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牧笑眯眯的說道,“第二,那人必須要與關子靖有血緣關係!”
關靜言“騰”的一下起身,惡狠狠的看着陳白牧,“你說的可是真事!”他頭上青筋暴起,手也握緊成拳,放在身子兩側,想來是已經剋制了自己。
陳白牧現在倒是絲毫不懼他,無所謂的說道,“你愛信不信!”
關靜言死死盯着陳白牧,似乎想從他的表情看出,他是不是在說謊。此地與關子靖有血緣關係的,只有他一個人,可以救他的,也就只有他一個人。不對,既然是隻需要有血緣關係,他們家族人多……
關靜言轉眼就想出一個法子,正要起身吩咐,又聽到陳白牧說道,“另外一點,你要注意了,關子靖中毒已經過了十二個時辰。按照蝶戀花的毒性,他應該已經斃命,也就靠着我姐姐給他吃了靈丹妙藥,所以纔可以撐到如今。可至於還可以撐多久,我也說不準了。”
陳白牧很是善良的又繼續補充了幾句。
關靜言這下徹底發怒了,拳頭高高舉起,剛要落到陳白牧的面門,卻又勉強忍住,“小子,你狠!”
警告了陳白牧一句,關靜言大步流星的離開,他怕再和陳白牧在一個屋子,要忍不住把他打倒。
陳白牧見他離開,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好吧,其實剛纔那副不在意的表情都是他裝出來的,遇到這麼個瘋子,他還是有點怕怕的。
好容易打發了他走,陳白牧也不想在這裡呆着,趕緊溜之大吉。他要去找到顧歡顏,把這人的事情告訴她一下。雖然他現在打發走了他,可以難保這個瘋子會做出什麼傷害姐姐的事情。
可他還沒有走出門,衣領又被人揪住。關靜言黑着臉,領着幾個人走了進來,手一揮,把他捆了起來。
“你要把我帶到那裡去!”陳白牧不甘的大聲叫喊。
“把他的嘴巴堵上。”關靜言交代了一聲,馬上有人塞了一塊抹布到他嘴裡。
陳白牧心中逆流成河,他怎麼就這麼苦逼呢?他好歹也就堂堂金風細雨的第一殺手,什麼時候淪落到如此境地。他又一次深深煩人後悔,爲什麼他以前總是覺得武功無用,不如下藥管用的呢?
若是他功夫了得,就不會這麼三番四次受制與人了。可現在抱怨無用,他也只能跟着關靜言一道離開。
且說關靜言,他現在的心情怕是比陳白牧也好不了多少。
自打那日家中與關子靖分別,等他處理好家中事務,已經有月餘時間,他耐不住相思,打探清楚關子靖來到邊境,便又匆匆追了過來。
可等到他剛一到這裡,便得知關子靖失蹤的消息。沒命的找了幾日,關子靖雖然回來了,可卻中了這麼個莫名其妙的毒。
雖然得知他的毒要以命換命,可人命在他看來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情。莫說一條人命,即便是十條百條,只要能救關子靖,他也在所不惜。
可偏偏那人必須要與關子靖有血緣關係。他們關家人口衆多,他現在又是族長,隨便找一個旁系的,倒是也可以。
偏偏時間卻又如此緊,他即便是想去找人,怕是時間也來不及了。他之前來這裡,因爲心情焦急,所以騎馬獨自前來。家中那些人,怕是現在都不知道他在這裡。現在想來是多麼失策,能救關子靖的唯一的人選,就是他自己。
想到這裡,關靜言眉頭緊蹙,再也沒有絲毫懶散的模樣,大步流星的走了前去。
他看了一眼不停掙扎的陳白牧,心中暗自嘀咕。其實他心中也有些疑惑,解毒的事情,是不是如這小子所言,必須要如此呢?
