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子靖惡狠狠的瞪住他,“我從來只是把你當做我的大哥,誰想……”
關子靖像是吃了黃連一般,嘴裡滿是苦澀,沒錯,該死的,這其中他也要負上不少的責任。
這是一個老套的故事,關子靖是私生子。從小不知父親是誰,跟着母親一道生活,直到三歲那年,母親去世,他便一個人獨自生活。
因爲年紀小,更因爲眸色特別,所以吃盡了無數的苦。直到五歲那年,一個自稱是他父親的男人把他帶到關雲山莊。
吃穿從此不愁,只是他依舊因爲眸色,受盡了無數的白眼和欺負。偏生他的父親,自從把他帶到山莊,便從此不再理會。
關子靖便在白眼和冷漠裡度日,直到遇上了關靜言。
關靜言是父親的嫡子,是名正言順的大少爺,從小也因爲資質過人,所以深得家裡所有人的喜愛,可謂是個天之驕子。
他永遠還記得那一天,他們第一次見面。
那日他被那些孩子捉弄,晚飯被倒掉,他爲了不餓肚子,只能到山莊外面的水溝裡打撈。廚房的殘羹剩飯都會從這條水溝流出來。
他每次沒有飯吃,都會來這裡碰碰運氣。
這日算是他運氣好,只等了一刻鐘,便打撈了半塊饅頭。他喜滋滋的握住,正要吃,卻聽到頭頂上一道男聲。
“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
當時他不過六歲,膽子也小,被這麼一驚嚇,好不容易打撈上來的饅頭“噗通”一下掉了回去。
那人不見他回答,自顧自的說道,“你肯定是叫花子,這裡是關雲山莊,不是乞討的地方,你快點走,要不我會叫人來。”
關子靖當時還沉浸在晚飯又沒了的痛苦中,給他這麼一下,“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那人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小乞丐”怎麼說哭就哭,嚇了一跳。“你別哭啊,大不了我不叫人了。”
可關子靖只沉浸在自己晚上要餓肚子的事實裡,哭的更厲害了。
那人那裡見過這等架勢,“好好,你別哭,你到底爲什麼哭。”
“我的飯飯!”關子靖抽泣着,指着水溝裡那塊已經不成模樣的饅頭。
那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的晚飯就是這個,馬上從懷裡摸出一個紙包,“拿着,好吃的!”
一聽說有吃的,關子靖馬上顧不上哭,打開紙包,整個把裡面的糕點往嘴裡倒去。
直到把所有的糕點都吃了個乾乾淨淨,連渣滓也不剩,關子靖才摸摸自己的肚子,這還是他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
等他吃完一擡頭,卻見那人一直沒有離開。
餘暉下,一個白衣少年,面目清俊,恍若神人。再看他自己,一身黑不溜秋,就像是角落裡的小老鼠。
那少年便是關靜言。
有了那次的偶遇,關靜言便記住了這個和他面容極其相似,只是眸色不同的異母弟弟。
他並不像其他人那麼排斥他,反倒是對他很是特別。如此一來,關子靖處境馬上好了許多,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他了。
他也由衷的對關靜言很是感激,更是把他當做天人一邊。兩人經常同進同出,關係也一天天親密。
關子靖畢竟也是關家人,練武的天賦也顯露出來。此時關靜言已經是關家年輕一輩裡的佼佼者,他不假人手,親自教關子靖功夫。
兩人兄恭弟愛,讓人好生羨慕。
直到有一天,一件事,破壞了兩人的和諧。
那時關子靖已經八歲,關靜言則是十三歲。那日練武時,關子靖總是心不在焉。
關靜言便好奇的問道,他到底有什麼事情。
關子靖喜滋滋的與他說,晚上兄弟們要帶他去開葷。世家子弟本就對這種事情很是隨便。他們爲了巴結關子靖,所以便打算帶他去見見市面。
關子靖年歲小,不懂這些,自然喜不自勝,連練武都有些心不在焉,所以被關靜言給覺察了出來。
這本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可關靜言聽了,心裡卻驚起了驚濤駭浪。
他無法想象,關子靖與女子做那種事。
關子靖是他從小帶在身邊,看着他一天天長大,變成玉一般的少年,他不允許有人沾染他。
此時他才明白他。
沒錯,他承認自己的情感。
想通了這一點,他一刻都不耽誤,把關子靖從溫柔鄉里,在衆人錯愕的眼神裡,把關子靖給抓了回來。也幸虧他去得早,一切都沒有發生。
“大哥,你怎麼來了。”關子靖嘟着小嘴,有些鬱悶。他都沒有見識到,大哥就把他給抓了回去,所以他很是失望。
看着關子靖稚氣的面容,關靜言知道對他說這些還太早了。幸好,他發現自己的感情還及時,也幸好,關子靖還小,他可以陪着他一點點長大。
“子靖,大哥問你,剛纔那地方好玩嗎?”
