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身份的事,要不要認下還當另說,總之有的事情是該了結了。”
遠處,倦鳥歸林,鳥兒煽動翅膀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山林裡顯得格外的明顯。
這幾日倒是一直相安無事,那幾名皇上的親信見兩人真的安安心心的去西川,便也放輕鬆了很多。
許是趕着回西川覆命,這一路上馬車的行進速度很快,這臨近邊境的地方酒樓客棧甚少,大多數時候一羣人總是在野外找個地方停靠下來歇息或者是進食。
不過若是碰到什麼客棧之類的,幾人也是毫不吝嗇的挑最好的房間讓鍾小舒和殷止戈休息。
不過畢竟眼下鍾小舒和殷止戈尚且不知道西川皇上的意思,所以大多數時候都不會跟外面的幾人過多接觸。
這一路上也算是達成了一種莫名的默契。
原本半個多月的行程,硬生生是被幾人縮短成了十日。
第十日傍晚的時候,馬車已經駛進了西川的領土。
“站住,什麼人。”門口的守衛見遠處馬車疾馳而來,這便用長槍擋在前面,開口問道。
車轅上帶路的人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只是放慢了馬車的速度,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玉牌,那守衛見狀,當即便要下跪。
“不必了。”帶頭男子淡淡一句,便架着馬車進了城中。
“公子,現下我們已經到了西川了,從此處到京城還需幾日,這段時日趕路辛苦了,您倒不如在西川好好的歇息一番,順便了解下西川的風景。”
那帶頭的男子倒是個會來事的,知道眼下進了西川的國土,恐怕再叫殷將軍多有不當,也知曉殷止戈現下還沒有真的認下自己皇子的身份,這便喚了公子的稱呼。
殷止戈原本想直接拒絕的,雖然這纔算是他真正的國土,可畢竟他對這沒有絲毫的感情。
何況眼下又有要事在身,殷止戈哪有什麼心思去看這些個風土人情。
可看到鍾小舒似是有些不適,怕她吃不消,這才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那帶頭男子見狀,這便開口說道:“公子,日後在西川恐怕屬下還要跟您多有接觸,屬下叫零風,若是有什麼事情,便儘管吩咐好了。”
說罷,那叫零風的男子也不等殷止戈迴應,這便兀自趕着馬車去了城中的一處酒樓內。
幾人確實已經好幾日沒有好好休息了。
鍾小舒在酒樓內讓小二打了桶水上來,許是因爲零風事先已經跟掌櫃的談妥了,這水中竟然還有些許的花瓣。
鍾小舒好好的洗去了幾日的疲憊,身子也逐漸的放鬆了下來。
“娘子,眼下馬上就要到西川的京城了,你心中害怕麼。”殷止戈躺在牀上,摟着鍾小舒柔聲問道。
鍾小舒窩在殷止戈的懷中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什麼怕的,若說有的話,唯一擔心的便是有人容不下你。”
“早些睡吧,趕了幾日的路,也累了。”殷止戈說罷在鍾小舒的額頭上輕輕落了一吻。
殷止戈自是知曉鍾小舒現在心下的擔憂,他很想給鍾小舒做些什麼承諾。
可眼下的局勢連他都還不甚清楚,話到了嘴邊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兩人都知道此次來了西川,只怕以後少有平靜的日子了,現下的平靜,不過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罷了。
鍾小舒聞言環住了殷止戈的腰身,這便喃喃道:“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
許是真的累了,話說完沒多久,鍾小舒便在殷止戈的懷中沉沉睡去了。
殷止戈心中思緒百轉千回,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是在不知不覺之間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幾人便接着趕路,因着零風隨身帶着信物,雖是西川城門盤查嚴格,幾人倒也沒費多少功夫。
因着先前得到了皇上的旨意,零風等人一路上倒是把殷止戈和鍾小舒保護的不錯,除卻去酒樓或客棧休息之外,殷止戈和鍾小舒鮮少露面。
到了第四日傍晚,一行人才到了京城。
皇宮門口的護衛自是認得零風,見狀也沒有多加阻攔。
零風帶着鍾小舒和殷止戈一路長驅直入。
一連過了三道城門,再往前便只能徒步了,零風見狀,這便開口道:“公子,前面便只能步行了。”
殷止戈常年在宮中帶着,自是知道這些習慣,倒也沒多說什麼,拉着鍾小舒的手便下了馬車。
零風見狀,臉上閃過一抹爲難之色,殷止戈這便開口道:“若是有什麼事你直說便是。”
“公子,皇上先前說要見您,可並沒有說允許把夫人帶進去,畢竟這是皇上的家事,您看……”
殷止戈聞言冷聲道:“小舒是我的娘子,本就是一家人,有什麼不能聽的?何況若說是家人的話,只怕我跟我娘子更親近一些。”
零風看殷止戈面色不悅,也不好說什麼,這便開口道:“您先在此稍等片刻,屬下進去稟報一聲。”
零風說罷便先行去了大殿之中。
鍾小舒見狀心下不免擔憂道:“止戈,咱們現下初來西川,這般舉動是不是不妥,若是真的不方便的話,我先回避下也無妨。”
殷止戈聞言卻是握緊了鍾小舒的手:“既然眼下你也已經知道這些事了,不管怎樣我也該帶着你一起去的,況且現下人生地不熟,若是讓你一個人在別處,我不放心。”
鍾小舒倒也沒再推脫,這便應允了殷止戈的提議。
零風倒不愧是皇上身邊的親信,是個動作快的,來回還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這便已經趕了回來。
“公子,請吧。”零風說罷便在前面帶着路。
此時已經日暮西垂,一路上點起了不少宮燈,藉着柔和的燈光和淡淡的月華,倒把這座宮殿照耀的格外溫柔。
只可惜,白日裡這樣的地方還不知道是何等的吃人不吐骨頭呢。
許是怕宮中的人多眼雜,零風這一路帶着二人盡數是從一些彎彎繞繞的小路過去的。
不消片刻,一建築華麗的宮殿便出現在了二人的面前。