一腳踢在他蹲下的膝蓋上,口裡憤憤不平地念道:“壞蛋,壞蛋,滾開。”
安安不解氣,又踢了他幾腳,一邊踢一邊罵。
明明是一個穿着襖子長裙、梳着美麗假髻的可愛小姑娘,卻兇悍得讓人敬愄。
不得不說,安安這幾腳踢得十分有力道,硬是將陸遠之的膝蓋踢得有些生疼,不僅是因爲她腳下的那一雙繡花小木履太硬,更是因爲她實在是太用力了。
陸遠之並不生氣,而是十分喜歡安安這副來自孃胎的強悍個性。
許多年前,他與朵朵在肯德基裡初識,朵朵便是這樣的個性。
他輕輕摟着安安的小小雙肩,笑道:“安安,我是你父皇,你爲何要踢我。”
安安生了一副與他十分相似的模樣,薄脣,挺鼻,長眉、連雙耳厚厚的耳垂也是一模一樣,唯獨眼睛不像。安安是大眼,眼裡是從孃胎裡帶來的桀驁不馴。
“壞蛋,壞蛋,滾開……”安安推開他,起初他雙掌輕柔,見她一推便緊緊捏着她的肩不讓她撐脫。
可是安安不傻,
使命地用小手扳也扳不開後,索性用牙齒咬他,還專挑他露在衣衫外頭的血肉來咬
小小一排才長了十來顆的牙齒深深嵌進他皮膚裡,直落下一排稀鬆的牙印。
再疼,陸遠之都忍着,先前的熱情與笑意仍舊掛在臉上,卻有些落寞,“安安,我是父皇啊,我是你的親生父皇。你看看,父皇與你長得像不像。”
他再次迴歸父親的慈祥與溫和,手間捏緊安安雙肩的力道一鬆,讓安安趁機掙脫,直朝身後的母后跑去。
安安一股扎進朱小朵的懷裡,在她懷中蹭了兩下轉身指向陸遠之,憤怒道:“母后,那個長得像平平的人是壞蛋。”
哥哥見妹妹已經奔進母后懷裡了,本就淚痕尤溼的眼裡又涌出一潮眼淚來,“妹妹,母后,平平在這裡。”
一句話說得,好像母后和妹妹都不要他似的。這哥哥當得,倒不如妹妹堅強勇敢。
平平的眼淚撲搭撲搭直掉,想和妹妹一樣奔進母后懷裡,卻被陸遠之攔了去路,“平平,我是父皇,你叫我一聲父皇啊,我是你父皇。”
陸遠之摟緊平平,在安安那裡受了挫,心裡難過,越發想讓懷中孩子認他作父。
平平哭得更加厲害,一邊哭,一邊委屈地說,“壞蛋,壞蛋……”
陸遠之十分不解,他明明已經很友善了,爲什麼孩子一個個地稱他爲壞蛋?
他怕嚇着了孩子,輕柔地替平平拭着落不盡的淚水,“兒子乖,我是父皇,不是壞蛋,我不會傷害你和母后的,我接你們回家,好不好?”
平平膽怯地望着他,一邊哭,一邊說,“你是壞蛋,母后說除了我父皇,其他想當平平父皇的人都是壞蛋。平平的父皇是西琰國的皇帝。”
一句話,說得陸遠之的心徹底冰涼,回頭以一抹怨毒的目光盯在朱小朵身上,“原來你一直在教壞兩個孩子,一直讓他們認賊做父,甚至防着我有朝一日來認領他們,早教他們除了完顏靜歌以外的人都是壞人。”
平平趁機溜走,扎進母后懷裡,便不
哭了,與妹妹一左一右地站在母后身邊,小心翼翼地窺探着眼前的陌生人。
而安安,眼裡可沒那麼溫柔,像刺像針一樣扎向陸遠之,又憤憤不平道:“壞蛋,壞蛋……”
陸遠之起身,嘲諷一笑,“朱小朵,我是壞蛋,那壞蛋的兒女又是什麼?你想跟我撇開關係,可他們呢,他們就是壞蛋仔子?”
朱小朵護住兩個孩子,瞪他,“你少胡說。平平和安安是靜歌的孩子,你最好放我們走,不然靜歌是不會讓你出這個城門的。”
陸遠之哼了哼聲,“完顏靜歌身邊最了得的人是飛花與自在兩個前鋒大將吧,自在時時守護在你身邊,護你安危,連她都被我的人打暈了,誰還是我身邊大將的對手?還有,要是讓完顏靜歌知道飛花現在在民國皇宮中當了德妃,他會不會覺得很失敗?”
朱小朵拉緊孩子的手,語聲冰涼,“你的風流事情我不想知道,你就直說,今天擄我們來到底想怎樣?”
陸遠之負手而立,“孩子是我的,我當然是來要孩子的。”
朱小朵不再看他,盯着一柱漆着紅漆的樑柱上,“我說了,孩子與你毫無瓜葛,安安和平平都是靜歌的骨肉。”
陸遠之十分氣怒,箭步邁近,想從她手中搶孩子,扳了扳安安,又扳了扳平平,“朱小朵,你自己看一看,安安和平平長得像誰。你敢說他們是完顏靜歌的兒女,你的良心當真是喂狗了嗎?”
朱小朵緊緊閉了眼,窒悶之氣從胸口直衝頭頂--她就知道早晚會有今天,讓誰來斷這是非,都會說這兩個孩子是他陸遠之的骨肉,誰叫他們長了一張與他七分相似的小臉蛋呢?
安安與平平,簡直就是縮小版的陸遠之,誰人又能信他們不是父子父女呢?
她緩緩睜開眼來,沉聲道:“那又怎樣,當初我苦苦哀求你停息戰火,爲了我和孩子退讓一步。可是你不但不相信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還要百般羞辱我,以血屠城。現在,靜歌把孩子安好地帶大,你卻要來橫插一腳,你覺得你就有良心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