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客官,話可不能亂說!”老闆當然不服,他摻水是真,兌酒是真,但絕不是弄虛作假啊,這是正經渠道來的貨源,“廣陵名釀,絕無虛假!”
“呸!”七把刀冷哼,頭一個嘗這酒的就是他,他還能弄錯了?
就算他弄錯,廣陵名釀的創始人在這兒坐着呢,還能有差。
趙愚倒是沒怎麼動怒,只是淡淡道:“趙家賣這酒多久了?可知道來貨渠道如何?”
他們不是來鬧場的,不過既然知道這件事情,也不能坐視不理。
畢竟那趙家酒坊如今已經是趙愚的錢罐子,更是安陵候的面子,他不可能置之不理,任由假酒壞他的名聲。
老闆蹙眉,暗中打量這羣人,似乎在掂量是否得罪的起。
趙愚神情淡淡,任他打量。
七把刀不屑地翻了個白眼,九妹更不客氣,自顧自夾菜吃了起來。
另外那一對中年男女更是奇怪,似乎覺得九妹更加秀色可餐,只顧着照顧女兒。
“有些日子了,餘下的我都不知道。”老闆隨口應了一句,轉身就走。
“哎?”七把刀招呼不回人,懨懨地坐回去罵罵咧咧:“這冀州趙家,竟然打着趙愚的名號招搖撞騙,也忒不要臉了!”
“倒也不算假酒,這酒原本味道不錯,就是胡亂摻和,亂了根本。”趙愚淡淡評價。
七把刀就是被趙愚養刁了嘴,這廂喝什麼都覺得狗屁不如。
“和人一樣。”九妹笑着接了句。
冀州趙家手握軍火交易可以說是富可敵國,根本不需要借趙愚的名頭搞這些,卻因爲貪圖這份利益,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如今被趙愚抓個正着,卻是有趣。
“放心,這不是壞事。”九妹笑嘻嘻地勸了七把刀一句。
趙愚要去冀州趙家,可冀州趙家的人卻不一定給他面子,有了這個把柄在手,當然更好說話。
“不過假酒的事還要查,我需要證據,還要舒哥那裡也得通知,想必各地都有這種假酒盛行,我們的防僞措施也該升級一下。”趙愚很快做出安排。
陳昇派人收集證據,趙愚又給舒哥修書一封,指導他怎麼解決。
“還真別說,這舒哥用起來確實挺順手的。”七把刀誇道。
從酒坊交給舒哥之後,趙愚幾乎沒費過什麼心思,那流水的銀子就嘩啦啦地來了。
當然還有趙愚交給他的廚藝,也開成了特色酒樓,幾乎壟斷廣陵的酒樓生意,讓趙家人又愛又恨。
不過用趙家人的話說就是,這就是嘴裡叼着的肉,卻合不攏牙。
趙愚的財產都該是他們的,畢竟他們撫養了趙愚這麼多年,可趙愚偏偏又不是一個能隨便欺負的人,他們想得到這塊嘴邊的肥肉,卻是無從下口。
“那是,他可是我第一個手下。”九妹笑嘻嘻道,自詡有識人之明。
一行人再度趕路,與冀州主城相去不遠。
“兩位,辛苦了。”趙愚向上官青冥兩人拱手行禮,上官青冥和張元卿自然明白,他們兩個可是大巫,要是這麼大搖大擺地進廣陵主城,就是靈鼎宮都會受到震動。
兩人點點頭收斂了氣息,藏在人羣之中跟着。
“這主城真氣派,”七把刀嚥了咽口水。
這可是冀州一州的主城,地位然,等同於周朝的長安,自然繁華滿街。
“莫城也是州主城,但莫家尚武,又沒有靈鼎宮鎮守,自然比不上冀州主城。”陳昇也嘆,雖然見過長安的繁華,但比起冀州主城來,竟還差了半截。
畢竟是周朝東西兩道的中轉中心,冀州主城四通八達且包涵極廣,什麼新鮮物事都有。
“真不錯。”九妹在熱鬧的街市上走了一圈,就收羅了一堆小玩意,趙愚也樂得配她在街上閒逛,替她拿着亂七八糟。
“侯爺,侯爺……”陳昇追在趙愚屁股後面,只想着忠言逆耳,一定要讓侯爺知道,他這樣做是不對的。
可趙愚多聰明的人,輕輕鬆鬆將他打了,繼續陪九妹逛街。
女孩子笑嘻嘻地挽住他,在街上四處晃悠。
“就是他,”暗處有人悄悄用手指指了兩人,他們容貌出衆,原本穿行在人羣中就夠引人注目的了,何況兩人出手闊綽,自然引人側目。
“做的不錯,”暗處另一人淡淡道:“再有人打聽假酒,也要彙報。”
“是,是。”彙報的人領了賞開心離開,另一人逐漸從暗處走出,表情冷酷:“安陵候,等你許久了。”
九妹似乎覺察到這邊不善的目光,望過來時只看到空蕩蕩的迴廊。
“看什麼呢?”趙愚順着她的視線望去,一羣人涌來,迅清空了場地。
“侯爺,見過侯爺。”那一隊人來勢洶洶,衝趙愚和九妹就拜了下去,高昂的喝聲讓滿大街靜了一瞬。
“侯爺?侯爺剛纔買了我的糖人哎!”各個攤販都響起了同樣的呼聲。
趙愚笑笑,沒有追問這些人是怎麼知道的他的身份,只是如今身份被公之於衆,自然不宜再拋頭露面。
“去趙家吧。”趙愚淡淡道,他說起來還是趙家的表少爺,住進趙家是理所應當的。
這羣人也的確來自趙家,生稱奉命來請趙愚做客。
“趙家,果然名副其實。”趙愚進門,一直保持着笑容,後面那句卻藏了起來。
九妹腹誹,是那富可敵國的名聲,名副其實。
一個照壁,竟然用這麼大一整塊太湖石爲屏,簡直是奢華。
就是廣陵王的王府,也不敢用這麼昂貴的東西,他們趙家真是敢吶。
“侯爺放心,我們這些銀錢都是光明正大掙來的。”有人笑道,聲音很是譏誚。
趙愚挑眉,可不就是下午在廊下窺視他的年輕男子。
“這位是?”陳昇很懂規矩地問道。
“趙家二公子,趙誠宇。”年輕男子很是輕狂地報上名號,好像自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重要人物一樣。
九妹也乾脆利落地答道:“沒聽過。”
趙誠宇瞥她一眼,冷哼一聲:“這位就是……澄兒夫人嗎?”
趙愚的臉色刷地變得很難看。
九妹一直是他的逆鱗,何況趙誠宇語出挑釁,羞辱得不止九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