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靜歌與飛花相互對視,一個坐在髹金九龍紋龍椅之上,一個則卑微地站在玉案前頭。
昔日所謂的主僕情深,所謂的無話不談,只剩下兩相尷尬。
飛花深知,她不但不能俘獲他的心,更留不住他以往待她的關懷與疼愛,他們之間什麼也留不住了。饒是連最後一滴點親近,也被她心中憎恨的那個女人所奪去了。
是的,她恨,對朱小朵是恨之入骨。
微微跪地,垂頭回稟,“皇上,飛花明日便要嫁人了,在此向皇上拜別。尤是感激以往的八年來,皇上精心栽培飛花,待飛花又尤如親人。飛花無以爲報,只能給皇上磕一個響頭。”
說罷,她便磕頭在地,撞得地上的金磚一聲重響。
靜歌終是不忍心她嫁前如此陰鬱,急急揮手,“好了,快起來。是朕欠你太多,沒能給你一個好的歸宿。你對慕容將軍毫不知曉,待日子久了,你會發現他纔是你的如意郎君。”
飛花又是一拜,“飛花謝過皇上。”
她一跪一拜間,身上衣裙便簌簌作響,隨之浮動是是那股異奇的香味。
靜歌始終聞着這香氣刺鼻,隱覺不對,又瞬間消了那念頭。他始終知曉,這世間最不會害他的人,便是自在與飛花。見她磕頭不止,便急急從玉階上走來,扶起她,“快快起來。明日,你穿着這身嫁人嫁予慕容將軍,一定會是這世上最美最美的新娘。”
飛花緩緩起身,站直身子,目不轉睛地打量他,“飛花穿着這身嫁衣,當真會是這世上最美最美的新娘嗎?”
他被她熾熱的目光迫不退後兩步,點了點頭,“是,任何做了新娘子的女子,都是最美最美的。”
飛花不依不饒,急急追問,“會比皇后娘娘還要美嗎?”
靜歌被噎住,背過手去,望向別處,“你與小朵不是
同一類型的女子,不可比擬。”
聞言,飛花嗤聲一笑,“是啊,皇后娘娘是何苦尊貴之身。飛花又怎敢與皇后相提並論。”
她半跪下身,垂眸道:“飛花在牢中惡言惡語,還請皇上饒恕。”
靜歌一臉沉鬱,輕輕哼聲,“只要你肯好好嫁給慕容將軍,與將軍赴往邊關,你所有的罪都就此勾消。你謝也謝過了,也向朕告別過了,就此退下吧,朕還要處理政事。”
飛花駐足不動,半是憂鬱,半是懇求,“皇上,好歹好飛也曾與你相伴了八年。看在這八年的份上,能不能讓飛花最後和你說會話,說說這些年在飛花心中的苦處。”
靜歌揮手,“不必說了,朕都知道。”
飛花輕笑,“皇上,你還怕飛花耍什麼花樣嗎?你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你能饒臣一命,臣已經感激不盡。與慕容將軍的婚事,飛花是逃也逃不掉,一定會乖乖地聽你的話,明日好好上花轎,日後好好過日子的。難道讓飛花再多陪你說會兒話,也不肯嗎?飛花沒有別的要求,只求去邊關前,可以再和皇上說幾句貼心話。就像以前一樣,皇上把飛花當成是親生妹妹,那樣親切地說幾句話,行嗎?”
靜歌念及舊情,便點了點頭,“那你還要與朕說什麼,朕都一一聽着。”
飛花笑了,那笑容中隱有邪氣,“皇上,你曾口口聲聲地說視飛花如妹妹。既然是我們兄妹間的談話,可否讓奴才們都退下。”
靜歌望了望殿內的宮女太監,揮了揮手,“你們退下吧。”
待一衆奴才魚貫而出,飛花臉頰的笑意越發嬌邪。
她與靜歌閒談一二,說的話都不過無關痛癢,始終周旋。
靜歌答來答去,終是避過她那雙熾熱的眸子。
他越是這樣,她越發氣怒,“皇上,飛花明日便要嫁了,你可以正眼瞧飛
花一眼嗎?”
靜歌吸了一口氣,覺着像是酷暑時節的氣候,連流動的空氣也異常熾熱,更不用提自己身上的熾熱了。
他一擡眸,便見飛花不知何時已經露開了衣襟,如玉如雪的肌膚展露無餘。他急忙扭開頭,喝斥道:“飛花你這是要幹什麼,還不快把衣服給穿上。”
好熱,太熱,熱得讓人難耐,他深切體會到自己身體的巨大變化,不由扯着緊課全身的龍袍。
飛花輕輕一笑,“皇上,是不是覺得很熱?你聞聞我身上的香氣,聞了便會好受一些。”
她一邊說着,一邊解開衣衫,層層華服裉去,一如飄落的花瓣落在漫地金磚上。她一步步走近他,便落了一地地的大紅衣衫衣帶,“皇上,不要怪飛花,飛花這是逼不得已。方纔你聞的那陣香氣,是媚香。飛花知道你對天下毒物十分熟悉,便用了一種你所不知道的媚香,此香一旦入鼻,不出一刻就會讓你全身無力熾熱難安。若是不與女子結合,便會生不如死。”
她走進他,伸手去抱他,“皇上,莫要怪飛花。飛花這一生只願做皇上的女人,哪怕要飛花用生命的代價來換。皇上,你就要了飛花吧,哪怕只這一次。”
靜歌已覺全身被一股奇異的香氣包裹,軟綿綿如同是踩在棉花上,身體裡又有一股巨大的萌動,想要抱着一個女人跌宕起伏。那股萌動,就好像是億萬只螞蟻在他身體裡輕酥酥地爬着,若是不找一個出口突破,他一定會被這一陣輕酥誘人的萌動要了小命的。
飛花香氣溢人的身子一靠近,便讓他覺得異常亢奮,似乎是着了魔一般不可抗拒。
她目光盈盈似水,渴望般地望着他,哀求着,“皇上,你便要了飛花吧。”
靜歌已被飛花迫得步步後退,軟軟地跌坐在鋪了金黃毯子的玉階上,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沉重而又綿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