關子靖點點頭,又搖搖頭,“好玩,那些姐姐跳舞跳的挺好看的。”
“那你覺得她們好看嗎?”
關子靖眸子裡晶晶亮,猛的點點頭,“好看。”
關靜言心裡一沉,“比起我呢?”
“哥哥更好看。”關子靖毫不遲疑的說道,“她們身上臭臭的,不如哥哥身上清爽。”
關靜言聞言笑了,“既然她們不如哥哥好看,你就不要去那裡了,哥哥來教你。”
關靜言在他心裡從來都是仙人一般,他向來都不會反駁,甕聲甕氣的說,“好!”
關靜言聞言微微一笑,便把他抱入內室……
看着關子靖變幻莫測的臉色,關靜言便知道他回憶起那一日。
“看來子靖,你也想起了。”
“閉嘴,你無恥,那是我少不更事,所以才被你騙到。”關子靖氣得臉色漲紅。
“難道你就沒有享受到嗎?”關靜言邪魅一笑。
關子靖從來都不善言辭,這次更是氣的沒有話說,“關靜言,我已經不是那日什麼都不懂的懵懂少年,所以你這一套對我沒有用,我已經鐵了心,要離開你,離開關家。”
“你以爲你離開家幾年,就翅膀硬了嗎?就逃得脫我了嗎?”關靜言譏笑一聲。
沒錯,現在關靜言的功夫怕是更高,更是當上了關家家主,勢力也更大了,要逃離怕是更不容易,只是即便是這樣,他總是要試一試。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關子靖目光灼灼,滿是堅定。
月光下,清冷的少年,堅定的目光,有種異樣的美麗。
關靜言有些看癡了,他從未見過如此的關子靖。如此美麗,又如此叫人琢磨不定,似乎稍一不注意,他便要羽化成仙,再也不見。
不行,他不能忍受再也見不到關子靖。
“不,我不會放你離開。”瘋癲了的關靜言,忽然一把把關子靖抱住。
這次關子靖不會叫他得逞,看他身形一動,便已經往旁邊移開一步,叫他撲了一個空。
只是關靜言也不會那麼放過他,又合身撲了上來。兩人纏鬥在一起,一時之間,竹葉紛飛,打的好不熱鬧。
關子靖本就功夫不如他,剛纔只是憑着一時之勇,所以纔可以打成平手。時間一長,高下立分。
一人狼狽不堪,一人遊刃有餘。
“子靖,不用再掙扎了。這麼多年,你還看不明白嗎?只有我對你纔是真心。”
他這番表白,落在關子靖心裡,只覺得萬分諷刺,恨不得一劍把他捅個通明窟窿。“混蛋。”
只是他這麼是激動,手下有些失了分寸,招式也老了半分。只是這麼一點差處,便被關靜言個抓了正着。
“原來,你喜歡這一招。”關靜言手下一帶,關子靖便被他摟入懷裡。
關子靖剛想反手推開,便已經被關靜言按下麻穴,身子一陣酥麻,馬上軟了下去。
“你看看,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調皮,非要我打贏你,才老實。”關靜言似真似假的抱怨着,語氣裡滿是寵溺。
關子靖穴道雖然被制,可是啞穴沒有被點,“關靜言,快點放開我,你這個變態。”
關靜言的觸碰,已經叫他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關靜言目光癡迷,在他身上來回打量。
“你要做什麼?”關子靖忽然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目光他很是熟悉,“你,你不能這樣!”
“那子靖可是要主動配合我?”關靜言邪魅一笑。
“呸,你做夢!”關子靖自是不幹。
“那還是我來伺候子靖你吧!放心。”關靜言纖長的手,已經開始。
關子靖只覺得眼前一黑,似乎噩夢又要來了,“不,不要!”“不要什麼?不要這樣?還是不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