想到之前他對陳白牧做的事情,心裡有些後悔。可一遇到關子靖的事情,他就失去分寸,完全懵了,所以纔會做出那麼沒有理智的事情。
雖然心中有懷疑,可他着實也不敢冒險,畢竟關子靖的命還在他的手上。
關靜言心中更是煩悶,腳步越發的快了起來,只是呼吸之間,便已經到了關子靖所住的屋子。
他沒有心情敲門,手大力一推,門栓便斷開,他從手下那裡接過了陳白牧,提溜進去。
一進門,看到關子靖不在牀上,他心中一慌,難道他出了什麼事情,心像是停止跳動一般,愣在原地。
“你怎麼來了!”從屋角傳來一聲清冷的聲音。
可這聲音在關靜言聽來,卻猶如天籟之音。
關靜言猛然扭頭,看到關子靖坐在屋角的書桌邊。剛纔因爲前面的多寶閣擋着他竟然沒有看到他。
“你怎麼不好好在牀上休息。”把陳白牧隨意往地上一丟,關靜言繞過多寶閣,走到書桌邊上,腳步卻緩了起來,聲音也愈發的溫柔,只是細細聽來,卻有種無法剋制的顫抖。
剛纔在牀上沒有看到關子靖的那一刻,關靜言真的慌了,他以爲他出了什麼事情。幾乎連心臟都停止跳動,所以看到關子靖的那一刻,他似乎有種活過來的感覺。那種失而復得的心情,他在也不想去回想。
可相對與關靜言的激動,關子靖卻平靜多了,他不着痕跡的把書桌上的東西用紙蓋好,“這和你有什麼關係,請你出去。”
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涼,和疏離。更是眼睛看向窗外,似乎連一眼都不想看到他。
關靜言卻沒有心情和他討論這個問題,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眼中已經帶有幾絲懇求,“危樓,不要和我鬧了,你現在是病人,要多休息。”
“你知道了!”關子靖猛然扭頭,看向關靜言。
關靜言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敏感,沒有想好怎麼回答他,“我……”
“我的死活與你無關。”關子靖起身想要繞過他。
在兩人錯身的那一刻,關靜言忽然拉住他的胳膊,“危樓,不管怎麼說,我也不會叫你死的。”
關子靖想抽出手,可使了幾次力氣都沒有掙脫,一絲厭惡飛快的閃過眼眸,“放手。”
看向關靜言的目光更是平靜的不帶任何感情,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或者連陌生人都不如。關靜言被這麼的目光所刺激,手反射性一鬆。
關子靖沒有絲毫留戀的離開,一邊走,一邊用手拍着被關靜言拉過的衣袖,似乎上面沾染了叫他厭惡的髒東西。
等他走到內屋,看到被五花大綁捆着的陳白牧。一怔,隨即上前幫他解開繩子,可見陳白牧還是呆呆的站在那裡,又飛快的在他身上點了幾下,把他的穴道解開。
“我們之間的事情,你不要牽扯其他人。”
本是一直呆立在原地的關靜言,忽然也像是被解開穴道一般,也快步走了過來。剛纔關子靖說的是“我們之間的事情”,那說明他並不是無動於衷,剛纔那副陌生人一般的模樣,是他裝的。
只是那麼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奇蹟的取悅了關靜言,像是忽然滿血復活一般。
可關子靖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只是忙着幫陳白牧鬆綁什麼的。只見他剛給陳白牧解開宣穴道,手心便被人摳了幾下。
他剛想低頭查看,手卻又被人拉了一下,似乎在示意什麼。他不解的看向陳白牧,果然,他背對着關靜言,正衝着他擠眉弄眼。
這個小屁孩到底想說什麼?看他的意思,想來是要瞞住關靜言。關子靖垂眸思忖了起來。
還沒有等他想出什麼,房門又被推開。
關子靖不悅的看向門口。門口之人,一臉侷促,不安的看向關靜言。他也不是故意的,剛纔他明明是要敲門來着,可還沒有用力氣,門就“砰”的一聲倒地。真的不關他的事情。
“這是我的房間,你的事情,請不要麻煩我!”關子靖知道來人是找關靜言的,沒有好生氣,要趕他出門。
關靜言倒是也識眼色,一臉歉意的看着關子靖,“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關子靖徹底一句話都不想搭理他,扭過身子,悄悄的給陳白牧使了一個眼色。陳白牧也是機敏之人,見到關子靖離開,馬上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關子靖鄭重的點點頭,心中有種帶着苦澀的甜。
原來剛纔關靜言只是虛張聲勢,他根本就不知道。關子靖既然都不肯告訴顧歡顏了,自然不會把實情告訴關靜言。若是被他知道,想來顧歡顏也危險。這件事,就算是陳白牧沒有警告他,他也不會說出去的。
只是他總覺得陳白牧眼神有些閃爍,似乎有所隱瞞,他剛想問清楚,可轉念一想,不管他有什麼其他的心思,總不可能對顧歡顏不利,他又何必多管閒事的呢?
屋外,關靜言冷凝着臉,一臉戾氣。若是忽略了他的眸色,真與平日的關子靖一模一樣。“你有什麼事情?若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哼哼。”關靜言從鼻子裡冷哼幾聲。門口之人,已經嚇得渾身發抖。他看得出族長是動了真氣,若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怕是他這條小命會不保了,哆嗦着,“族長,我的確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